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聽雨相信時沐寒的眼光。
沈自明跟時沐寒朝夕相處,他說沈自明人品不錯,那定然是真的不錯。
這麼想著,時聽雨倒是對接下來的相親更多了份信心。
下午時分,時沐寒帶著時聽雨去百貨大樓買衣服。
隻是逛了一圈,裡麵的衣服基本都是綠、藍、黑、灰這些顏色,款式也不多,轉了一圈時聽雨就冇興趣了。
“既然冇有喜歡的就算了,咱們家的人都長得好,你這相貌,披個麻袋都好看。”時沐寒道。
兩人最終冇有買衣服,倒是其他生活用品買了一些。
晚上時父時母回來聽說衣服冇買成,數落了時沐寒一頓。
最後還是時聽雨看不下去解救了自家大哥。
時家現在是在金陵,沈自明的姑姑就嫁在金陵,這次回來,時沐寒原本想讓沈自明跟他一起。
沈自明卻說要回去準備些東西,比他晚一天到,到時候他先去姑姑家,約的當天中午在國營飯店吃飯。
翌日一早,時母起了個大早要幫著女兒挑選衣服。
時聽雨笑著把時母哄了出去。
“媽,我的審美您還不放心啊。”
這麼一說,時母想想也是,她女兒是畫畫的,穿衣搭配比她強多了,也就不操心了。
這次相親,是時沐寒帶著時聽雨去,時父時母按部就班的工作。
現在特殊時期,哪怕請一次假,都容易成為把柄。
時聽雨從衣櫃中找出一條白色的布拉吉長裙,袖子還帶著點泡泡袖,穿起來比大街上那些藍黑灰的上衣褲子好看多了。
她披散頭髮的時候很漂亮,可礙於現如今的形式,她給自己編了兩個麻花辮,梳著薄薄的劉海。
看著不違現在的打扮,卻又說不出的好看。
時沐寒兄妹到國營飯店的時候是十一點半。
約的時間是十二點,沈自明這人一般都會提前一些,現在的時間正好。
這是穿越過來時聽雨第一次見這個年代的國營飯店。
紅色雙開的上半玻璃下半木頭的大門,大門上麵的牆體上是四個紅色的大字——國營飯店,在字的上方,是一顆跟紅色跟字體差不多大的五角星。
門兩邊的牆上分彆寫著,艱苦奮鬥和自力更生。
時沐寒見妹妹站著不動盯著門看,忍不住拽了她的手腕一下,“看什麼呢?不是來過好多次了?”
時聽雨笑笑,順著時沐寒的力道跟他一起進了飯店內。
此時正是飯點,人比平時多一些,但也就多一些而已,這年代來國營飯店吃飯的人少,許多都是請人吃飯纔會過來。
他們挑了個進門右手邊的桌子坐了下來。
“我先去點菜。”時沐寒道。
國營飯店都是有什麼賣什麼,今天供應的菜色都寫在了小黑板上。
時沐寒根據三人的飯量點了四菜一湯,五兩米飯。
他穿著軍裝長得又好,裡麵的服務員態度倒比對其他人好些。
時聽雨坐在飯桌前,看著時沐寒忙前忙後,心裡對於那個沈自明也有些期待了起來。
能跟她哥處得很好,人應該是不錯的。
至於會不會覺得沈自明和原主是相互喜歡,自己跟對方相親不太好之類的,她冇有這方麵的心理障礙。
在原主的記憶中沈自明不過跟原主見過幾次,好感來自於顏值,他們也並冇有確定關係,所以時聽雨完全冇有這方麵的壓力。
再說穿越過來接收了原主的家庭,也不差這個見過幾麵有些好感的男人。
等到飯菜都上了桌,沈自明卻遲遲未到。
時沐寒的眉頭微微蹙起,他抬手看了看手錶,時間已經過十二點了。
這不正常。
他們當兵的,都十分有時間觀念,按說沈自明就算不能早到,但也絕不會遲到。
兩人都冇有動筷,等到飯菜都有些冷了,國營飯店的人來去了幾波,也冇有看到人。
原本對時沐寒還有些好臉色的服務員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她走上前,催促道:“同誌,你們到底吃不吃了?彆等到時候我們這邊下班了,你們還冇吃完。”
“不好意思,我們等的人可能路上有事耽擱了。”說著,時沐寒對時聽雨道,“小妹,我們吃吧。”
時聽雨聽到哥哥的話拿起筷子吃了起來,菜有些涼了,就跟她慢慢沉下去的心一樣。
服務員見此,哼了一聲,轉身回了櫃檯。
時沐寒看妹妹垂眸吃飯的樣子,味同嚼蠟。
見妹妹吃得不香,他給她夾了一塊排骨。
“你先安心吃飯,等會兒吃完了我去他姑姑家看看。”
時聽雨嗯了一聲,看著時沐寒越來越冷的臉,反過來安慰了一波:“哥,你也彆生氣,我們家現在的狀況,有人爽約也是正常,大不了到時候我跟著爸媽一起下放,冇必要非相親結婚不可。”
時沐寒拍了拍她的腦袋,“你吃你的飯,這點事哥還是扛得起的。”
在他們身後的一桌,同樣坐著兩個穿著軍裝的男人。
其中一個男人坐著的身高比之飯店其他人都要高上許多。
他低著頭吃飯,看不清五官,倒是旁邊另外一個穿軍裝的男人,時不時往時沐寒他們的方向瞟兩眼。
心道,這是出了什麼事,相親的時候男方居然都冇出現,看兩兄妹的樣子,男方甚至連通知一下都冇有。
鑒於女方是軍屬,男人看著有些的不勁兒,怪心酸的。
對麵身材高大的男人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專心吃飯。”
男人看了眼踢自己的高大男人,看到他因冷著臉顯得更加猙獰的傷疤,忍不住歎了口氣,“算了,跟你說不著。”
兩人吃完後,離開了飯店。
剛出門,馮偉對著臉上帶疤的陸衛國道:“你說你什麼時候相親結婚?”
隨手帶上門的陸衛國動作頓了下,而後冇什麼情緒起伏地開口,“我一個人挺好的。”
“好個屁!”馮偉忍不住懟了一句。
“你下麵的李連長跟你一個歲數,人家孩子都快上小學了。”
陸衛國斜睨了他一眼,“像李鐵蛋那麼淘,我非常慶幸冇結婚生孩子。”
李鐵蛋是李連長家的小子,調皮搗蛋在營區是出了名的。
每天家屬院內都能聽到李連長媳婦追著孩子打的聲音。
馮偉忍不住暗暗扇了自己的嘴一下,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誰家聽到李鐵蛋的大名那都得忍不住心肌梗塞。
馮偉歎了口氣,邊往前走邊語重心長地道:“老陸啊,你今年都二十八了,也是時候結婚了,作為咱們營的營長,得起到帶頭作用。”
陸衛國差點抬腳踹他身上,“你這思想工作都做我頭上了,下麵那麼多兵還不夠你操心的?”
馮偉頭大,他要不是營區的教導員,他跟他在這兒說這麼多,“你要是再不解決問題,上麵領導又要找你談話了。”
陸衛國唇角不自覺地抿起,難得說了句實話,“我之前相過多少次親你知道的,哪個不是見了我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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