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林展騎在馬上,他身姿挺拔,極有風度,“你放心,你的事我定會辦妥。”
林依頷首,行禮,“女兒拜送爹孃,兄長。”
還未回府,書局的人趕著送來了七日前林依定的書冊與刻板。
書冊封麵普通,書名處空白,並未題名,內裡字體清晰,翻動間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書墨香氣。
“嗯,不錯,點翠,與他們結錢。”
隻為印一冊書而刻板,林依要的這本書成本極高。
印刷前刻製的雕版摞起來足有一整箱,被書局的人抬進東院時,從未見過的東院下人聚在一起好奇圍觀。
院裡正熱鬨著,點翠腳步匆匆來到林依麵前,與她耳語幾句。
林依略吃一驚,“錢嬤嬤死了?”
“是,牢裡傳來話說,錢嬤嬤嘴硬的很,他們冇辦法,隻得用刑逼供,但那些刑具並不致死,眼下並不知曉錢嬤嬤的死因。”
林依沉默。
在侯府生活這些時日,她遇事出手果決,眼裡不揉沙子,可饒是如此,還是有人敢在老虎嘴上捋虎鬚。
侯府之事處處透著古怪,按常理而言,一般人見到冬綠的下場,便不會再動什麼歪念頭,可事實正相反,不僅錢嬤嬤對她下手,張嬤嬤也在背後推波助瀾。
林依覺得自己像一隻亂舞的飛蛾,在看不見的蜘蛛網前拚命呼扇翅膀,但很奇怪,心底深處卻又有些類似於接近陷阱前的機警預感。
她能敏銳感知危險就在身邊。
林依從來不是喜歡坐以待斃的人,她喜歡自己掌控主動權。
“點翠,你去找曹管家,讓他找人按照這上麵的清單幫我做些東西。”
林依此次想要的是一套金針、銀針,還有些簡單的必備的製藥工具。
她所需的金,銀針尺寸與尋常大夫日常所用不同,一般醫館藥鋪不見得有。好的金針、銀針需要醫家自己製作的,每個醫術高明的醫者都有自己慣用的鍼灸用具且看重如命。
曹管家人脈廣闊,說不定能找到可以幫她製作所需金針的大夫。
老太君進門時,便瞧見林依坐在桌邊沉思,黑長纖細的睫毛自然下垂,在眼下投了一片陰影。
“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祖母。”林依回過神來,忙站起身親自攙扶她。
無論老太君對她的好出自何種理由,林家父母在時,老太君頗為照顧,給了林家從未有過的體麵,林依感激她。
兩人相伴而坐,老太君開門見山道,“你可知曉,正齊將會是下一任正陽侯?”
“孫媳知曉。”林依道,“可是需要提前預備什麼?”
見林依不明白,吳嬤嬤為兩人倒茶,直白道,“夫人彆怪老奴多嘴,老太君顧念與您的情分,不好意思開口,這惡人便由老奴來做。按照慣例,侯爺留下的東西是要傳給大少爺的。”
“啊?”
林依當場傻了眼。
不確定地問了一遍,“嬤嬤的意思是說,侯爺的私庫要交給正齊?”
吳嬤嬤將茶杯端到她眼前,臉色有些不自然,“雖未有明律規定,但咱們府上一直是這個規矩。”
林依傻呆呆地愣在原地,她纔剛把顏正齊送她的金子和搜到的銀票送給了林家父母,還不到一天,她就由富可敵國的喪偶貴婦變成了窮光蛋?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