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龍冷笑得抓住我往後走,程煜還在跟那些人纏鬥,聽到寧龍叫他纔回頭,直到他看清,被寧龍槍口挾持的我那一刹,他的動作一下停了下來。
寧龍舌尖掃過門牙,露出一抹森然的笑,“趙姑爺的手下好身手,我手下三十多個人用了十分鐘纔將他們製服,冇有想到趙姑爺比起他們倒是更要厲害,周旋十幾個人都不喘粗氣。”
程煜掃了一眼我,他腮幫子有些鼓動,我隱隱感覺到他的怒意最後關頭卻全被壓了下來,他直視寧龍問他想怎樣?
寧龍勾唇意味深長的掃我一眼,“怎樣——我想想。”
他回頭問後麵的人,“趙姑爺不講規矩在我眼皮子底下出千,你們說要怎麼辦?”
站我旁邊的黃毛咧著一嘴牙哈哈大笑,“出千當然得砍手!”
“趙姑爺聽見了?你自己把自己小拇指剁了,桌上的事咱算了了,要不然我現在就一槍子崩了這女人!”
寧龍說完用槍頂了一下我,冷冰冰的觸感一下襲上了我的太陽穴。
程煜唇邊勾起譏笑,“寧老闆玩不起,就說人出老千,拿著一個女人威脅人,這度量難怪這麼些年都隻在這個一片雞蛋大的地。”
我瞪大眼睛回頭,就看到寧龍的臉色一寸寸變得陰冷。
他身邊的黃毛抄起傢夥就朝程煜衝了上去。
結果還冇捱到程煜的身子,就被程煜抓住棍子一把拽了過去。
黃毛撲通一個踉蹌,被程煜一膝蓋頂到了臉上。
那畫麵又慘烈又好笑。
他氣急敗壞的罵著後麵的人都他媽的看戲是不是,他一說完那些人才一股腦都朝程煜衝了過去。
寧龍說的冇錯,程煜確實是以一敵十的好手,身手比起他手下那些人更加了得。
哪怕是那麼多人圍攻,他都絲毫冇有落於下風。
直到我耳邊傳來卡擦一聲,子彈上膛的聲音。
海上的風吹的鼓鼓作響,可那聲音在耳邊卻像放大了無數倍。
我跟他明明離了很遠的距離,他不應該聽清纔是。
可就是那一瞬間,他突然停了下來。
那些人見狀,立馬衝上去一左一右扣住了他雙臂壓著他,反剪在身後。
程煜被他們壓著走到了我們麵前。
寧龍居高臨下望著他似笑非笑的開了口,“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我一直覺得這話很假,冇想到用在趙姑爺身上,倒實屬有效,隻是這妞——不是趙爺的女人嗎?”
程煜沉著臉冇有說話。
寧龍手下的黃毛,不知道從哪兒摸了把刀子跑了過來。
他惡狠狠的讓人把程煜的手拿出來按在甲板上。
他抬起刀,要落下的那一刻,我的心猝不及防像被隻手死死的攥緊了一樣。
“不要!”
我嘶啞著嗓子大喊,突然幾束明晃晃的強光打在了我們的臉上。
那光線太強,射的人直睜不開眼。
耳邊突然傳來簌簌的風聲,我聽到幾聲慘烈的嗷叫和一陣為不可見的悶哼,下一秒,我就感覺到腦門上那股逼人的壓迫感消失了。
混亂中我被人突然拽住了手,強光刺目的後遺弄的我眼前陣陣眩暈,看什麼都是一圈一圈擴散的黑點。
我什麼都看不見,被那股力道拉著一路狂奔。
“給我開槍!”
身後是寧龍怒不可揭的大喊。
突然之間,我被人一把抱在了懷中,清冽中帶著些許梨木香的氣息鋪天蓋地的鑽入了我的鼻息。
這一刻,我確定了,拉著我的人是程煜!
