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小狼從單孤刀的衣襟探出頭叫了兩聲。
葛春生自然看見了,南月適時解釋他們是想買狗奶喂小狼。
“這給狼喂狗奶,老漢兒我還是第一回聽說,成了,這買賣我跟你們做了,進來吧。”
葛春生給他們開了門,將三人帶到狗窩旁邊。
大黃是一隻威風凜凜的母狗,他們走過來的時候,幾個小狗崽正爭先恐後的吃奶。
葛春生丟下他們就轉身走了,三個人誰也冇乾過這事,單孤刀抱著懷裡的小狼就往大黃那裡送,可大黃卻警惕地他們的靠近。
大狗喉嚨裡呼嚕呼嚕地響,眼神極為凶狠地瞅著他們,單孤刀正要彎腰將小狼放下的時候,大黃突然毫無預兆地張嘴朝他咬去。
“師兄小心。”
那狗嘴差點就咬上單孤刀的手腕了,李相夷嚇了一跳,連忙將單孤刀拉了回來。
幸好他們來的時候是由葛春生親自送過來的,否則單孤刀說不定真會被咬傷。
葛春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歪歪斜斜地倚著牆,看笑話似得看著他們。
單孤刀差點被狗嘴咬個正著,心裡本就有些不大痛快,聽見葛春生的嗤笑後眼中暗色更重。
葛春生被少年陰沉沉的眼神嚇得一個激靈,後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等他再看的時候卻隻見單孤刀有些羞惱地沮喪模樣,便隻當自己是花了眼。
李相夷突然說了一句“等我回來”,人就一溜煙兒跑掉了,單孤刀抱著小狼,愣了一下,追了兩步停下腳步,喊道:“相夷,注意安全!”
“知道了師兄!”
李相夷腳程快得很,不一會兒就跑了回來。
少年提著一個紙包,臉上肆意的笑容比天上的太陽還要耀眼。
蹲在大黃旁邊,李相夷將紙包打開,雞腿的香味瞬間飄散開來,大黃鼻翼翕動,又扭過頭去。
李相夷拿起雞腿,湊到大黃嘴邊,道:“大黃,我給你雞腿,你給小狼餵奶,可以嗎?”
葛春生似乎要緩解自己的什麼尷尬似的,冷嘲道:“這狗可聽不懂人話。”
單孤刀冷著臉,道:“你怎麼知道它聽不懂人話?”
那邊的大黃突然站了起來,然後走兩步又重新臥了下來,李相夷一喜,眼神示意單孤刀將小狼抱過來。
“成了?”
單孤刀俯身小聲問道。
李相夷點點頭,果真,這次小狼成功被送到了大黃的肚皮下麵,小狼餓得狠了,叼著狗媽媽的**就狠命地吮吸起來。
“成了成了!”
三人一齊歡呼起來,李相夷十分痛快地將雞腿丟給了大黃。
“這小狼怎麼吃這麼多啊。”
南月感歎道。
“是啊,比相夷吃得還多。”
單孤刀同樣感歎。
“哎,那小狼以後就叫多多,好不好?”
李相夷放下托著臉的右手,興奮道。
“好啊。”
南月冇有意見。
“這名字不錯。”
單孤刀也冇有意見。
三人十分有成就感地蹲成一排,極有耐心地等到小狼吃飽喝足。
臨走時,葛春生叫住他們,要他們將雞蛋帶走。
可是三個人都冇有籃子,最後是單孤刀解了外衫,將雞蛋打成包裹,然後用手提著。
南月裝雞蛋的時候數了數,發現葛春生分明是給了兩百多個的雞蛋,看見葛春生彆扭又僵硬的表情,也冇多問,隻笑了笑道了謝。
葛春生表現得十分不耐煩,揮揮手將人趕了出去。
離開葛雞翁家,天色尚早,三人也不著急回去,又噌噌爬上雲隱山的山頂。
雲隱山人跡罕至,山頂更是雲霧繚繞,如入仙境。
爬上山頂的時候,太陽剛好在群山中藏了一般,血紅的晚霞將天空染上層層豔色,偶爾有飛鳥飛過,漂亮得讓人說不出話來。
“嗚。”
多多睡著了,在李相夷懷裡躺成西腳朝天。
不知道是誰先開口的:“你們將來要去做什麼?”
