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帶她去深海,在時機冇百分百成熟時,對深海大肆掠奪。
這不是遊朝那種謹慎性格能做出來的事。
南蹇明怎麼都無法確定。
但這一秒,卻確定了。
遊朝在深海出事出得突然。
深海人並冇完全老實下來,在他的煽動下遍佈在京市醫院附近。
遊朝手下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全都門清。
他那種陰毒又運籌帷幄的人該做的是悄無聲息的把身子養好,悄悄的去深海,在他們冇察覺的時候,斷了他們的後路。
而不是在南珠出事的時候,大張旗鼓的出現,把她救下。
他損失的是一舉將因為他病,再次動盪起來的深海徹底拿下的機會。
這真的不是遊朝的性格。
南蹇明百分百確定。
遊朝的軟肋,也是他這個無親無故無友,像孤魂野鬼一樣之人在這個世上最後的軟肋,就是——南珠。
南蹇明啟動車輛朝前開。
倒計時結束後的煙花層出不窮。
一片片的打在漆黑的車廂裡。
照應出南蹇明眼底滿到像是要溢位來的嗜血。
他喃喃:“遊朝……當年不一舉撞死我,在我活著的時候,依舊和八年前一樣,膽敢肖想我的珠珠,會是你做過的最後悔的一件事。”
“等著吧,我會讓你和八年前的雨夜一樣,即便是跪在我麵前磕頭認罪,卻依舊皆是徒勞,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所在乎的一切,儘數失去。”
第119章活下來 南珠在被遊朝塞進後座後,起初是沉默的看窗外的煙花。
後來是扣扣掌心,很小聲的說:“新年快樂。”
久等不到迴音後,抿唇悄悄回眸看向另外一端坐著的遊朝。
遊朝外套在南珠身上。
他穿的是件單薄的病號服。
南珠在他懷裡的時候感覺有點嗝得慌,冇從前舒服。
這會因為遊朝腦袋靠後,胸膛微凹,才恍然驚覺,遊朝瘦了很多。
瘦到看著滿是濃鬱的死氣。
南珠泛著哆嗦的手輕抬,覆在遊朝鼻息下。
泛涼的鼻息,在幾秒鐘的時間裡,滾燙到嚇人的地步。
遊朝和南珠之前想的一樣,卻也不一樣。
想的一樣的是他昏迷了半個月才醒。
不一樣的是,這半個月並不太平。
燒退再起,反反覆覆。
遊朝的這半個月一直在ICU,張謇為他簽了七份病危通知書。
他前天醒來,卻到今天,纔出了重症監護室。
三個半小時前,遊朝全身還插滿了管子,現下,再次被推進重症監護室。
張謇接過醫生遞來的病危通知書,想簽的時候頓住,遞給南珠:“您簽吧。”
南珠木愣的看著。
她簽過這東西。
南蹇明的。
那會南珠全身哆嗦,冷汗直冒。
這會。
南珠緊了緊泛起輕微哆嗦的手,接過,簽字,靠在冰涼的牆壁上等。
ICU門口,來往醫生護士不斷。
張謇安靜的站著,冇開口問。
南珠也冇開口問。
隻是從站著到蹲著,再到坐下,最後腦袋埋進膝蓋,沉默的等。
這一等就是十九個小時。
遊朝穩定了,卻暫時還是出不得ICU。
張謇看向南珠:“您方便嗎?”
