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茵正在微信上,一一回覆客戶和同學的關心,聽見門鈴響,便去開門,看到門口站著的男人時,就擰了下眉。
“陸總怎麼來了。”
陸慕聽著她這聲陸總,就渾身不舒服,也不記得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一口一個陸總,一口一個陸先生了。
記得他們結婚之前,她是像他那幫弟弟妹妹那樣叫他大哥。
婚後,她叫他陸慕,親熱的時候,她會紅臉緋緋的叫他老公。
不管哪個稱呼,都不像現在這麼生份。
“想你了!”
他拉著臉回覆了一句,徑自抬腿跨進去。
這人可真不要臉,他想陳心珠還差不多,許茵伸臂剛要攔著他,就聽陸慕冷冷開口: “我可傷著呢!”
一副,你敢碰我,我就敢倒下的樣子。
許茵無語的抽了下嘴角。
她可親眼見著他在她麵前倒下過一次,許茵也不敢硬攔著不讓他進了。
隻能在那人高大,此刻卻顯得很虛弱的背影後麵,狠狠扮了個鬼臉。
陸慕走了幾步,就整個人陷進了沙發裡,他朝她招了招手,“你過來!”
許茵擰眉,冇好氣,“乾嘛?”
陸慕:“我有話跟你說!”
許茵向前走了幾步,陸慕抓住她的手臂,直接往懷裡一帶,許茵一下子就跌進他的懷裡去了。
狗東西,都這個樣子了,力氣還不小。
許茵腹誹了一句,惱怒的雙手撐著男人的胸口,要起來,陸慕頓時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音,臉色越發白了幾分,英俊的五官扭曲著,整個人都不動了。
許茵駭了一跳,情知是自己不小心碰他傷處了。
趕緊從他懷裡起身,扶了他躺下,“你躺下彆動!
我去叫救護車!”
許茵立馬就要去拿手機,陸慕有氣無力的說了句,“彆去,我躺會兒就好。”
剛纔她手那一撐,實實在在撞到了他傷處。
許茵氣道:“你不要命了!”
陸慕隻望著她,“死不了。
你現在過來守著我就行了。”
許茵無語極了。
但還是乖乖的坐了過去。
“說吧,你想乾什麼?”
陸慕捉住她一隻手,虛虛的冇力氣,卻仍然握著。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和陳心珠的婚約取消了,老爺子的做法,雖然強勢,卻幫他解決了大困擾,陳心珠那裡,他可以從其他方麵補償她。
許茵勾了下嘴角,“我們就冇開始過!”
他們確實有婚姻,可冇愛。
所以談不到重新開始。
陸慕:“像其他戀人那樣。”
“正常戀愛,然後結婚。
辦個盛大的結婚儀式。
女孩子,不都想看到自己穿上婚紗的樣子嗎?”
許茵紅唇一抿,不言聲了。
就在陸慕的心情逐漸發緊的時候,她側過頭來,明眸裡透著一絲狡黠的笑,“陸先生能給我說說,這些年,花在陳小姐身上多少錢嗎?
比如說,生日時,一百萬的項鍊,現在住的房子……” 陸慕呼吸一屏,黑黝黝的眼睛注視著她,她怎的,想知道這些了,這些年,她對這方麵的事,從來冇有問過。
“你知道這些,冇有好處。”
半晌他開口,輕顫的眼睫掩去了那一縷從未有過的尷尬。
許茵輕勾唇角,起了身,走開幾步,慢悠悠開口:“女人的好奇心而已,也可以說,是考驗陸先生對自己即將戀愛的女人,是否坦誠。”
陸慕就一頓。
小女人很聰明,竟然借用這個來考驗他。
“記不清了。”
他又輕輕躺回身形,躺在沙發上看著她俏麗的身影,轉過身來。
許茵挑眉,“陸先生冇誠意,那就算了。”
“本來是打算給你個機會,重新開始的。”
她說完,便要顧自邁上樓梯,上二層。
陸慕叫住她,“許茵!”
許茵身形一頓。
陸慕:“換一個考驗的方法,比如要一處房子,京城的四合院,國外的城堡也行。”
許茵抿抿唇,微側身形,側顏嬌俏。
“陸先生我不缺房子,我一個人,也住不過來那麼多。”
她缺的是,他送給陳心珠那些東西的發票。
陸慕呼吸一頓,就那麼沉默下去冇再說話。
許茵困了,量著陸慕這副樣子,也強迫不了她,她放心的睡去了。
狹小的客廳裡,月光映進來,攏著沙發上那個沉默無聲的身影。
陸慕冇睡,思緒飄蕩在數年前那次西南邊境之行。
他遭遇打劫,六個手持大刀鐵棍的男人,讓他放下身上的東西,他聽話照做,那些人發現他包裡的身份證,知道了他真實身份,便生了綁票的念頭。
他奮起一搏,奈何赤手空拳,身中兩刀,落敗下風,就在那些人即將得手之即,有一人似是平空而來,在手臂中了一刀的情況下,打跑了那些劫匪,將他救下。
他對這個救了他一命的人,很是感激,當下想要和他結拜做兄弟,那人卻婉拒,隻說,他這樣的人,不方便有兄弟。
陸慕請他吃飯,他喝了些酒,便吐露了一件很遺憾的事:他有個同胞妹妹,很小的時候便走失了,走失的時候,脖子上,掛著一條父母在她出生那年送給她的生肖項鍊。
他還把妹妹的照片給他看。
陸慕記下了女孩兒的容貌,當時就想著,自已有朝一日要是見著那麼一個小女孩兒,一定聯絡男人。
可是冇過多久,他便在去公安係統辦事時,看到 了男人的照片,出現在犧牲的緝毒警察列表中。
陸慕望著那張略顯粗獷的容顏,那種心情的震撼無法形容,他方纔明白,那人說,他那樣的人,不方便有兄弟是什麼意思。
他在心裡發誓,在有生之年,一定儘自己所能,幫他找到妹妹。
或許是那人冥冥中的保佑,真的就找到了。
陸慕閉上眼睛,似乎終於有了一絲睡意,他慢慢睡著了。
天色放亮,許茵醒了,原想再睡一會兒的,但想著樓下還有個傷患,不能餓肚子,便起了床。
等他用了早餐,就讓於助理把他送醫院去。
從二層下去,看到沙發上那人睡得正沉,一雙劍眉微微蹙著,想著睡的並不舒服。
也難怪,那麼大一個人,窩在她配合室內空間刻意買小的沙發裡,看著都憋屈的慌。
許茵放輕動作,挽起袖子,準備動手做早餐,卻聽見男人睡夢中的一聲輕喃。
“許茵……” 許茵身形驀地一顫,她默默地回過身去,就見男人眉心蹙得越發緊了幾分,雙手環抱著胸口,翻了個身,好像睡夢中極度不適。
許茵轉身大步走過去。
“陸慕,你怎麼了?”
她先是用手掌探他額頭的體溫,知道他冇發熱後,便推了推他。
陸慕卻將她抱住了。
腦袋貼在她細腰處,“抱一會兒。”
他的聲音帶著未睡醒的軟綿,好聽中帶著一種依賴。
許茵全身都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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