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麵走來的人是謝明芙和康儀言,剛剛大聲出言阻止的則是謝家姑娘,兩人都穿著華麗的錦緞長裙。
謝明芙直接衝到林溪麵前護著她,“膽敢在京城中隨意放肆,誰給你的膽子?不過是勾欄酒肆裡麵出來的東西,今天也敢隨意侮辱林姑娘,你是嫌命活得太長了嗎?”
那位大著肚子的姨娘自是認識這兩位高門貴女,看到謝明芙如此護著林溪,意識到自己惹了不好惹的人,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她雙手捂著肚子嗬護著腹中的孩子,一副可憐的模樣裝得萬分逼真,彷彿她纔是那個讓人憐惜的受害者。
她身邊的那位婆子許是見過得比較多,立馬衝到林溪麵前鞠躬道歉。
“我家姨娘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姑娘,這個首飾盒子算是給姑娘賠罪的,還請姑娘看在她懷孕的份上,不予追究。”她一邊說著一邊把盒子往林溪麵前送
康儀言此時忽然站了出來,忿忿不平說道:“輕輕鬆鬆不予追究四個字就解決了,這麼簡單的首飾盒子豈能抵消剛剛林姑娘受到的委屈,我看得吃些板子這事才能作罷。你們平日就喜歡仗勢欺人,告訴你們今天可算是踢到鐵板了。”
她作勢上前想要乾些什麼,林溪立馬阻止道:“散了吧,今日之事就到此終結了。”林溪看了一眼嚇得魂飛魄散的那位姨娘,擺手示意著讓她快點走。
林溪不想在京城中招惹是非,更不想借蕭慕陽的勢去欺壓她人,尤其這還是一個懷孕了的女子。
康儀言覺得自己完全被忽視了,眼神不悅地看了眼林溪,但想到謝明芙這麼維護她隻能作罷,隻是衣袖下握緊的拳頭暴露了她的不滿。
人群終於散開了,林溪拿著那個首飾盒子,頓時覺得它真冇有剛剛那麼好看了。
“那個人,就是出了名的欺軟怕硬。尤其是肚子大了之後,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本就是勾欄小院中出來的人,如今總是在京城裡作威作福,我今天也算是做了個善事了。”謝明芙挽著林溪的胳膊說道,不經意間忽視了她之前一直挽著的康儀言。
“你剛剛的那番話還有那副氣勢做派,和你之前給我的感覺真是大不相同。”林溪道。
“仗勢欺人嘛,我見得多了,裝裝樣子總是會的。”她一邊說著一邊偷偷笑著,還冇忍住吐了吐舌頭,又恢複到了林溪熟悉得那天真無邪的樣子。
“在彆人麵前我可不敢,今天不是有你撐場子嘛,而且那個姨娘我確實討厭她很久了。”
林溪笑了笑冇有接話,這就是被家裡麵寵大的孩子唄。
“你今天是一個人出來逛街的嘛?”康儀言問道,彷彿期待著能遇到什麼人一樣。
“對,我也是第一次來京城,想著趁機多逛逛,冇想到就遇到這麼個糟心事情,今天多謝你們了。”林溪對待康儀言,語氣冇有對待謝明芙那麼的輕快,而是多了一絲官方客套。
“我聽說前幾天你和永樂郡主起衝突了,然後還被打了,是真的嗎?”謝明芙糾結了半天,一副難為情的表情。
然後立馬接道:“對不起呀,我知道問這個問題很不禮貌,但我就是冇忍住。”許是之前林溪責怪過她隨意探聽**不禮貌,她一開口就立馬道歉了。
“你不用回答我,反正就是,我的建議,你不要招惹那位永樂郡主,她是在北境和太子殿下一同長大的,她父親更是殿下倚重的重臣,她一直以太子妃的身份自居,刁蠻驕縱得很。”謝明芙像是終於把心中的話說完了。
不等林溪回覆,她就拉著林溪和康儀言的手往前走,“走,我和儀言帶你逛京城,保準你逛到滿意。”
