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陽光透過樹葉灑下一片金色,像是灑落一地黃金。
林依用過早飯,帶著玉樓點翠來到顏暮雲的私庫。
一把碩大的銅鎖掛在上麵。
“誰保管私庫鑰匙?”
“回夫人,私庫鑰匙一直在侯爺身邊伺候的天一手中,而平日裡侯爺不準奴婢們靠近私庫的。”
林依眼睛亮了亮,笑盈盈地看著眼前的私庫大門。
看得那麼緊,不正說明這裡麵全是寶貝嗎?
“找把斧子來,劈開它!”
“啊?!”玉樓大吃一驚。
“夫人不可!”點翠喊了一聲見林依回頭看她,當即屈膝行禮,斟酌勸解道,“夫人若是想進侯爺的私庫,是否要奴婢請示老太君?”
“不必了吧……”林依蹙眉,顏暮雲一死,東院由她做主,他留下來的錢當然就是她的。“你隻管去,日後老太君若是責怪,本夫人一力承擔。”
銅鎖被劈開,玉樓推開私庫大門,林依率先踏了進去。
私庫麵積龐大,剛進門口,便擺放了兩排八個碩大的褐色實木大箱子,林依隨意指了一個讓點翠打開。
箱蓋掀開的瞬間,一箱子體型圓潤,個頭碩大的珍珠,五顏六色的瑪瑙手串,直衝林依眼球。
發財了!
林依強忍著喉頭的驚呼,“那箱也打開。”
隨著點翠打開箱蓋的動作,映入眼簾的是一箱翡翠。
各類顏色碧,水頭足的翡翠飾品,翡翠手鐲,翡翠耳飾,如此成色的東西,竟像地攤貨隨意擺放在箱子裡,交纏錯亂。
暴殄天物!
“這箱!”
隨著林依手指的動作,點翠直接掀開蓋子,一道金光差點閃瞎了林依的杏眼,滿滿一大箱金子,顏色橙黃,泛著金屬光澤。
一箱箱看過去太不過癮,林依索性讓玉樓點翠將箱子一齊打開。
黃橙橙的金子,帶著冷光的銀子,各色珠寶,翡翠瑪瑙,玉佩臂環,布料皮毛應有儘有。
膝蓋登時一軟,林依吞了口唾沫,徹底被眼前的富饒景色震驚的無以複加。
與顏暮雲的私庫相比,後世的珠寶店連給他提鞋都不配!
她原以為顏暮雲給原主的金銀玉器帶著滿滿的寵愛,現在來看,也不過他私庫裡九牛一毛的東西。
林依往私庫裡望了一眼,再往裡,靠牆佇立著幾個博古架,上麵陳列著不少形狀各異的瓷器,玉璧。
林依抬腿往裡走,路過博古架,便是由一個個長條錦盒堆起來的小山,取了最上層的一個,打開盒子,裡麵躺著一卷畫軸。
這一堆,想來都是名人字畫,名家佳作。
私庫最後,是兩排兵器陳列架,上麵放著不少短刀,長劍。
林依隨手拿起一把匕首,刀鞘上鑲嵌著一顆貓眼大的紅寶石,同時伴著繁複的花紋。
匕首抽出的瞬間,流暢的刀身,鋒利的刀鋒,讓林依瞬間覺得手中之物定不是凡品。
悄咪咪地將匕首插進自己的靴子裡,林依走了兩步,不礙行動。
“挑著幾個好些的首飾裝盒帶走,剩下的全部登記造冊,換上新鎖,找人輪流看管。”
“是。”
踏出庫門的那刻,林依終於體會到了做一個富可敵國的寡婦的快樂!
從今往後,她就賴在侯府了,誰也彆想讓她再離開!
私庫一遊,林依對自己的身價有了重新認識,她如今是一個坐擁數不清財富家產的真正富婆!
神清氣爽!
通體舒暢!
侯府的生活如此美妙!
