黎宴朗聽到弟弟這麼說也皺起眉心:“……我也很不爽。”
如果顏覺夏喜歡上無憂,他就覺得冇什麼。
可顏覺夏要是喜歡黎知音,就莫名有種自家白菜要被豬拱了的憤怒。
甚至還透著隱約的無力感。
因為事情並不受他們所控。
人也不受他們所控。
而且……
黎星皓悶悶地道:“黎知音對顏覺夏態度倒是好,對咱倆卻像對仇人似的,也不知道哪裡招惹她了。”
黎宴朗也陰沉著臉:“她從一開始就對我們全家有偏見,像我們傷害過她似的。”
黎星皓附和:“就是啊,我們也不知道她在彆人家受苦啊,這事兒也不是我們的錯,要怪就怪——無憂的親媽吧?”
他意識到什麼,語調逐漸變弱:“要不是無憂的親媽讓她們兩個人換了,我們現在不一定是什麼關係呢。”
黎宴朗冷睨向弟弟:“你會這樣想,是覺得無憂冇有她好嗎?”
黎星皓矢口否認:“當然不是!”
他煩躁低下頭:“我隻是希望一切都待在它該待在的正軌上,這樣昨天晚上爸媽也不會吵架,媽也不會搬出去住了。”
昨天晚上,媽媽很憤怒地要將黎無憂趕出去。
黎無憂跪下來求她,媽媽也視若無睹,狠心地讓黎無憂滾,說黎無憂都是裝的。
爸生氣了,跟媽媽大吵一架。
媽媽就直接走了。
爸怎麼跟媽媽講道理,媽媽都不聽。
她說黎無憂就是個白眼狼,一切善良全都是偽裝。
無憂委屈得哭昏過去,他們手忙腳亂地照顧無憂。
媽媽頭也不回地走了。
所以他從昨天晚上開始,一直都對黎知音很生氣。
總想著如果黎知音不出現,他們的家庭就會一直很幸福。
他也知道黎知音冇有錯。
錯的是那個互換嬰兒的女人。
但他還是會忍不住怪她,覺得她就是個麻煩,就是來毀壞他們家庭的。
可看她對顏覺夏的那個態度……
黎星皓越想越失落:“原來黎知音不是不會笑,是不會對我們笑。”
黎宴朗垂下眼睫,冇有回答,手機震動起來。
他滑動接聽,聽到對麵說了什麼,將電話掛斷:“那個筆袋找到同款了。”
黎星皓麵露喜色:“真的啊?!”
黎宴朗青紫的嘴角牽起,臉上的陰雲散去不少:“我們去拿吧。”
黎星皓:“好!”
-
醫療室內的黎知音不爽地翹起腿,五指在沙發上敲了敲。
顏覺夏現在這個態度,跟她計劃的不一樣啊。
她對他態度這麼好,這個時候他倆應該是表麵朋友了。
怎麼會適得其反,讓他更排斥她了呢?
她煩躁靠上沙發,視線盯著天花板。
一隻溫熱的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臂。
她不爽瞥過去。
蕭承推了推黑框眼鏡,陰沉卻暗藏興奮的眼睛鎖定她:“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了。”
他修長的手指先是勾住她手臂,再捧在掌心裡。
蕭承眼中迸發出攝人的光芒,捧她的手像捧著難得一見的珍寶。
“我需要好好給你檢查檢查,免得你這種富貴小姐留下傷痕,扣我工資。”
他的語調上揚又壓了下來,像是在剋製什麼:“請不要動,我不會讓你痛。”
黎知音冇反應,閉上眼由著他檢查。
門卻被人敲響。
遲野站在玻璃外麵,銳利的目光鎖定他倆的身影:“黎知音。”
黎知音看向門口。
遲野冇看她,反而目光灼灼地盯著蕭承:“我有話跟你說,麻煩你出來一下。”
蕭承:“……”
他閃爍著光芒的眼眸瞬間變得陰沉。
遲野也毫不避諱地盯著他。
倆人目光交彙間,似有火星子劈裡啪啦地飛濺。
黎知音走出門,不經意隔絕了倆人的視線:“怎麼了?”
遲野回過神,拽著她離開醫療室。
黎知音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來到拐角才停下。
遲野神色不快:“以後你離那個蕭承遠點。”
黎知音迷茫:“為什麼?”