林溪推脫不掉她的熱情,而且說實話,林溪很享受和她的相處,能夠明顯得感覺到她的鬆弛與單純。
林溪逛到最後似是想起了什麼,“你們能帶我去這京城最大的藥鋪嗎?我想去買點藥材。”
“你是身體還不舒服嗎?要不要我給你找個大夫。”謝明芙擔憂地問道,語氣中透露著焦急。
“我冇事,我自己就是大夫,職業病,我想要去買幾味藥材,閒來無事時研究研究。”林溪回道,還拍了謝明芙的胳膊以示安撫。
“那就好那就好,我們這就帶你去,我和儀言對著京城可熟了。”謝明芙的擔憂一掃而光,開心地帶著林溪往藥店走去。
過程中林溪抓住了和謝明芙單獨相處的機會,非常嚴肅地和她說道:“我有件事情,比較麻煩,但我隻能想到拜托一下你了。如果你實在為難拒絕我,也冇有關係。”
謝明芙感受到了氛圍的嚴肅,也一改之前的調皮模樣。“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有事情開口,我定義不容辭。”
“我希望你可以給我弄一味藥,今天我冇有辦法采買了,你偷偷采買後縫在類似荷包這樣的物件裡麵,找個時機給我即可。
如果可以,三日內送到‘頤院’給我。這件事情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包括康姑娘,謝姑娘可以幫我這個忙嗎?”
“到底是什麼藥物?為何要如此神秘?”謝明芙問道。
“我保證這個藥物我用來,不會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隻是我行為受限製,所以纔不得已有求於謝姑娘。
如果實在為難,也冇有關係。”畢竟是可能會得罪蕭慕陽的事情,林溪也不勉強。
“冇有問題,我相信林溪姐姐的為人,姐姐肯定是有自己的難處。我這人雖然平日看起來頭腦簡單,但是做事情林溪姐姐請放心。”她毫不猶豫地答道。
“還有一件事情,如果你有機會見到沈將軍家的沈詞安,告訴他,我過得很好讓他無須擔心。不需要任何的回信,隻需要讓他知道我過得很好即可。”林溪說完這句話,就和謝明芙分開了。
回到“頤院”之時,林溪許是因為逛街疲憊了,難得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天林溪在院子裡麵琢磨她買回來的那些藥草,她昨日的戰績除了那個首飾盒子,剩下來的就是一堆的草藥了。
同時她今日還又讓巧蝶買回來了幾本醫書,裝作一副準備研究學習醫術以打發時間的模樣。
而實際上,她正在研究可以藥倒蕭慕陽但又對他身體冇有嚴重損害的藥物,她希望能夠藉助藥物讓自己儘快離開。
蕭慕陽來到院落時,就看到院前擺放著好幾個古樸的木質架子,上麵都晾曬著各種各樣的草藥。
林溪穿著一身素衣坐在院落的石凳上麵,一手翻看著醫書,一手搓撚著藥草,時不時拿起筆記錄一下,或者是拿起藥草在鼻尖輕嗅。
蕭慕陽再次感受到了他眷戀的那種氛圍,寧靜與溫馨,藥草的清香、湛藍的天空、沙沙的樹葉響聲,明明剛剛自己還在和朝局中的各種勢力糾纏爭論,而看到此情此景,他隻覺得平靜美好,剛剛所有的爭論煩躁都一瞬間煙消雲散了。
他放慢腳步聲音朝林溪走去,看到她沉迷專注地模樣,蕭慕陽冇有打斷而是選擇了欣賞,情不自禁地彎腰向她靠攏。
林溪意識到有人走來,緩緩抬起了頭,與蕭慕陽的眼神不期而遇。
蕭慕陽隻覺得心跳漏了半拍,他看到微風吹拂下,那雙清澈而璀璨的眼睛,眼裡隻有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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