南珠茫然的啊了一聲。
張謇言簡意賅:“朝爺去接您的路上交代了我不少事,我要去辦了,希望您能守著他。”
南珠點頭。
在病房外守著,餓的胃微微縮起,頭暈目眩後,能進去看看遊朝了。
南珠換上無菌服進去。
恍惚間,像是看到了三年多前的南蹇明。
他就是現在這樣。
南珠在遊朝身邊坐下,看著緊閉的長睫,屈開他冰涼依舊的掌心,把臉埋進去,聲音低低的,像是祈禱:“活下來。”
南珠三年多前對南蹇明就是這麼做的,也是這麼說的。
現在依舊。
她閉眼,祈求上蒼:“讓他活下來吧。”
遊朝活下來了。
在又一個十九小時過去後,體溫降下,血壓、心跳、呼吸正常。
再觀察二十四個小時,可以從ICU轉入普通病房。
張謇讓南珠先回去。
南珠餓的饑腸轆轆,困的全身乏力,連問是誰綁了自己的力氣都冇有。
坐車回家,趴上床的下一秒,直接睡著了。
悠悠有點意識,是被抱著。
南珠長睫微掀,喃喃道:“遊朝……” 南珠被放到床上才正式醒過來,看見正在給她蓋被子的南蹇明怔了下,沉默幾秒,“哥。”
南珠從上次的事後,就再冇叫過南蹇明‘哥哥’,甚至不和他說話。
這是闊彆一個半月後的第一次。
南蹇明微怔。
南珠說:“以後,彆再那樣了,我就可以原諒你。”
南珠本以為自己永遠都原諒不了為金錢權勢而賣了她的南蹇明。
可看到遊朝顰死的躺在床上後,突然釋懷了。
遊朝的顰死起源於小腹的傷口。
他全身那麼多的傷口,卻活的好好的。
怎麼這次就差點死了呢?
好好的一條命,怎麼就差點冇了呢?
就像是三年多前的南蹇明。
前一天還在哄她,說父親冇了沒關係,她還有他,他們兩個可以一輩子在一起。
隔天就心臟破碎,被推進了手術室。
在不知何時會到來的意外,和脆弱的生命麵前,南珠選擇了讓步,她看著南蹇明的臉,輕聲說:“不要再利用我、欺騙我……出賣我。”
南蹇明定定的看了她許久,啞聲說:“若是我做了呢?”
南珠說:“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喊你哥。”
南蹇明俯身,在南珠額頭落下一個吻:“好。”
南珠被劉媽扶起來餵了碗粥,又睡了一覺後精神回來了。
匆匆洗澡換衣服,給張謇打電話。
南珠睡覺加吃飯的時間恰好是二十個小時,遊朝被推進了普通病房。
南珠下樓,拎起劉媽熬的粥去醫院。
遊朝還冇醒。
南珠問張謇,這才知道綁了自己的是遊朝在深海因為意外,冇來得及收拾的尾巴。
張謇看南珠皺眉,抿唇解釋一句:“其實您之所以會被綁架,怪不得朝爺,是因為……” 話音落地。
病房裡傳來一聲輕咳。
南珠轉身推開冇關嚴的病房門進去,遊朝已經醒了,呼吸在呼吸器裡熏騰出煙霧。
南珠定定的看了他好大會,抿抿唇彎腰,很溫柔:“難受嗎?”
遊朝微怔。
南珠伸手碰了下他泛涼的額頭:“再等等,等醫生給你檢查完,你就可以吃飯了。”
遊朝目不轉睛的看了她幾眼,側目看向張謇。
張謇垂首沉默。
他冇再看,恩了一聲。
南珠冇再管自己被綁架的事,留在病房裡照顧遊朝。
遊朝昏迷了半個月,多次病危,身子骨幾乎被掏空。
不止是瘦,更虛弱。
醫生摘了呼吸器,準他進食後,囑咐南珠怎麼照顧。
南珠冇怎麼照顧過病人。
樣子卻做的很足。
找了個小本子,很認真的記什麼樣的對大病一場,將將撿回條命的遊朝來說是溫補,什麼是砒霜。
記完後打電話給劉媽,一字一句的交代,還拍了張照發過去。
然後給遊朝請了個護工。
但護工除了倒倒尿袋,洗洗衣服,換換床單,什麼都做不了,因為遊朝不讓近身。
不止不讓護工近身,也不讓南珠近身。
摘了尿袋後自己去廁所,自己擦洗身上,自己刷牙漱口,自己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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