以至於當王姨娘帶著顏靜,同劉姨娘一同前來拜見她時,林依費了半天勁兒才堪堪憋住自己盪漾在臉上的笑容。
“讓她們進來吧。”
林依端坐在正廳之中,冇有繁複的裝扮,可她坐在那裡,偏讓人看出了一種端莊與穩重之感。
王姨娘帶著顏靜率先進門,劉姨娘跟在兩人身後。
顏暮雲將林依娶回來之後日日與她廝混,算起來,去掉昨日大家見的那麵,今日還是第一次正兒八經兒的參見。
“見過夫人。”王姨娘與劉姨娘跪地行禮。
“見過母親。”顏靜行屈膝禮,規矩十分不錯。
顏靜眉目清秀,舉止得體,與王姨娘十分相似,隻是眉眼間多了幾分英氣,與顏暮雲有幾分神似。
“起來吧。”
林依今年才十九,顏靜已經十六,兩人僅差三歲,輩分卻天差地彆。
林依心頭一陣難受,顏暮雲這個老色批,這是做什麼孽!
點翠將從顏暮雲私庫中取出的首飾裝盒,放在托盤裡端出來。
林依為王姨娘和劉姨娘分彆準備了一副天然翡翠的鐲子和一串中等個頭的珍珠手串。
送給顏靜的是一隻做工精緻,尾部鑲嵌整顆綠瑪瑙的簪子。
天然綠瑪瑙極其少見,優質的天然綠瑪瑙更是千金難求。
很早之前,王姨娘在顏暮雲受皇恩賞賜時見過這支帶著綠瑪瑙的簪子,因為顏色稀有,當場便被收進了顏暮雲的私庫中。
她心頭一跳,繼老太君看顧她之後,如今卻是連侯爺的私庫都據為己有了?
“我如今懷著身子,日日早起不方便,你們每旬過來請安一次便好。”
賞過了人,林依直接開門見山。
她冇空跟老公的小妾們裝和睦,看多了堵心,索性眼不見為淨。
每旬一次,就當她是在集團裡給總經理彙報工作。
“是。”
王姨娘處變不驚,沉著應答,劉姨娘垂著頭,倒是鬆了口氣。
送走三人,點翠又報,大少爺顏正齊前來請安。
“兒子給母親請安。”
顏正齊身穿了件織錦黑袍,腰間繫著一條褐色暗紋腰帶,一頭墨色髮絲束在發冠之中,粗獷的眉下是一雙沉靜眼眸,鼻梁很高,身材挺秀,個頭不算矮。
可顏正齊與顏暮雲並不是很像,他冇有顏暮雲好看,大約是更像他的生母。
林依比顏正齊隻大一歲,不知道顏正齊板著一張臉,嚴肅的稱呼她為母親,心中是何滋味?
再次感歎顏暮雲簡直是個禽獸,林依幽幽喊起。
“府上突逢變故,你心中定是惶恐不安的,但將來府上還得靠你來支撐,你需得早日振作起來。”
明明是姐姐,偏要做母親的林依心中一萬頭羊駝飛奔而過,可麵對這麼大的便宜兒子,麵上必須做出一副你要獨立,自主的規勸模樣。
她捨得豁出老臉,顏正齊也極度配合她演戲,“兒子知曉,還請母親也彆太過悲傷。”
提起顏暮雲,林依立即用手帕遮住眼下,淚珠說來便來。
見林依傷心,顏正齊上前一步,歎氣道,“都是兒子的不是,惹得母親傷心難過。”
“不乾你的事,你回院子吧,好好讀書,不要辜負你父親的希望。我這裡你不必操心,玉樓和點翠都是你父親用慣了的丫頭,伺候的很儘心,老太君也時時看顧,往後你要以學業為主,三五日過來請次安便好。”
顏正齊走後,林依擦乾眼淚,但凡再跟顏正齊多說兩句,她都覺得自己已經是四五十歲的婦人了。
出了門,顏正齊的貼身小廝小荀候在東院門外,見顏正齊出來,跟了上去。
“少爺,繼夫人冇為難您吧?”
想起方纔林依對他說的話,顏正齊一掃方纔的低眉順眼,恭敬有加,仰起脖子笑道,“整個侯府日後都要靠我,我是下一任的侯爺,借她幾個膽子她也不敢得罪我。”
“那便好,昨日繼夫人可是好大的威風,當場將冬綠杖殺。”
顏正齊瞥了小荀一眼,黑而濃的眉尾輕挑,懶洋洋地的眼神中蘊含一抹窺伺,“你是在替冬綠鳴不平?”
小荀趕忙跪下,“小荀不敢,請少爺明鑒。”
顏正齊嗬嗬一笑,一掃方纔的緊張與不安,“起吧。”
“多謝少爺。”
身後的小荀躬身跟在顏正齊身後,誰也不知,此時他的後背已佈滿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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