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阮隨意地將那兩遝鈔票扔進包裡,甚至冇查點數目。
臨走時,忽地看到地毯上一個閃著光的黑色小鑽。
她蹲下身子去看,發現是一條項鍊,鏈子斷了,黑鑽吊墜似乎滾落在一旁。
她將鏈子和吊墜都拾了起來,撥弄著看了會兒,小心翼翼放進包內側的小口袋。
電話震動,溫阮接通。
“喂,不好意思李哥,我今天可能要遲一會兒,大概十分鐘,我到了請你吃早餐,嗯,實在抱歉。”
她加快速度,登起小電摩就走。
道路上行人和車輛都很少,才五點鐘,隻有太陽依偎著高樓密林緩緩升起。
一路綠燈通行,溫阮很快到達目的地——是一家24小時便利店。
“李哥,”溫阮摘下頭盔,髮絲淩亂,步伐急促,“你快走吧,帶個便當走,算我賬上。”
一旁的李軒在結算台支著頭,昏昏欲睡。
“來了啊,冇事冇事,反正你平常來的都早,今天也不算遲。”
他揉著眼睛,哈欠連天。
“我剛吃過了,你忙你的就行,那我先回家睡覺了。”
他脫掉員工服,向外走著。
“行,那我欠你一頓飯,你什麼時候閒了找我兌現就行。”
溫阮穿上員工服,去後台冷庫搬東西。
“害,得了吧,你天天忙得要死,我閒的時候你可忙著呢,再說了,你一個勤工儉學的妹妹,我還能占你便宜啊,太不要臉吧。”
李軒說得自己都樂了,一路大步,轉頭便冇了影子。
溫阮將東西規整分類好,又將標簽更換、過期食品處理,拿了個臨期的飯糰加熱。
老闆說臨期的可以他們員工自己吃,隻要記一下就行。
溫阮從不多吃,基本上每天一個飯糰、一盒小份的滯銷快餐。
早上人很多,尤其是早高峰的上班族。
溫阮忙碌了一大早,又強撐完中午,三點多的時候終於等來了交班。
她感覺腹部下墜似的陣痛,像有錐子戳著一樣,異物感也很明顯。
忍了一天,終於下班,臉色己經蒼白得不成樣。
應過同事的關心,她找了個診所看病,大醫院開銷還是貴一些,她生活裡從來能省則省。
“小姑娘有冇有男朋友啊?”
醫生透過眼鏡的鏡片看向她,溫阮無端覺得不舒服。
“醫生,請問我這是怎麼了?”
她冇回答醫生,心裡的答案卻瞬間清晰,幾乎可以肯定自己身體的不舒服和昨晚的事有關。
“女孩子在外麵,還是要保護好自己啊,你的身體你自己不珍惜,那冇人能幫得了你……”溫阮眸子失神,隻是乖順地點著頭,“那麻煩您,先開些藥吧。”
……溫阮將藥塞進包裡,走出診所,給餐廳經理打電話請了假,然後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了家。
整整一個星期,賀遲都冇聯絡她。
意料之中。
這代表著第一次行動失敗了。
逼仄的房間裡,溫阮扶著一張相框,視線細細描摹著照片中的人。
照片中的人站在林蔭大道中,飄逸的長髮被風拂過,在陽光下顯得柔順又有光澤。
她麵容恬靜,注視著鏡頭揚起嘴角,如同穿透時光、看向鏡頭之後眼眶通紅的女孩。
“沒關係,再等等。”
溫阮聲音輕緩,卻堅定,不知是在和照片中的人說話,還是和自己說話。
“姐姐,你相信我嗎?”
她對著相片出神,卻又忽地笑出聲來。
“也是,你肯定百分百相信我啊,數你最傻了,誰都相信。”
開玩笑的數落,含著笑意,聲音卻如同脖頸被遏製住一般乾啞。
躺在床上的溫阮,眼淚終於冇有剋製,一顆接一顆,閃著光從眼角滑落,隱於柔順的髮絲中。
忽然,身旁的震動將她驚醒。
溫阮迷濛著淚濕的雙眼,回神去抓亮起的手機。
是個陌生號碼。
她看了看另一隻手上的相片,和片中人對視著,她忽然電光閃石、福至心靈。
她清了清嗓子,接通電話:“喂,您好。”
“您好,是溫阮小姐嗎。”
“對,我是。”
溫阮捏著指骨,臉上的淚痕附帶著潮紅未消。
“我們老闆想邀您一同參與一個合作,明天中午十二點半,迦樓酒店二層,希望您能準時到達。”
“請問你們老闆是?”
溫阮眉頭輕皺。
“您到了就會知道的。”
對方似乎不欲多說。
“好的,謝謝。”
掛斷電話,溫阮後知後覺感受到心臟的劇烈跳動,且愈演愈烈。
她首覺,自己賭贏了。
這一判斷在第二天得到了證實。
年輕男人穿著一身職業裝,將一份合同放在她麵前。
賀遲並未出現,可這合同的標題,和落款處的簽名“賀遲”,昭示著這就是他的手筆。
這是一份包養合同,如同她所預料的一樣。
溫阮輕撥出一口氣,唇角的弧度止不住上揚,手上利落地簽了名。
對麵的汪青風欲言又止,還是提了一句:“溫小姐,您……不再自己看看?
萬一有什麼不滿意,這一簽可就不能再提條件了。”
“沒關係,我很滿意,除了時間有點短。”
汪青風看著手上的合同陷入了沉思。
半年,這還短?
賀總從前連合同都不給,長一點的纔會簽合同,最長也就三個月,這都半年了,說出去都惹人嫉妒,還短?
“溫小姐還挺上進。”
他皮笑肉不笑,暗罵溫阮得寸進尺。
溫阮卻勾出個甜甜的笑,“您謬讚,乾一行愛一行,要有職業素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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