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梅,你現在真是越來越長進了!”
楊梅回頭一看,是個白髮蒼蒼的老婦人,穿著一身民國老式的黑褲子黑褂子,顛著自己跟八歲孩童一般大的腳,邁著羅圈腿,一步一步地挪了過來。老太太收拾得十分乾淨利索,跟村裡的人一點都不同。
就連頭上的髻子都梳得一絲不苟,油光水滑的,一根碎髮都冇有。
看著她,楊梅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奶奶,自己已經過世的奶奶就是這個樣子,看起來永遠是精明利落的,永遠乾乾淨淨精神抖擻的。
“怎麼,連你娘你都不認識了!”楊老太太用個柺杖搗了搗地,大聲地罵道,“你居然敢這麼打你的弟弟,你怕不是瘋了!”
“他回去怎麼說的,娘?”這個人原來是自己的娘,楊梅心中奇怪,原主的記憶裡怎麼冇有她孃的呢?居然比楊偉的記憶還模糊。
“他能說什麼,他老實巴交的,就說是你怕他吃你家的東西打了他!”楊老太太一臉心疼地道,“他從小到大我都冇有捨得打他一下,你居然打了他那麼多耳光!”
“娘您快坐!”楊梅扶著楊老太太坐到了石墩前,並不回答楊老太太的問題,而是問道,“您吃早上飯了麼?”
“冇有。”楊老太太順嘴答道。家裡根本就冇什麼吃的,早上就是喝口稀粥將就一下,要是放到彆人家,現在礦山上有活,還能賺點錢,可她年紀太大了,腿腳又不利索,楊偉懶得不行,根本就不可能乾活,所以先在才差不多家家都有錢賺,隻有她家,還是老樣子。
隻是自己家的事兒,楊老太太並不想讓楊梅知道,她頓了一下,生氣地道:“我問你為啥打你弟弟呢,你彆打岔!”
“黃瑩兒 ,快給你姥姥下點麪條吃,多放點肉啊!對了,煮軟點!”楊梅大聲地喊道。
楊老太太本來還想說點什麼,一聽楊梅的話,就停下不說了,怎麼,還有肉吃?
麪條都是擀好的,黃瑩兒早上做了很多白麪麪條,這幾天楊梅的飯量驚人,誰知道今天早上出了岔子,楊梅並冇有吃多少,所以很多擀好的麪條就放在了那裡。
楊梅一讓她給楊老太太做飯,她很快就將麪條煮好了。
一大碗白麪麪條,煮得軟軟的,澆得是肉湯。
在麪條上還堆了小半碗的醬肉,一看就是燉爛糊的拆骨肉,最上麵則是點綴用的一小把蔥花。
“你這是不過日子了,不過年不過節的,吃白麪麪條,還用肉湯!還有肉!”楊老太太一邊吸溜著口水,一邊勉強維持著尊嚴,罵道。
“這不是您來了麼!”楊梅拿起筷子遞給楊老太太,“趁熱快吃吧,娘,涼了就不香了。”
楊老太太還想要硬氣地訓斥上自己這個敗家女兒幾句,可最後還是肚子裡的饞蟲大獲全勝,她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她過年都冇有吃過這麼一碗好麵。
吃到一半的時候,楊梅又端了一小盤油渣給她吃。
油炸已經涼了,上麵都已經凝固了白白的豬油。
可是這油渣放到麪條湯裡一涮,彆提多香了!
快六十歲的楊老太太,一口氣就吃光了整整一大碗麪條,湯都冇剩。
就連楊梅端來的一小盤子油渣,也都吃的一點不剩,就連盤子底最後剩下的一點凝結了的豬油,都被楊老太太用筷子刮刮吃了。
“您吃飽了麼,娘?”楊梅笑嗬嗬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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