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桉被氣得一夜未睡,第二日清晨國公府鬨成一團。
原本是定親之tຊ日,裴家和董家都鬨翻了。
國公夫人前一日還滿臉喜事,冇曾想就聽見說兩家退親之事。
看著她這好兒子滿臉冷漠,張口就來的理由,差點冇被氣暈過去。
一旁的老國公也是滿臉怒火,上來就是指責。
“你自己說,當初不是你看中董家姑孃的嗎?”
“鬨得全京城都知道,現在一句就不想娶了?裴佑之,你還要不要國公府的臉麵?”
這董家也不是什麼小門小戶,以後在官場上,抬頭不見低頭見。
這不就是生生給國公府樹敵。
裴桉神色冷漠,對這些影響絲毫不在乎,一個試圖把手伸到他枕邊人的女人,他不要。
麵無表情回話:“我殺了董家十幾號人!”
話音剛落,老國公和國公夫人臉色大變。
“今日我們不退婚,董家也會。”
“這個臉麵,我裴桉不想給他們董家。”
狂妄至極,老國公上來就是一腳,怒罵:“逆子!”
老國公當年也是上過戰場,常年習武,身體健碩,這一腳實實在在,讓裴桉跪倒在地。
國公夫人寧氏哪裡能看得了這種場麵,她唯一的兒子,平日裡寶貝都來不及。
“做什麼,裴沉!”
“你居然打我兒子!”哭著上前就往這男人身上打。
“不過就是一個女人,不娶就不娶,他董家能如何。”
寧氏雖然對這件事生氣,但比起他兒子,什麼都算不上什麼。
“婦人之仁!”老國公對眼前妻子是有愧疚,見她流淚護著兒子,一時也再動手。
“對,我婦人之人。你裴沉男子漢大丈夫,國公爺,有那麼多孩子,以後還能讓其他女人給你生。”
“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誰也不能欺負。”她激動反駁這人,話語中滿是譏諷。
這二十年來,她對著男人,已然冇了期待。
自然說什麼,也不用顧忌。
“你!”裴沉看著她嘲諷不屑模樣,想要責罵,最後還是認了下去。
氣不打一處盯著這個兒子,看著他們母子相護模樣,最後還是鐵青著臉,甩手離開正院。
“行,我不管了!”
“裴桉,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要負責。”
寧氏壓根不看那男人,屋內就隻剩下母子兩人,抬手抹去淚痕,嚴肅看著跪在地上之人。
“說實話,為何又不娶了?”
裴桉此刻跪在地上,心中對母親帶有一絲愧疚,實情他不能說。
“查到一些事情,董家女德行有虧,不宜做正妻。”這話也是實話。
寧氏盯著她這兒子看了好一會,最後隻深深歎了一口氣。
他不想說得事情,旁人在怎麼逼都是無用。
可心裡頭還是氣,前段時間算是白忙活。
“你說,你到底想要個什麼樣的?”
“你那兩個表妹看不上,後麵看上一個,又在提親前弄出這一番事情來,是不是逃避娶親?”
一邊說一邊打量他的神情,試探性詢問:“還是說,你是為了屋裡那個通房?”
裴桉神色未變,抬眼與母親對視:“不是。”
“兒子不是那般不知輕重之人。”
寧氏見他這番回答,也不知該不該信,總對那個通房不安。
裴桉自然能看出母親的擔憂,想到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心中又是一疼,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
狠下心答道:“兒子已經讓人放她出府。”
這話讓寧氏一驚。
“兒子暫時並未找到合適的正妻人選,並不想隨便娶親,望母親成全。”
還冇等寧氏拒絕,緊接著開口。
“最近朝堂不安,天子身體欠安,太子手下有不少重要事情等著兒子去做。”
“請母親放心,佑之這輩子絕對不會讓母親失望,也絕對不會以國公世子這個身份活一輩子,也不絕對不會止步於此。”
字字句句,鏗鏘有力,砸在國公夫人寧氏身上,她眼眶一熱,為自己兒子感到驕傲。
她這一生,婚姻不順,和丈夫感情不和。
能依靠隻有兒子。
寧氏:“佑之,母親知道,一直都知道,你是個好孩子。”
走上前,把他扶起來,眼淚就這麼掉下來。
剛纔心裡還有許多話,可這會全然都忘記,滿心都是她這個優秀的孩子。
能有這麼一個兒子,她這一輩子都滿足了。
裴桉看著滿目感動的母親,心中閃過自責和愧疚,剛纔那一番全然是實話。
可也是為了自己私心。
他不能把實情完全告知,可他也不會讓母親失望。
“阿孃,兒子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說著,再次雙膝跪地,朝著她狠狠磕了個頭。
寧氏信了他,可對於成親這件事還是擔憂無比。
“可也不能一直不成親不是?佑之,你也不小了。”
裴桉知道,總歸是要個期限。
“半年時間。”
“母親要有合適,半年後,我們再議。”思考再三,給了期限。
半年時間,他要把這女人收服,留在身邊。
“好。”寧氏也不敢多說,半年她還能等。
裴桉從正院出來,踏進清風苑,隻覺得渾身疲憊。
以往安靜的院子,此刻像冇了人氣一般,寂靜得不行。
“她怎麼樣?”滿臉疲憊詢問。
常德侯在一邊,小心回答:“清月姑娘反應不大,到了宅子,就安靜進屋休息,一直未出來。”
聽完這話,裴桉冷笑出聲:“她倒是睡得好,冇心冇肺的女人!”
常德不敢接話,生怕一個不小說錯話。
但又想著院子裡那些受傷的人,還是試探性詢問:“世子,綠禾怎麼處理?”
“廢了,扔出府。”之前留著,隻不過給母親一個麵子。
“是。”
裴桉想了想,開口詢問:“是不是有個丫鬟,和那女人走得近?”
常德立馬反應過來:“是,叫紅方。”
“帶過來。”
“是!”
紅方哭了一晚上,眼睛腫得和核桃一樣,知道世子要見她,又嚇個半死。
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出聲。
裴桉麵色沉鬱盯著這丫頭,冇什麼印象,冷聲詢問:“她走之前,和你說過什麼嗎?”
紅方知道世子在問清月姐姐,下意識搖著腦袋:“並未。”
“你們平時感情不是很好?”
看來,那女人也不隻是騙他一人。
紅方聽不出來其中深意:“清月姐姐,對奴婢很好。”
“嗬!”裴桉冷笑出聲,她還真是會騙人。
“是嗎,你很瞭解她?對你好,連離開國公府,都不願意和你說,隻不過在哄騙你而已。”
“她就不是個真心待人的傢夥。”
紅方聽完這話,臉色激動起來。
雖還是害怕,可她不喜歡清月姐姐這樣被汙衊。
“不是這樣,清月姐姐不過怕連累我。”
“再說,姐姐想走,肯定太過於傷心。”
“不然,她這麼喜歡世子,怎麼會離開國公府。”
“世子,您不肯好好護著她,她纔會難受離開。”
一股氣說出這些話,裴桉臉色驟變,嚇得常德都一抖。
這丫頭怎麼膽子也這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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