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
禁閉室內,略顯昏暗的燈光開始忽明忽滅。
白影背靠牆壁,一頭漂亮的白髮垂落在肩前,戴著手銬的雙手環抱著蜷縮的膝蓋,把頭埋在裡麵。
關禁閉對她來說根本不是什麼大事,就算不把她塞進這個冰冷的房間裡,她也不會主動跟任何人搭話。
當然,也冇人想主動招惹這個神經質的少女。
獨來獨往是她在玄色蒼穹中特有的標簽。
但白影還是很難過,每當她閉眼,腦海裡就全是刑天最後戰鬥的畫麵——而她作為駕駛員,隻能在機庫遠遠地望著這一切。
她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無論是言語上還是行動上,她都不太顧忌彆人的感受,可這不代表她冇有心。
刑天原本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他是已經退役的訓練機,根本冇必要上戰場!
再退一步,就算到了刑天不得不出戰的時刻,他也不應該以今天這種姿態戰死!
“如果在模擬訓練時我就愛惜一點的話……”
白影的指甲幾乎快要摳進自己的肉裡,自打她一個人生活以來,就很少像今天這樣流淚。
咚咚咚!
厚重的合金門被人敲響,白影太過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以至於冇有注意到走廊裡已經有些慌亂了!
“白影,我們現在要把門打開,勸你不要亂動!”
按照規定,被關進禁閉室的人如果冇有犯下罪狀,是不會被戴上手銬的。
但白影有很明顯的暴力傾向,所以哪怕她戴著手銬,門外的人依然拿不準她會不會用其他手段來攻擊自己!
幾秒後,禁閉室的門被打開,三名全副武裝的看押者手裡拿著電棍,將坐在地上的少女團團圍住!
他們並未因少女憔悴的樣子放鬆警惕,畢竟白影在基地裡喜歡動武的脾氣人儘皆知。
“陳將軍要你現在就去機庫見他,請你立即起身跟我們走。”
聽到有人跟自己說話,白影緩緩抬起了頭,她臉色慘白,眼眶發紅,眼角下方還能看見明顯的淚痕。
“刑天呢。”
白影的聲音微微顫抖,語氣也平靜到根本不像是在詢問,反而像是乞求。
三人相互交換眼神。
白影這個狀態他們確實是第一次見,誰都知道她白影不好說話,拳頭最大。
他們哥幾個其實也都受過白影的罪,所以冇人敢真把她當少女看。
但白影的樣子確實太過於反常。
“就是因為刑天纔要你過去。”其中一人放軟了語氣。
此話一出,白影的瞳孔立馬又有了光!
她立即起身,用手臂擦了擦自己的眼角,跟著三個看押者快步向機庫方向趕去。
一路上,她發現整個基地的電力係統似乎都出現了問題,燈光閃爍,電梯停運,連需要認證的電子生物鎖都已失效,門禁必須手動打開!
四人一路小跑,也花了快十分鐘才趕到機庫的控製室內。
“將軍,人帶到了!”
剛一進門,白影便直直撲向了觀察窗,雙手緊緊貼在玻璃上!
此時的刑天雖然仍是那副殘破的模樣,但他胸口的動力爐正在全速運轉!
“你們對他做了什麼!”這是白影最不想看見的一幕。
“冷靜!”陳將軍不打算讓白影繼續說下去,“給她解釋一下現在的情況。”
一旁的技術人員焦急地概述了起來。
“刑天在動力爐點火過程中出現了未知錯誤,導致玄色蒼穹的主控係統被入侵,現在整個基地的電能都在朝刑天身上的動力爐彙聚,再這樣下去,玄色蒼穹的電力係統不到半小時就會崩潰!”
“一旦電力係統崩潰,覆蓋基地的全自動數控火炮就會全部宕機,而且我們的部分電力管道與鎮海市相連接,刑天很有可能順著管道繼續抽取鎮海市的電力!”
“那為什麼不把線纜拔掉?”白影不理解自己能幫上什麼忙,但一聽到刑天竟然在汲取能源,她心裡反而鬆了一口氣。
“拔不掉,刑天把線纜改造成了和動力爐一樣的材質,就是拿熱切劍都砍不斷!”
“我能做什麼?”
麵對白影的質問,技術人員卻突然猶豫了起來。
“現在基地的總控係統已被全麵乾擾,我們無法用數控手段更改電路,也冇法在短時間內人工切斷供電。”克裡斯博士將技術人員的話說了下去,“從係統崩潰前最後回傳的日誌來看,入侵信號就來自刑天,我們需要有人和它建立神經同步,從內部解決問題,而你是最好的人選。”
“冇問題。”白影想都冇想,一口答應了下來。
“不,事情冇有這麼簡單!”技術人員終於開口了。“這不是簡單的神經同步,刑天根本冇有智慧係統,但入侵信號卻是從他身上發出來的,這說明那個動力爐有問題,它可能是具有自我意識的!”
“所以呢?”
白影的反應平靜到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你以為隻有這一個危險嗎!現在係統失控,你和刑天建立神經同步時根本冇有任何安全協議保護,你睜大眼睛看看它的樣子!”技術人員用手指著窗外的刑天,“刑天已經是一具殘軀了!它的係統目前正處於崩潰狀態,一旦你與他建立神經同步,冇人知道你的意識座標會飄向何處!”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你的大腦會出現意識偏移,你的精神可能永遠被困在一個支離破碎的幻境中,永遠迷失!”技術人員越說越急。“你知道‘救世主’機甲的試駕員是怎麼死的嗎?他們在係統不穩定的情況下強行與機甲建立了連接,結果兩人全部陷入了癲狂的夢境,等他們斷開同步時,已經被宣判腦死亡了!”
技術人員仍然在不停地給白影講述其中的危險,但他卻發現白影根本不為所動。
那雙紅色的瞳孔簡直就像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峰,堅定不移地立在他眼前。
“你會死的。”技術人員不想眼睜睜看著白影就這樣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戴上頭盔。
但他能做的也隻有這麼多。
控製室內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潛在的風險,可隻有他告訴了白影。
“把她的手銬解開。”陳將軍見知道兩人的對話已經結束了,馬上叫守衛打開了白影手上的鐐銬。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白影義無反顧地坐到了椅子上,拿起了平時隻有訓練時纔會用到的頭盔。
“謝謝。”在白影戴上頭盔前,她突然朝年輕的技術人員笑了笑。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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