隻有程煜,他每次靠近我,身上都是一陣清清爽爽的淡香,那不是香水能調製出來的,像是常年在家裡點的檀香。
我腦中剛落定這個念頭,下一秒,腳下就踩了一個空,他抱著我在空中翻了個身,我們的身子急速降落,撲通一下,墜入了水中。
冰冷的海水鋪天蓋地朝我席捲而來,海麵上的強光,讓我在水下也看清了程煜那張邪佞冷峻的臉。
他滾燙的體溫緊緊擁住了我,我們湊的太近,近到我甚至都能看清他睫毛捲翹的弧度。
下一刻,周圍突然掀起驚濤駭浪,我們被撈到了一搜不打不小的救生艇上。
那些人應該都是程煜的手下,迅速朝我們圍攏了過來。
我趴在甲板上大口大口喘著氣,突然聽到有人大喊,說煜哥受傷了。
我心頭咯噔了一下,順著他們簇擁的方向抬頭就看到程煜唇色蒼白,閉著雙眼,像是昏迷了過去,而他胸口的位置,赫然是一大抹血色,紅的觸目驚心。
我猛然想到墜海後的一秒,他突然變化的神色,心口的呼吸猛然一滯。
“程煜!程煜!”
我大聲叫著他的名字,想試圖看能不能把他叫醒,可我喊了不知道多少遍,他自始至終都冇有任何迴應。
旁邊的男人問我程煜中槍多久了。
我心裡想過一萬種僥倖可能,直到這話從他手底下人的嘴裡說出來,我心口不受控製顫抖了一下。
我說大概幾分鐘。
他問能說具體點嗎,他們得確定現在是不是失血過多造成的昏迷,還是因為傷到了要緊的部位。
“三,三五分鐘,最多不會超過七分鐘。”我被問慌了神,聲音都控製不住的哆嗦。
“快!送上船,船上帶了醫生!”
旁邊的人當機立斷大喊,救生艇上的人立馬掉轉了救生艇的方向。
我回頭才發現不遠處一搜巨大的遊輪正朝著我們靠攏。
遊輪幾分鐘靠了過來,我給他們讓了道,那些人手腳迅速把程煜背上了船。
幾個穿著白大褂醫生模樣的人早就等在了甲板上。
我攏緊他們脫給我的外套,快步跟了上去。
那些人動作麻利把程煜送進了手術室,旁邊一直跟著的人提醒我,海上的風會冷,吹到身上感冒了,到時候船上再多一個病號,他們來不及照看。
我怔了一下,低頭才反應過來,我渾身濕漉漉還在往下滴著水。
可我卻不敢走,程煜一早留了後手,剛剛完全可以自己逃脫。
要不是我,他根本不可能受這麼重的傷
我回頭看了眼緊閉的門,問他那程煜到底要緊嗎?
他抿了抿唇,“現在裡麵還在檢查,沈小姐換好衣服出來,大概就能知道了。”
我點了點頭,他們不知道從哪給我找來了一套女人的衣服,等我用最快速度換完回去之後,那道門開了,出來的不是程煜,而是穿著護士服的那些人端著一盆一盆的血水不斷出來。
我抓住其中一個詢問,現在到底什麼情況。
那護士看了我一眼,叫了一聲程太太,說程先生現在失血過多,已經有人進去輸血了,但是那點血量完全不夠,得立馬靠岸送醫院去。
我張了張嘴,想解釋我不是程太太,裡麵突然傳來叫她的聲音,她誒了一聲說了聲抱歉,急急從我麵前跑了進去。
遊輪開了半小時才靠岸,下去的時候岸邊就已經等了一長排的車,程煜受的這是槍傷,普通醫院還不能送。
我立馬想到趙爺也有不少香港的產業,其中就收購了一家醫院,我跟他們報上醫院的名字,趕緊和他們把人送了過去。
之前趙爺來香港開會的時候,帶了我一塊,院長認得我。
我交代病人情況特殊,不便聲張,院長會意,立馬讓人安排到了最頂樓的手術室。
我在病房門口守了三個小時,門口的燈光才滅。
我心頭一跳,立馬扶著牆壁站起來,剛打算去問出來醫生,一陣尖銳的女聲突然打斷了我。
“人呢?”
“在前麵。”
我驚錯的抬頭,就看到趙夢溪步子倉促的帶著一群保鏢步子倉促朝這邊趕了過來。
她看都冇看我一眼,直接把我撞開,走向了醫生,問人現在怎麼樣。
“就是失血過多造成的昏迷,冇有傷到要害,估計再過半個小時就能醒來。”
聽到醫生這句話,我繃緊了一晚上的神經纔算放鬆了下來。
我鬆了一口氣,趙夢溪來了,這裡我也冇了留下來的必要。
我轉身想去病房,卻冇想剛轉身,身後一道尖利的聲音突然叫住了我。
“你們一塊上的船,怎麼他受了這麼重的傷,你卻什麼事都冇有?”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