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影姬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孩子。
木晚晴倒是明白為什麼影姬對自己不是像盈姬那樣咄咄相逼,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對於她的孩兒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你的福氣在後頭呢,等孩子生下來後,你就做母親了。
孩子長大後,又會對你儘孝,福氣可謂是綿綿不絕了。”
木晚晴笑著說道,“對了,我聽說等到你生下孩子之後,王爺就會請奏皇上,封你為側妃。”
相對而言,正妃是正室,可是側妃也是有地位的,侍妾就是最低等的,但影姬和盈姬這種從外頭帶回來的姬妾,卻是半點名分都冇有。
影姬憑藉孩子封為側妃,正是母憑子貴。
影姬臉上有掩不住的喜悅:“這事八字還冇有一撇呢,王爺隻要疼愛這個孩子,這也就足夠了。”
木晚晴笑吟吟地點點頭,正欲再說,可是已有一個丫鬟快步走了進來。
丫鬟喘著粗氣,顧不得擦去額頭的汗珠:“木夫人,皇後孃娘召你進宮呢!”
木晚晴心裡一震,詫異地抬起頭,皇後孃娘居然召她進宮?
上次木晚晴已經來過皇宮,這次再進入富麗堂皇的皇宮裡,卻是去拜見皇後孃娘。
皇後是丞相木啟誌的親妹妹,也是木晚晴的姑姑,木晚晴站在鳳仁宮外,心裡忐忑不安,皇後無緣無故召見她,自是有些奇怪,她在王府裡,皇後可是一點問候都冇有。
已經有宮女通傳,木晚晴由宮女帶路走進主殿,便看見皇後坐在鳳椅上,木晚晴來之前已經問過芷凝,木雁容就是皇後的芳名。
木雁容亦是容貌出眾,即使是四十有餘,因為保養得當,依然是嫵媚嬌柔。
她按規矩三跪九叩,但是木雁容已經笑著說道:“你剛病好不久,就不用行這大禮了。”
木晚晴連忙謝恩,坐下之後,就有宮女奉上茶水和糕點。
“看你臉色蒼白,倒是叫人擔憂了。”
“謝皇後孃娘關心。”
木晚晴也和她客套著,心裡倒是希望她快點入正題,要是再這樣客套下去,她還不悶死了。
“你這丫頭倒是和本宮生分了,你以前總是喊本宮作皇後姑姑。”
木雁容不由得歎了一聲,神色黯淡下來,“晴兒,本宮知道你受了許多委屈,可是你終究是嫁給莊王了,他始終都不是本宮所出,他的家事本宮怎能多言。”
木雁容這一句話,讓木晚晴根本分不清木雁容究竟是敵還是友,她不敢胡亂便判斷,低頭說道:“晴兒明白其中利弊,自然會明白皇後孃孃的難處。”
木雁容想不到木晚晴說出這樣的話來,以前木晚晴性情驕縱,對她這個皇後姑姑也是諸多不敬,就算名言要她替自己辦事,可她也是不肯答應,相對而言,木以柔就識相多了。
“假若你和寰兒成親了,那你就是本宮的親媳婦了。”
木雁容惋惜地搖搖頭,“可惜呀,都可憐你們這麼一對鴛鴦了。”
木晚晴不知如何搭話下去,愣了一會兒,才低頭說道:“是晴兒冇有那個福分。”
鳳仁宮金碧輝煌,擺設大多都是名貴之物,就連木晚晴此時所坐的椅子,都是價值不菲。
在這炎熱的天氣裡,鳳仁宮裡已經放著冰塊,宮女扇著扇子,整個主殿都是涼涼的,全無炎熱之氣。
木雁容讓多餘的宮女退下,隻留下自己的心腹留在主殿中,她撫摸著自己那赤金嵌翡翠滴珠護甲,再次看著木晚晴:“本宮知道你在莊王府裡受了不少苦,本宮亦是不忍心。
寰兒是本宮的心頭肉,他是嫡長子,本就是應該封為太子,但是莊王卻諸多阻撓。
本宮就敞開天窗說亮話,要是你肯助本宮一臂之力,那本宮自是不會虧待你。”
這主殿明明是涼爽的,可是木晚晴卻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不敢抬頭,生怕看到皇後那犀利的目光。
木雁容如此明顯像自己拋出橄欖枝,這是一個可遇不可求的機會,她明明很想答應,卻遲遲說不出話來。
這是關於儲君的鬥爭,也是一場賭博,要是贏了她便可脫離開霍宸,可要是輸了呢,恐怕下場就是萬劫不複,比死更難受。
霍宸要她去偷兵符,而皇後現在卻要招攬她,她就像是夾在餅乾中間的夾心似的。
木雁容見她沉思的模樣,知道她已經動搖了,此時肯定是在思考著這其中的利弊,木雁容端起茶水微抿了一口,才說:“晴兒,你也該開竅了,你父親是本宮的哥哥,你也是本宮的侄女,本宮怎會害你?”
要是木晚晴不答應,那她也可另覓其他人選,譬如像木以柔這樣懂得權衡利弊的聰明人,但是木以柔鐘情於霍宸,自是不會為她賣命。
相反,木晚晴怎會忍受到霍宸的折磨,隻要木晚晴痛恨霍宸,那她就是最好的人選。
木晚晴心裡不禁翻了個白眼,這個皇後姑姑倒是說得冠冕堂皇,要是真心為自己好,也不會讓她跳下這個火坑。
她想了想,這事最好拖一拖,自己還冇有查探好朝廷之中的情勢,萬一押錯了籌碼,那可就欲哭無淚了。
“晴兒知道皇後孃孃的苦心,隻是王爺對晴兒討厭至極,晴兒哪能幫助到皇後孃娘。”
木雁容卻是一笑,和顏悅色地說道:“怎麼會?
本宮知道你被人關在冰庫裡,可是莊王去救你的,也讓你在桐花居裡養病,本宮敢斷言,莊王對你也非同一般呀,更何況,本宮隻需要你監視莊王的一舉一動,不會太為難你。”
看來木雁容在王府裡也安插不少的內應,木晚晴終於明白為什麼古代人那麼早便埋進黃土裡了,原來全是勾心鬥角費儘腦力死的。
木晚晴自己也最明白不過霍宸對自己是如何的了,她就算答應了皇後,恐怕難以探到訊息。
她正欲回答,就聽見一陣腳步聲,同時也響起一把爽朗的聲音:“母後!
是不是晴兒來了?
”
木晚晴回頭,隻見霍寰大步走進來,可能是在烈日底下走來,鼻翼有少許的汗珠,他眼睛一看到木晚晴,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木雁容輕皺眉頭,忍不住責備道:“怎麼這麼不識規矩?”
霍寰這纔給木雁容請了安:“母後請恕罪,都怪兒臣太高興了。”
木晚晴知道宮中注重禮節,也連忙給霍寰施了一禮,霍寰眼眸裡全是笑意,讓她不必多禮。
“可有什麼好事發生?
都怪底下那班奴纔不儘責,連你進來了都不通傳一聲。”
木雁容始終是疼愛兒子的,一下子就怒氣全無,賜座之後,又讓宮女扇風,生怕霍寰酷熱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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