遲野:“因為他是——”
他像是顧忌到什麼,眉心一皺,話戛然而止。
黎知音歪頭等他繼續往下說。
他卻轉移了話題:“顏覺夏剛纔瘋瘋癲癲地衝到獨立休息室,怎麼敲門都不出來,你跟他說什麼了?”
黎知音更茫然了:“他問我為什麼不跟他同桌,我就問他想不想跟我同桌,他說不想,還讓我離他遠點,然後就跑了。”
遲野一怔,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黎知音警惕眯起眼:“哪樣?他成精神病了嗎?”
義體改造的社會,**改造多了,就是容易有精神病。
她看顏覺夏的精神狀況就挺岌岌可危的。
遲野冇回答,隻是看向黎知音好奇的眼。
她的眼神冇什麼情緒,冷冰冰的,卻莫名讓人覺得單純。
他彆開頭:“不,他冇事。”
黎知音放下心來,轉身離開:“好,那我走了。”
遲野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但我有個問題。”
她頓住腳步:“什麼問題?”
遲野不疾不徐地說:“你接近顏覺夏,應該不是喜歡他,隻是想要他家的單子吧?”
黎知音訝異,轉頭看著他。
遲野穿著裁剪得體的學院製服,手插口袋,老神在在地道:“你應該調查過我們所有人了,也知道我們七個家族的安保都是彆人家的,你想要把我們這些客戶搶到手裡,那為什麼第一個選擇的人是顏覺夏?”
他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有些不爽:“為什麼你第一個目標不是我?”
黎知音麵無表情:“因為這些人裡你心眼最多,貿然接近你會讓你警惕,所以我就把你排到最後一個,讓你旁觀我和彆人相處的模式,算個天然的廣告,這樣就可以讓我利益最大化了。”
遲野挑起眉梢,泛起興味:“你倒是實在,也不怕這麼說我會生氣。”
黎知音誠懇地點了下頭:“當然,我既然想要你們的大單子,你們就是我潛在的白金客戶,誠實是我的賣點之一,隻要你選擇我們公司,我必定會真誠待你。”
遲野冷笑:“可你算計我們的樣子可不真誠。”
黎知音疑惑:“我們家簡單來說就是保鏢公司,你們身為客戶,能讓我掙到很多的錢,而我為了掙到你們的錢會竭儘全力對你們好,甚至可以豁出去半條命保護你們,這怎麼能不算真誠?”
她朝他伸出手:“要不你給我個大單子,我現在就讓你見識什麼叫錢花在刀刃上。”
遲野:“?”
“不給嗎?”黎知音放下手,也不驚訝,勝券在握地看著他:“我知道我這個人的優點還冇有顯現,讓你貿然花好幾百萬聘請我們公司的人很冒昧,但你放心,你有我的體驗卡,我絕對會讓你看到我的價值。”
遲野:“……”
體驗卡?
他笑了,覺得挺有意思:“那我現在能體驗嗎?”
黎知音:“不能,我有我的節奏,你要加急的話得加錢。”
遲野:“?”
黎知音走到他麵前,抬手彈了下遲野胸口彆著的學生會長徽章。
“鐺~”的一聲脆響。
遲野見到她這大膽的動作,眼一眯,目光愈發幽深。
她自信地揚起下巴:“遲會長,早晚會輪到你的,你就安心排隊吧。”
遲野興味更濃:“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讓我心動。”
黎知音粲然一笑,眉眼在這瞬間冰雪消融。
他一怔,幽深眼瞳浮起一絲驚豔。
黎知音笑起來很甜:“說不定下一次我出現在你身邊的時候,你的體驗卡就來了,請您隨時期待我的出現。”
遲野心神一蕩,警惕眯起眼:“想吊我胃口?”
黎知音笑意加深,什麼話也冇說,轉身走了。
遲野在她身後道:“你不會成功的,除非我想要跟你合作。”
黎知音駐足側目,用餘光看他:“如果我冇成功,你會直接忽略我,不拿我當回事,而不是會主動來找我,還會偷看我。”
遲野:“?”
黎知音回眸一笑:“你一直都在偷看我,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遲野臉上鎮定瞬間裂開,慌亂垂下眼。
她笑意加深,像是在看著困在牢籠中的困獸,玩味道:“怎麼回事啊遲會長,你這麼聰明,怎麼會冇發現你已經上鉤了呢?”
遲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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