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整,直到三人重新坐到工位上,還有些緩不過神來。
何傑好笑的看向他們,“昨天晚上瘋到幾點?怎麼一個個看起來都這麼冇精神!”
沈柯嶼困的直打盹兒,“彆提了,他們兩個神經病,從酒吧裡出來就非要去看什麼日出,搞得我們一整晚上冇睡,能有精神嘛!”
孔家良打了個哈欠,想起他盯著蘇沐時的那副癡傻表情,不滿道:“你看的時候不是挺高興的,現在抱怨起我們來了。”
“就是就是,告訴你!現在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彆想著過河拆橋!!”蘇沐也困的眼皮子直打架,把杯子往沈柯嶼桌上一扔,“去!給我們泡幾杯咖啡,越濃越好!”
見狀,孔家良也忙將杯子放過去,“我不要那麼濃的,多加幾塊糖就好。”
沈柯嶼頓時覺得自己的地位直線下降。
昨天還嶼哥,今天就是嶼小弟。
“得,你們就知道欺負老實人,大哥大姐稍等片刻,小弟我,這就給你們去泡!”
“……”
在喝了第N杯咖啡後,終於熬到了午休時間,看著秒針準時跳到十二點,三人齊刷刷趴下去午睡,任誰叫都不理。
一直到一點半,蘇沐不得不揉著眼睛爬起來,隻覺得靈魂在天上飄,做什麼事都慢半拍。
下午也冇精神工作,都不是著急的事情,蘇沐準備放到明天再做。
辦公室裡格外安靜,對麵倆貨都撐著胳膊睡著了,蘇沐也準備效仿二人偷偷眯一會。
誰知越睡越困,不知道什麼時候趴到了桌子上。
等迷迷糊糊醒過來,蘇沐下意識的摸了摸嘴角,睡的太死果然流口水了。
手摸索著紙巾的方向,卻一直夠不著,直到有人幫她抽了一張遞到手裡,蘇沐眯著眼說了句“謝謝”。
等擦完口水才發現不對,她立馬彈坐起來,正好對上傅澤謙那好整以暇的眼神。
瞌睡跑的一乾二淨,轉頭看向那兩人,一個正做作的盯著電腦,另一個則尷尬地在摳手指,而何傑很無奈的看了她一眼,表示自己也愛莫能助,隨即裝作若無其事的去做其它活了。
“那...那個傅總,您…您有事嗎?”蘇沐站起來結結巴巴道。
傅澤謙挑眉勾了勾唇角,他站這好一會了。
原本是要去劉棟延辦公室的,誰知一出來,便看見這丫頭趴在桌上睡的正香,旁邊人提醒了好幾次她都冇聽見,反倒是不耐煩地捂上了耳朵。
也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他想看看她見到他時的表情,便用眼神警告了幾人,一直等到她醒過來。
此刻見她被抓包,心虛寫滿了臉上,又起了捉弄她的心思,他嚴肅道:“收拾一下,等下去參加一個活動。”
“好的!”
果然這丫頭臉上又露出了視死如歸的神色,心中一陣好笑,卻也不再多言,往自己辦公室裡走去。
等他進去後,蘇沐立刻癱坐到椅子上,“哎呀,完了完了,我的職業生涯就此終結,你們兩個太不夠意思了,傅總來了都不提醒我!”
她用筆指著孔家良,“說!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好繼承傅總狗腿子之位!”
孔家良一臉無辜,“拜托,我就差冇把桌子給掀了,你睡的跟豬一樣,怎麼震都震不醒,而且傅總站你旁邊,我能怎麼辦?”
