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量不高,身形瘦小,看著是個比煜兒大不了幾歲的少年,少年著一身粗布黑衣,頭髮淩亂,渾身上下都是割裂的傷口。
此刻,他身上的傷口處有螞蟻和蟲子在吸食他的血液,還有蒼蠅在飛,恐怕人已經……
死了。
景飛鳶見到這一幕,手指緊緊捂住了心口。
她來晚了。
景飛鳶深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對死人的恐懼,緩緩走到少年身邊。
她彎腰折斷一根小樹枝扒拉開少年肩上的螞蟻和蟲子,然後握著少年的肩,用儘力氣將人翻轉過來。
誰料,剛一翻轉過來,她就看到了少年那雙睜著的眼睛。
她嚇得踉蹌後退。
她以為她看到的是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珠子,結果她發現,她後退的時候,那眼珠子動了動!
景飛鳶一愣,隨即驚喜上前,“你還冇死?”
少年滿臉血汙看不清模樣,隻用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定定地盯著景飛鳶,那眼神,彷彿一個落入黑暗的人終於等到了自己的那一束光。
他意識已經模糊了,盯著景飛鳶看了好幾息,他才遲鈍反應過來,眼睛又眨了一下。
景飛鳶確定了這少年冇死,才放下心來。
她蹲下來看著少年,少年不止背上的傷口有螞蟻和蟲子在爬,就連前胸的傷口也有蟲子。
景飛鳶看得心驚肉跳。
她不知道這少年一個人在這陰森荒涼的地方趴了這麼久,心裡是怎樣的絕望。
他明明冇死,他還能睜眼,卻渾身動彈不得,他隻能任由蟲子在他身上爬,隻能睜著眼睛絕望等著死亡來臨。
景飛鳶心疼地伸手,輕輕拍了拍少年的腦袋,“彆怕,我會救你的,你不會死在這兒,不會——”
少年一動不動地盯著景飛鳶。
那雙已經絕望黯然的眼裡,彷彿落入了一束最美麗的星光,將他已經隱入黑暗的人生瞬間照亮。
他眼角有一滴淚滑落,他用最後的力氣將景飛鳶的模樣烙印在眼裡,便閉眼放任自己暈死過去。
之前隻有他一個人在這裡,他不敢暈,他知道自己暈過去了就徹底死了,可現在有仙女姐姐來救他了,他可以放任自己脆弱一次。
景飛鳶見他暈死過去了,這才抓著少年的肩,將人帶入空間。
剛一進去,藥玉空間就嚷嚷著炸毛了。
“啊啊啊啊好臟好臟!好多蟲子好多蟲子!殺死殺死殺死!”
幾乎是眨眼間,少年身上的蟲子就被藥玉空間碾死,化作齏粉。
景飛鳶抱歉地說,“對不住,他身上蟲子太多了,我一個一個去捉乾淨了再帶他進來恐怕他會冇命,不過我保證以後我不會再把蟲子帶進來了。”
藥玉空間見景飛鳶態度誠懇,哼哼一聲作罷。
它替少年檢查一遍過後,告訴景飛鳶,“這人傷得太重了,手腳俱斷,五臟六腑俱損,渾身都是傷,如今的藥材不夠治癒他,隻能勉強吊住他的命。”
景飛鳶聞言鬆了一口氣,“能吊住他的命就是萬幸了,小玉,給我一顆藥丸吧,他不能死。”
藥玉空間應了一聲,景飛鳶眼前出現七彩光芒閃爍。
下一刻,她攤開的掌心裡就出現了一枚漆黑的藥丸。
她拿著藥丸翻看了一下,彎下腰塞進少年嘴裡。
藥丸仍舊是入口即化,幾乎是眨眼間,少年身上的傷就流出混著膿水和毒水的鮮血,這膿水一流乾淨,傷口就慢慢結了一層痂,隻需要養個半月,應該就冇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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