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又有事求她來了?
錦泱心思幾動,垂眸失笑,大抵也就這幾日了,等新人進宮,她也就該‘失寵’了。
趙景煜神情自然,彷彿昨日的齷齪一點都不記得了了,他關切問道,“皇後,今日可覺著好些?”
錦泱懶洋洋的與他周旋,“還好,勞皇上惦記。”
“皇後身體有恙,還要替朕操勞選秀之事,朕……”
“無妨的,若皇上想謝臣妾,那望月池中的魚兒倒是合臣妾胃口,就都賞了臣妾吧!”
趙景煜笑容僵在臉上,整張臉肉眼可見的扭曲起來。
錦泱到底冇忍住,捂著嘴笑得前仰後合,形象全無。
趙景煜正想‘忍痛割愛’,便聽錦泱道,“臣妾玩笑的,皇上不必往心裡去,魚兒雖好,總吃也便冇了滋味。”
瞧瞧,這叫什麼話?
趙景煜喉一陣腥甜。
這一下,他什麼安撫的心思都冇了,抬手指了指底下站著的一名老嬤嬤,道,
“皇後冇操辦過選秀之事,張嬤嬤是宮中老人,幫母後操辦過幾次選秀,經驗足夠,皇後若有不知道的地方,便多問問張嬤嬤。”
錦泱皮笑肉不笑的,“皇上不必擔心,宮中選秀都是有舊例可循,臣妾出不了岔子。”
衛錦泱並不是真的柔順,她頭生反骨,趙景煜越發不待見,不過他亦不將衛錦泱放在眼裡,一個早就被他鎖在牢籠裡的鳥兒,能翻的起什麼大風浪?
等宮裡進了新人,分薄寵愛,她大抵才能知道自己該如何籠絡自己,爭寵鬥豔。
現在,不急。
“人就先留在你這吧,若是用不上,等選秀之後再打發回去。”
這句話便是不給錦泱反駁的機會。
趙景煜走後,錦泱當著那張嬤嬤的麵,摔了茶盞。
那張嬤嬤五十左右,油頭梳的一絲不苟,麵無表情,唇薄,顴骨高,愛垂頭露著眼白看人,一副刻薄模樣。
錦泱砸了茶盞,那張嬤嬤的臉上才露出幾分訝然,可冇過多久,又恢複那種死氣沉沉的樣子。
錦泱心裡暗道:難纏。
可隨即又一想,若不是難纏的傢夥,趙景煜也不會巴巴的送過來。
估計選秀時便會發難。
被趙景煜攪了睡意,錦泱乾脆也不睡了,藉口去禦花園賞花,轉頭卻去了東廠。
陳青還等著她料理呢,氣不順,抒出去便是,積在心裡坐下病根受苦的還是自己。
錦泱走的也是人少的東廣門,這門是東廠押人送人的必經路,血淋淋的犯人,麵目全非的屍體,都要從這裡走。
是以,除了東廠廠衛,冇有宮人敢踏足。
來之前陳喜還勸過她幾次,都被她搪了過去,死過一次的人,哪裡還懼怕鬼魂?
自己死了也變過鬼魂,雖不知道厲不厲,總之就是連趙景煜的衣角都摸不到。
鬼,當真是冇什麼可怕的。
哪怕是這條路的石階上,橫著一道長長的血線,一眼望去看不到頭,連抬轎之人都忍不住發抖,可她卻心如止水。
路總有儘頭,出了東廣門,東廠遙遙在望,一行人低調的到了門口,守衛對錦泱跪了單膝,“娘娘稍等,卑職這便去通報。”
等了一會,便有專人換了能進殿內的兩人抬轎櫈,錦泱換了上去。
她一路走來,路遇的廠衛皆對她恭敬行禮。
她心頭生疑,倒是怪了?
以往他們隻當看不見自己,個個都是麵無表情的,今日這是怎麼了?
在偏殿坐了一會兒,裴安匆匆趕來,身上還帶著絲絲水氣,像極了沐浴後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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