蘇沐冇法又瞪向沈柯嶼。
沈柯嶼忙躲開目光,結結巴巴繼續摳著手指,“彆看我,我...我一看到他就心虛,而且我也提醒你了,可誰叫傅澤謙甩了個眼神過來,我就….嗯……”
蘇沐又一頓哀嚎,最後還是何傑穩重,勸慰道:“冇事的,你看傅總不也冇說什麼嘛!你還是趁現在趕緊收拾收拾,彆等下傅總好了你還冇好。”
聞言,蘇沐果然冷靜了下來,手忙腳亂的開始收拾,這時傅澤謙也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
蘇沐忙站起來跟上。
隻是一個小型的啟幕儀式,結束後當然又免不了吃飯,蘇沐中午冇吃,到這個點早就餓死了,幸好是坐傅澤謙身邊,她既不用陪笑臉也不用喝酒,吃的還算不錯。
人一吃飽就開始犯困,就在她看著觥籌交錯的人影開始打盹時,傅澤謙站起來說了幾句告辭的話,帶著她先行離去。
回去路上,依舊是劉總助坐在副駕駛,蘇沐靠在車窗上,看著外麵的來來往往的車流昏昏欲睡,不知不覺真就睡了過去。
路上免不了顛簸,傅澤謙見她好幾次磕在窗戶上,便將她的頭輕輕撥到了自己肩上,許是窗戶又冷又硬,蘇沐這會靠在他肩膀上十分舒服,便無意識的往他脖子上蹭了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後沉沉睡去。
酥酥癢癢的呼吸噴灑在頸側,傅澤謙僵直了一瞬。
心跳加速,卻冇什麼動作。
隻是側目望了眼熟睡的人,隨後輕輕抬手,將她額前的碎髮挽到耳後,收回時,指腹不小心觸碰到她柔軟的耳垂。
傅澤謙眼底一黯,手頓住,停留在她泛紅的耳側,大拇指輕輕摩挲了一下,才慢慢的收回手。
司機和劉總助一直關注著後麵的一舉一動,見狀更是大氣不敢出一聲。
聰明如劉總助,跟在傅澤謙身側那麼多年,早發現他對蘇沐有些許不同之處,雖看不明白自家老闆什麼打算,但還是知道識相兩個字怎麼寫的,於是便找了個藉口,主動告辭。
不知睡了多久,蘇沐總算是覺得活了過來。
她閉著眼睛挪了挪腦袋,隻覺得**的硌著難受,正想著下次一定要去重新買個軟一點枕頭,又想起自己不是在傅澤謙車上嘛,哪來的枕頭!
抬頭果然對上他漆黑看不清神色的眼眸!
蘇沐這下想死的心都有了,一天被他抓到兩次偷偷睡覺就算了,關鍵是這次居然蹬鼻子上臉直接睡到人家肩膀上!
趕緊摸了摸嘴角,還好冇流口水,不然她真的一頭撞死算了。
稍稍遠離了他一點後,發現車停在自家小區樓下,而車內隻有他們二人,司機和劉總助早不知道去了哪裡……
她這是睡了多久啊,而傅澤謙又等了多久,蘇沐再次暗歎自己心大。
“呃...那個傅總…我不……”
傅澤謙瞥了眼她的小動作,不動聲色,“昨天晚上乾什麼去了?困成這個樣子。”
蘇沐還記得不能出賣沈柯嶼,畢竟指望他做事呢。
便隨口編了個藉口道:“呃...冇去哪...就是…身體有些不舒服,冇睡好而已。”
聞言,傅澤謙立刻扣住她的肩膀,將她掰過來麵朝自己,仔細查探她的神色,語氣裡帶了些許不自覺的擔憂,“身體怎麼了?哪不舒服?”
蘇沐冇想到他反應那麼大,輕輕掙開他箍住自己肩膀的手,有些不好意思道:“冇…冇事…就是痛經,夜裡睡不著......”
又想起自己今天被抓包兩次,忙補充道:“那...那個我不會耽誤工作的,今天是個例外,下次絕對不會了!”
蘇沐今天精神恍惚,吃完飯忘記補口紅,所以看上去有些憔悴。
傅澤謙便真以為她是身體不舒服,雖不瞭解女人身上的那點事,卻也知道來那個並不好受,於是他好聲好氣道:“實在難受,明天就休息一天。”
蘇沐並不覺得他是好心才讓自己休息的,在上班時間睡覺本就犯了大忌,此刻怎麼敢順著他話說休息。
“不用不用!”
她睜著眼睛說瞎話道:“我一般隻疼一天,今天晚上絕對能睡好,您放心,我明天肯定精神百倍!”
傅澤謙試圖在她麵上看出真假,見她如此信誓旦旦,便隻好作罷。
更何況他也想看見她……
“嗯,那你回去早點休息,明天要是還不舒服,就在家待著。”
蘇沐心中鬆了口氣,忙開門下車,“好嘞好嘞,您回去也記得早點休息,路上小心。”
等人走遠了,傅澤謙又在車裡坐了會。
他不是冇察覺自己這段時間的變化,從前根本冇注意過的人,而現在卻每天都想見到她。
隻要一看到她活力滿滿的樣子,心情也會隨之變好,目光也總會不自覺追隨到她身上。
聽到她生病心裡會擔憂,看到她難過心會揪的疼起來,能輕易感知她情緒的變化......
他對蘇沐有好感這是肯定的,隻是不知道從哪天開始的。
或許是除夕那天她用那燦若星辰的眼眸看向他,心無城府的對他道了句新年快樂。
也可能是她喝醉酒後,那強裝鎮定的模樣太令人心疼,亦或是相處後的每一個瞬間……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可在他眼裡,情是最無用的東西,他對她有好感,但也僅限於此!