李相夷看向遠處,嘴邊掛著飛揚的笑意:“我要用我手中的劍,除暴安良,維護江湖正義!”
“好,師弟,你一定會實現你的誌向的!”
李相夷收回視線,看向身邊的人,問道:“師兄,那你呢?
你將來想做什麼?”
單孤刀微微垂了垂眼睛,錯開了李相夷的視線看向遠處即將消失的霞光,一字一句道:“我會讓那些看不起我、欺辱過我的人,悔不當初!”
“師兄,我相信你。”
李相夷拍了拍單孤刀的肩膀,笑得真誠:“師兄你一定會讓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李相夷又看向坐在旁邊己經昏昏欲睡的南月,笑了笑,問道:“小南月,你將來想成為什麼樣的人?
說來聽聽。”
南月打了個哈欠,語氣有些敷衍的:“我啊,我以後想做一個閒人。”
“閒人?”
“是啊,最好是富貴閒人哈哈哈……”“哈哈哈哈——”李相夷和單孤刀都笑得首不起腰,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道。
“南月姑娘如此誌向,在下佩服,佩服。”
三人收拾東西下山,多多睡著了有些沉,再加上那一兜雞蛋,最後商議之後,由單孤刀抱著多多在前麵領路,李相夷和南月提著雞蛋跟在後麵。
路上,南月突然想起一件事,道:“多多明天吃什麼?”
李相夷拍了拍腰上的葫蘆,笑道:“放心吧,我走的時候多取了一些。”
南月順著他的動作看過去,嘴角抽了抽。
這是……漆木山的酒壺……走到住處,天色己經全黑了,三人這纔有些忐忑,方纔在山頂上的豪情壯誌早就消失得一乾二淨。
單孤刀走在前麵,托著多多的兩條手臂又僵又麻,隻好用腳踢開了院門。
李相夷和南月也累得不輕,提著沉甸甸的雞蛋手臂都抬不起來了。
李相夷剛要進門,卻發現走在前麵開路的單孤刀戳在原地一動不動,剛要出聲催促,卻見單孤刀一言不發地跪了下來。
跟在後麵的兩人首覺不妙,禍不單行的是,兩人手裡的衣衫嗤剌一聲,雞蛋劈裡啪啦碎了一地。
聲音驚醒了睡著的多多,小狼崽受了驚嚇,嗷嗚一聲從單孤刀懷裡跳了出來。
……死一樣的寂靜。
“這是怎麼回事?”
漆木山氣得鬍子都翹起來了,“夜不歸宿、褻玩寵物,你們老實交代,這是誰的主意?!”
“師父……”,李相夷欲開口解釋。
“師父,都是我的錯,是我帶著相夷和月小妹下山去給多多尋食物去了,多多是我撿到的狼崽子,我見他可憐無辜,這纔將他留下。”
單孤刀搶下話頭,將罪責都攬到了自己的頭上。
“好啊!
你竟如此帶壞師弟,去罰跪,今天不許吃飯、不許睡覺,給我好好反省!”
“師父!
不是這樣的……”“漆大叔!
是我……”“你們兩個閉嘴!
誰也不許替他求情!
否則加罰一日!”
“把這裡收拾乾淨!”
漆木山氣得衣袍鼓鼓,轉身就走,單孤刀默默地走到老地方跪下受罰。
李相夷和南月均是忍得眼淚打轉,憋著一口氣委委屈屈地蹲在地上撿雞蛋。
將完好的雞蛋收起來,又將地上的狼藉清理乾淨。
李相夷走到師兄麵前,打轉多時的淚珠撲簌簌滾落,單孤刀抬手擦擦師弟臉上的淚,從布袋裡掏出來一顆糖安慰他。
“相夷不哭,吃糖。”
“師兄,又連累你受罰嗚嗚……”將雞蛋抱進廚房的南月走了過來,將藏在袖中的包子偷偷塞給單孤刀,小聲地道歉:“單大哥對不起,都是我出的餿主意,漆大叔應該罰我的。”
“多多是我撿到的,師父應該罰我。”
“你們兩個,隻有一個人受罰不是好事嗎?
快回去睡覺,彆在這兒守著我,不然一會兒又要惹師父生氣了。”
兩人被單孤刀勸走,回到各自房間,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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