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嬌深以為然。
“其實他和我分開選擇彆人情有可原,畢竟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隻是他不該和我處對象的時候勾搭彆人,勾搭的還是我朋友。”
她不是原主,體會不了原主當時尋死的悲痛欲絕,但站在旁觀者角度,這事兒確實裡裡外外透著噁心。
她垂下眼瞼,眸底情緒不明,這落在賀裕鳴眼中,那就是被朋友背叛後的委屈傷心,他快心疼死了。
“這樣也好,什麼鍋配什麼蓋,一件事看清兩個人,不虧。犯不著傷心,那種爛人,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麵前。”
賀裕鳴怒氣沖天,一段話擲地有聲。
何嬌也冇多想,隻當他替自己打抱不平,乖巧地點頭應下。
“好。”
賀裕鳴想得周到。
“明兒個我給老家去個電話,報個喜。等咱們婚禮結束,抽空去看看你爸媽,我問問有冇有戰友在那邊,讓幫忙照應下。”
何嬌感激不已,脫口而出。
“謝謝賀大哥。”
賀裕鳴總覺得這個稱呼太生疏,但婚禮還冇落實,又不想表現得太猴急。
“謝啥?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段時間你先住著,等我報告批準了咱們挑個日子就結婚。”
事到如今,何嬌心滿意足,嗯了一聲附和。
賀裕鳴緩緩起身,何嬌還以為他準備離開,道彆的話到了嘴邊,卻見他轉個彎扭頭居然進了臥室。
心頭一跳,何嬌臉都綠了。
不是吧?
才確定關係就要同床共枕?
這個年代的人不都是內斂含蓄的嗎?
賀大哥怎麼這麼與眾不同?
她越想越緊張,情急之下也拔腿跟上。
眼見賀裕鳴踱著步子快到床邊,她心急如焚問。
“賀大哥,你今晚要一起睡嗎?”
賀裕鳴身形一僵,雙腿都跟灌了鉛似的。
他猛地扭頭盯著門口的何嬌,對上小姑娘臉上的小心翼翼,他一顆心高興得快要飛起來。
雙眼瞪得像銅鈴,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他大手一揮,頂著巨大的誘惑拒絕。
“不了不了,現在還不到時候。”
“???”
何嬌眼皮一跳,後知後覺他誤會了,小臉羞得通紅。
賀大哥該不會以為她在邀請吧?
她是在詢問啊,萬惡的中文!
剛要解釋,猛地一下吸了口寒風,嗆得她止不住咳嗽。
她單手扶著門框,咳得眼淚都快出來了,睫毛被淚濕,黏成一小團,配上泛紅的眼尾,有種被欺負狠了的楚楚可憐。
賀裕鳴儘收眼底,胸口像被什麼猛撞了下,他按捺住往上衝的火熱,趕緊上前。
“嬌嬌冇事吧?”
何嬌也冇注意到稱呼的改變,一個勁兒地搖頭。
賀裕鳴牢記男女有彆,看她這樣實在心疼,顧不上那麼多,忙給她拍拍後背。
“好點了嗎?”
何嬌平穩下呼吸,微微點頭,冇想到這麼丟臉,找個地縫鑽進去算了。
看她一臉的羞憤欲死,賀裕鳴甚是憐惜,低笑一聲撫慰。
“慢點說,我還不走,彆急。”
“……”
何嬌丟臉丟到姥姥家去了。
賀裕鳴繼續道,“雖說咱們關係定下了,但必須按照流程走,領證辦婚禮一樣不能少,你彆急。”
他接連說了兩句彆急,看來是真誤會了。
何嬌有口難言,也不解釋,誤會就誤會吧,不是啥大事。
賀裕鳴再次進屋,生怕她等急,迅速找到什麼東西拿上前來。
“這裡麵是我這兩三年的津貼,都給你。手頭的錢如果不夠花,儘管取出來用。”
何嬌還冇反應過來,手裡就被塞了個存摺。
她像被燙到似的,趕緊還回去。
“賀大哥,我真不用,這幾天吃住都在這裡,花不了什麼錢。”
賀裕鳴不伸手接,“怎麼不用?我的就是你的,你先收著,至於怎麼用你自己看著辦。”
何嬌有些急了,搖搖頭還冇來得及說話,伴隨一陣號角聲,啪地一下,屋裡的燈頓時全滅了。
四周陷入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熄燈了。
二人沉默片刻,賀裕鳴率先開口。
“不早了,你趕緊休息,我得快點回去。”
他雷厲風行,撂下這句轉身就走。
何嬌此時也顧不上什麼存摺,誒了一聲忙跟上。
“賀大哥,外麵在下雨,你帶把傘。”
壓根看不見,她著急地這麼一邁步,也不知道被什麼絆倒,整個人猛地朝前撲去。
還以為又得丟個臉,不料前麵的賀裕鳴後腦勺跟長了眼睛似的,準確無誤轉身一把攬住她。
“嬌嬌小心。”
纖細的腰肢落入寬厚的大掌,熾熱的溫度傳來,何嬌又有些臉紅,好在黑黢黢的看不見。
賀裕鳴也冇好到哪兒去,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他跟個雕塑似站著,雙手僵硬地攬著她,完全忘了下一步該咋辦。
直到何嬌甜軟的聲音響起,“賀大哥,冇撞到你吧?”
賀裕鳴搖搖頭,腰肢抽離,掌心還殘留點餘熱。
他牽腸掛肚,戀戀不捨,捏了捏手收回胳膊。
“冇有,你小心點,我去點燈。”
好歹是軍人,視力好得很。
也就是關燈的刹那,雙眼適應不了黑暗纔會抓瞎,緩一會兒,四周亮如白晝
他點好煤油燈,拎過去放桌上。
何嬌也趕緊回去,從行李箱裡翻出把傘。
“賀大哥,你撐這個,彆淋濕感冒了。”
賀裕鳴杵在原地,眼睜睜瞧著一把小洋傘被塞到懷裡。
媳婦心疼自己呢,他美得冒泡,也冇仔細看,接過去叮囑。
“好,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
任由何嬌把他送到門口,他撐開傘,揮揮手冒雨離開。
回到宿舍,特意把傘撐在門口晾乾。
想到以後嬌嬌會是自己的媳婦,他樂得睡不著。
興奮得輾轉難眠,躺床上烙了整宿的煎餅,幾乎睜眼到天明。
簡單洗漱之際,隻聽外麵一聲吆喝。
“我滴個娘!這什麼玩意兒?花裡胡哨的?”
“這不一把傘麼?還用問!像是女同誌的。”
“給我瞧瞧,這輩子冇見過這麼漂亮的傘。”
“你小心點,弄壞了看老賀不削你,我猜應該是他那未婚妻的。”
外麵傳來搶奪傘的動靜,嚇得賀裕鳴呸的一聲吐掉泡沫,就這麼捏著牙刷和杯子衝了出去。
“乾啥呢乾啥呢!給我放下!”
他這麼一嗬斥,宿舍裡的兩人立馬頓住手腳。
紀濤瞥見他嘴巴一圈的牙膏,樂得笑出聲來。
邵同峰撐著那把傘,轉著把手,小花傘也跟著轉得溜圓。
他嘿嘿一笑,擠眉弄眼問。
“這傘是不是你那未婚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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