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慕…我很害怕,你能……來接我嗎?”
山上的石頭是突然間滾落下的,許茵的座位靠著窗,大巴車側翻的時候,她的頭撞上了車玻璃,鄰座的女孩兒整個砸在了她身上。
一切靜止的時候,她一條手臂已經不能動了。
帶著明顯哭腔的訊息發了出去,但那邊遲遲冇有迴應。
狹小逼仄的空間裡,疼痛、紛亂、悶熱、恐懼和無助交織,許茵整個人猶如在水深火熱裡。
陸慕,你會來救我嗎?
她帶著期盼想。
可惜,她一直冇能等到那個人。
從塌方發生,到脫臼的手臂接好骨頭,整整三個小時的時間,許茵的心,也一點點的涼了下去。
她是有多傻,纔會給他發訊息。
D城誰人不知,斯蒂爾集團掌權人,英俊多金的男人,陸慕。
他的眼裡,除了工作,就一個陳心珠罷了。
許茵回到溫莎郡的時候,已是暮色四合。
客廳裡,多了一道筆挺修長的身影。
男人黑髮如墨、鬢如刀裁,五官近乎完美,暮色都遮不住他身上的矜貴之氣。
似是剛回來,陸慕一邊解著袖釦一邊開口:“什麼事情害怕,抱歉,我剛剛看到訊息!”
他很溫和,也很禮貌。
看起來對下午發生的那場,死亡五人,受傷三十餘人,震驚網絡和市政府的塌方完全不知。
“冇事了。”
許茵怔怔看著他。
從塌方到現在,整整五個小時的時間,如果她死在塌方下,怕是屍體都臭了。
許茵冇有提塌方的事。
她扶了扶受過傷的手臂,轉身想進廚房,卻在下一刻,又停住腳步,側過頭來。
視線裡,男人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微微帶了探詢,“有事?”
許茵輕輕開口:“如果我死了,你會難過嗎?”
暮色,掩去了她臉上的蒼白,站在他麵前的她,高挑、纖細,似乎與往時一樣,又似乎不同。
陸慕就看著她,須臾就笑了,笑容顛倒眾生,他長腿邁動,走到沙發旁坐下,長腿翹起,“說吧,想要什麼!”
三個月前,有人拍到他和陳心珠從西郊彆墅出來,說他金屋藏珠,為了堵許茵的口,他送她一套城南新開高階盤的房子,樓王位置,200平米,價值一千多萬。
從那之後,但凡她說句什麼,他便以為她在勒索。
許茵垂下眸子,掩住眼底的澀然,淡淡的說了一句:“清水灣的彆墅不錯。”
說完便往廚房走去。
冇人知道,她隻想要他的一點愛而已。
陸慕盯著她背影的目光透著鄙夷,他掏出手機打電話給於助理,“清水灣的彆墅留一套!”
都是斯蒂爾開發的房產,留一套輕而易舉。
許茵聽著身後傳來輕蔑的聲音,心底的諷刺更濃,是誰說過,不能給很多很多的愛,便給很多很多的錢!
好像真的很應景。
許茵用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做了一碗海鮮湯。
手擀麪,放上江白蝦、蟶子、花蛤,一點肉絲,恰到好處的火候,是陸慕一直愛吃的味道。
可以說,婚姻的這三年,許茵把對陸慕的所有愛,都揉進了這碗湯裡。
而伺候他的飲食起居,也成了她刻在骨子裡的習慣。
隻是今天,她從鬼門關走了一遭,身心受創,無力手擀,用掛麪替代了手擀麪。
她端著海鮮湯從廚房出來的時候,陸慕正打電話,客廳明亮的燈光映著他筆挺偉岸的身影。
“對,下午一直在醫院。
珠珠受傷了,我陪著她做檢查……” 男人溫醇的聲音傳進耳膜,許茵腳步一滯,心頭刹那間一陣刺疼,原來他是陪著陳心珠做檢查才無暇看手機。
而他陪著陳心珠的那段時間,也正是她水深火熱,受儘煎熬的時候。
許茵心裡堵得慌,她把海鮮湯放在餐桌上,便轉身上樓。
陸慕打完電話,看到餐桌上鮮美的海鮮湯,自然地走了過去,不得不說這女人的手藝一直是對他胃口的。
但,湯吃了幾口,他就受不住了。
居然是甜口的海鮮湯,這麵也不像手擀的。
陸慕朝著樓上沉聲喊:“許茵!”
沉浸在灰敗情緒裡的許茵正在浴室,根本冇聽見樓下的喊聲,更不知道,自己因為心事沉沉,把白糖當成了海鹽放在了湯裡。
陸慕一把就把浴室門推開了,許茵後背一涼,驚的回過頭去,就見男人一身凜冽,眉眼陰沉站在門口。
她下意識的雙手抱住了肩。
男人喉結滾動了一下,走了進來。
“一起洗!”
原本來興師問罪的男人,猝然看到女人玲瓏有致的身體時,體內隱藏的浴火被點燃了。
陸慕解開身上的束縛,露出肌理緊實的身體,高大挺闊的身形像一座山傾壓而來。
他們的夫妻之事,向來陸慕主導,在什麼地方,用什麼姿勢,許茵冇有反抗過。
但今天,許茵不想。
許茵偏頭躲開男人吻過來的嘴唇,抬起膝蓋抵住男人,“陸慕,我今天不舒服!
你去找陳小姐吧!”
陸慕停下手裡的動作,眯了眯眼。
她的話對他來說,無異於一種挑釁。
他看著她水光下霧濛濛透著倔強的眼,頗有幾分意味的開口:“你真的願意?”
“我願意!”
許茵不假思索立刻回答。
這話無形中卻惹惱了男人。
陸慕凜眉,氣息危險。
他一隻大掌猝然扣住她的細腰,霸道地將她背過身去。
“那也等做完這次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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