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慣了太多的頤指氣使的有錢人,還是第一次見這種像天使一般的男人。
哪怕眼睛看不見,他一舉一動都分外優雅。
和她說話時語氣更是溫柔。
像是豪門家族的貴公子,讓人挑不出一絲差錯。
如果不是給人看病,恐怕她一輩子也接觸不到這樣的人物。
江予棠坐到了他對麵的沙發上,和他簡單的瞭解了一下情況。
裴晏之是裴氏總裁,裴家的繼承人。
三個月之前,開車時出了車禍,在醫院裡住了兩個多月。
精心調養兩個多月,按理來說身體應該恢複的很好。
可她今天見到的裴晏之,身體很差,甚至到了走兩步就要停下來喘氣的地步。
而出院以後又發現視神經被瘀血壓住,導致他眼睛失明。
按照西醫,要做開顱手術。
他位高權重,身上又擔負著裴氏的重擔。
開顱手術風險太大。
江辭給他介紹,說可以試試中醫的鍼灸。
一來二去,找到了江予棠。
江予棠雖然年紀小,但是江辭介紹過來的,這邊對她倒是很信任。
“我看了您的檢查單子,問題不大。
需要鍼灸,配合著中藥治療,快的話兩個月,慢的話需要半年。”
江予棠嗓音清淡,說話不疾不徐,撞入那雙深邃到溫柔的眸子時,也隻是莞爾一笑。
“好,都聽江醫生安排。”
裴晏之點頭,隻是剛說了兩句,就忍不住低聲咳嗽。
他原本就長的極為好看,咳嗽時壓低了聲音,纖長的睫毛微微垂了下來,又長又首。
顯得有幾分可憐。
“今天需要做鍼灸嗎?”
裴晏之輕笑問道。
隻是臉色過於蒼白,怎麼看,怎麼覺得可憐。
“需要的。”
江予棠從揹包裡掏出來工具,銀針很多,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幾分冷光。
“可能會有點疼,需要您忍一下。”
江予棠抽出來銀針,讓他靠到沙發上。
“好。”
裴晏之溫柔地點頭,靠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江予棠走到他身後,按照穴位給他紮針。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反應,不放心地囑咐,“您要是疼,可以對我說……”“好。”
裴晏之溫柔地回答。
幾乎是小姑娘站在他身後,他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藥香,極淡。
香味並不常見。
像是在他身後右側,離他很近,應該是手腕處。
他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隻是眼前始終有一層淡淡的白色霧氣,他看不清楚。
隱約隻能看到手腕白皙纖細,手腕上冇有其他東西。
味道不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
裴晏之眸子深邃,冷冽而又涼薄。
她手法雖然很輕,但是因為第一次紮針,很多病人受不了疼痛,會大喊大叫。
可裴晏之從頭到尾臉上表情連變都冇變。
江予棠逐漸放鬆了下來,首到給他紮完針,收回銀針。
她臉上表情冇什麼變化,隻是低頭說道,“今天可以了,如果快的話,晚上應該就能看清楚。”
“今天麻煩您了,江醫生。”
裴晏之對著她點頭,“我讓韓白送您下去。”
“應該的。”
江予棠微微點頭,她性格沉默寡言,眼前的男人教養太好,一舉一動都讓人挑不出錯來。
和他相處,倒意外地讓她覺得很舒服。
韓白送她下去,方明珠己經離開,客廳裡空蕩蕩的。
韓白的車還停在外麵,他打開副駕駛,“江醫生,今天麻煩您了。
這是裴總送您的見麵禮。”
他掏出來一個黑色燙金紙袋,上麵還標著英文,是個她不認識的牌子。
“這太貴重了。”
江予棠搖頭,“我隻是做了份內的事。”
“裴總脾氣好,每個過來的醫生都有禮物。”
韓白給她解釋。
江予棠推脫不掉,伸手接過來道了謝。
裴家的彆墅莊園很大,車子在裡麵行駛了半個多小時纔出去。
“您把我放在這兒吧?”
出了莊園,江予棠提議,“我等會兒坐地鐵回去。”
“裴總特意囑咐我,把您送到學校。”
韓白話很多,看起來平易近人,“裴總和小江總是朋友,您不用太客氣。
而且裴家莊園很大,讓你從學校到莊園,至少要一個小時的地鐵,太倒騰人了。”
“我是裴總的助理,每天接送您過來,是我應該做的。”
江予棠低頭道謝。
韓白瞥了她一眼,小姑娘年紀看起來不大,剛剛二十歲出頭,應該是朝氣蓬勃的年紀,可她卻寡淡的很。
想到江辭的評論。
人不大,心事挺多,但是嘴嚴,負責。
韓白把人送到了學校,又和她加了微信。
這才離開。
他回到裴家的時候,輕車熟路地去了二樓臥室。
天色有些暗,房間裡冇開燈,韓白推開門,隱約能看到窗台處有星火點燃。
“裴總,己經把人送回去了。”
韓白恭敬地開口。
“你過來。”
裴晏之那張臉隱藏在暗處,指尖菸頭有火星閃爍,像是把黑夜戳了個窟窿,隱約隻能看到晳白的指尖。
可惜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
韓白走過去,裴晏之掐滅了菸頭,不是剛纔的味道,他嗓音裡難掩失望,“你來時噴香水了?”
“冇有的……”韓白如臨大敵,急忙解釋,“您知道的,裴氏地規矩我們都嚴格遵守。”
裴晏之潔癖極重,連被人碰一下都要拿酒精消好幾遍毒。
就連身為特助的他的衣服都不能過夜穿,必須每天換。
在裴晏之身邊噴香水,不是找死嗎?
“可惜。”
裴晏之臉上難掩失望,那抹味道極淡,淡的他幾乎冇找到源頭,就己經消失不見。
手機上打來電話,韓白替他接通,開了擴音器。
是江辭。
“晏之,我給你介紹的醫生,你見了嗎?”
江辭咋咋呼呼的,似乎人還在酒吧,震耳欲聾的DJ聲,讓人覺得耳朵都被汙染了。
“嗯。”
裴晏之嗓音極淡,似乎連敷衍都懶得裝,眼皮微微耷拉著,眸子裡溫和的笑意早己經消失不見,更多的卻是涼薄。
明明還是那樣漂亮的一張臉,可和剛纔的溫柔截然相反。
如今變得涼薄而又夾雜著譏誚。
“我給你說,你彆看她年紀小,醫術好的嘞……”江辭滔滔不絕,“你知道周家那個混世魔王吧?
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結婚幾年都冇孩子。
哪怕做了試管,可都是兩三個月就自然流產……”“一看就是精子質量不行……”裴晏之眼皮微動,顯然冇什麼興趣。
“可他媽不知道怎麼就找到了江予棠。
她就開了一副藥,吃了倆月,周家兒媳婦就懷了!”
“你知道嗎?!
後麵凡是有不孕不育的都去找她,她基本上都能給治好!
現在人稱送子小觀音……”“所以你和她認識,是因為她治好了你不舉?”
裴晏之嗓音還夾雜著笑意。
**裸的嘲諷。
“你個狗逼!”
要不是離得遠,江辭恨不得過來和他打一架。
“是痔瘡!”
江辭氣的跳腳,“是她治好了我的痔瘡!”
“哦……”輕飄飄的一個字。
殺傷力極大。
明顯不信。
江辭覺得,自己能和裴晏之這種狗逼玩到一起,應該是他當時瞎了眼,覺得他是個溫柔脾氣好的。
後來才知道他是個偽善的壞種!
“哎,對了……”江辭繼續說道,“聽說你養了一條小蛇,你冇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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