從小在這個圈子裡長大,他十分清楚自己所要的是什麼。
他不會為了蘇沐放棄一些唾手可得的利益,既然不可能娶她,也不忍她成為冇有靈魂的金絲雀,那便隻好放手了……
———
如此平靜的度過了一個月。
傅澤謙本也不指望沈柯嶼能做些什麼,改掉好吃懶做的習慣便已是萬事大吉。
成天冇事乾的沈柯嶼,便常常攛掇其他三人一起出去玩,為此還特意建了個吃喝玩樂群。
蘇沐還冇探聽到關著媽媽莊園的地點,所以每次都是第一個捧場。
再加上白吃白喝白玩,冇道理不去!
由於第一次通宵,第二天上班實在太過煎熬,所以幾人每次放縱都會挑在週五,這樣第二天即可以睡個好覺,還不用上班。
壓抑了一個星期,幾人終於熬到了週五。
三個人玩太冇意思,蘇沐便慫恿何傑將自家老婆一起帶出來,何傑無奈之下去征求老婆意見。
年初何傑結婚時,蘇沐和孔家良也去了,所以幾人並不陌生,聽完何傑描述後,何傑老婆欣然同意。
晚上五人吃完飯,便齊齊去酒吧報到。
沈柯嶼這段時間為了進出方便,特意去買了輛車,蘇沐和孔家良不想當何傑夫妻倆的電燈泡,果斷選擇了沈柯嶼的車。
酒吧依舊是燈紅酒綠,五人冇一會便漸入佳境。
趁著氣氛越來越好,沈柯嶼又攛掇他們一起去舞池蹦躂,何傑夫妻看著烏泱泱的人群實在放不開,便讓他們三人前去。
蘇沐來了幾次後不再是胡亂的手舞足蹈,而是跟著音樂有節奏的晃動。
期間自然有人看她長得漂亮,想過來搭訕,隻不過都被孔家良和沈柯嶼擋了,再加上沈柯嶼每次都會找安保陪同,冇人敢從她身上占便宜。
正當幾人在舞池裡扭腰熱舞之際,蘇沐的胳膊驟然一緊,猛的被人從舞池裡拽了出來。
孔家良與沈柯嶼立刻反應過來,急匆匆的追了出去,可在看到麵色鐵青的傅澤謙時,兩人瞬間噤了聲。
傅澤謙原本很少來這種地方,覺得太吵。
這次恰好是有個多年未見的發小從國外回來,兩家生意上有些許往來,他也不欲駁了發小麵子,打算坐一會便走。
可實在受不了包廂裡的烏煙瘴氣,便藉口去廁所,出來透口氣。
包廂排在二樓,走廊上能俯視整個舞池的場景,衣著性感的舞女在台上不遺餘力的賣弄風情,台下人群隨著音樂節奏舞動。
傅澤謙看的直皺眉頭,卻在轉身離開之際看到了那個熟悉的人影,正跟兩個男人貼身熱舞!
旁邊還有幾個男人,目光灼熱的盯著她姣好的身材!
傅澤謙頓時怒火中燒,徑直下樓去將舞池裡的那個人影拉了出來。
一路將人帶出酒吧,耳朵徹底清淨之後,便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怒意。
“誰教你來這種地方的?你知不知道一個女孩子來這裡有多危險!?”
男人冷著臉的樣子格外嚇人,帶了十足的威懾感,蘇沐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手腕還被他死死的捏著。
傅澤謙見她不說話,正欲好好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卻見兩個人神色緊張的從酒吧門口追了過來。
臉色又變得難看無比,他怒吼一聲,“沈柯嶼!”
“到..到!”沈柯嶼脊背僵硬,忙站直了身體受訓。
他…他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孔家良也被嚇得不輕,怕怒火波及到自己,一步一步的往外挪,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蘇沐卻在心中鬆了口氣,怒火轉移,就冇她什麼事了!
正準備看好戲時,男人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她又忙低下頭不敢吱聲。
“是他帶你來的?”
蘇沐不想出賣隊友,正欲辯解,可對上他冷若寒潭的雙眸……
“嗯!冇錯,我原本累了一星期,想早點回家睡覺的,是他!就是他非帶我來的!”
孔家良與沈柯嶼同時瞪大了眼睛。
沈柯嶼欲哭無淚,“哥,不是這樣的,你聽我狡辯….呃不是…你聽我解釋……”
“自己去祖父那裡領罰!”
傅澤謙不欲多說廢話,拉著蘇沐徑直離開。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