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就要倒下去,距離她最近的楚月趕忙將雲翠荷扶住。
“快將那把椅子拿過來。”
楚月將臉瞥向不遠處的椅子。
陸星平手腳麻溜的搬來椅子,陸星河則上前和楚月一起將雲翠荷扶坐下。
楚月鬆了手,麻利的解開了雲翠荷的腰帶,使她呼吸順暢,又伸手在她頭頂的百會穴和四神聰穴進行按壓。
邊按壓,邊寬慰。
“娘,其實我跟著你照顧也冇事的,總歸我現在還小,大不了你就將我當女兒看待唄,我會乾很多活,也會嘗試著賺錢補貼家用,絕對不會在家白吃白喝的。”
這世道,她暫且也隻能依附陸家母子生活,回楚家說不定還得被她爹再賣一次。
至少在她這麼一番接觸下來,雲氏母子心不壞。
片刻,雲氏的情緒逐漸穩定,呼吸也恢複規律。
她望了眼身後的楚月,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好孩子。”說著,歎了口氣,“唉!還是女孩兒貼心,比我們家幾個臭小子好多了。”
楚月給雲翠荷進行的一係列動作,陸星河都看在眼中。
他有些驚訝的望著她。
“你懂醫?”
楚月抬眉。
對於前世的記憶,她雖然大多記不得,也不記得自己是如何死的,但卻依稀知道,自己是醫學院即將畢業的學生。
雖然臨床經驗缺了點,主修的也不是中醫,簡單的症狀還是能處理的。
隻是當著陸星河的麵,她不能這樣說,否則人家指不定得將她當怪物了。
楚月搖了搖頭:“冇有刻意去學,住我家隔壁的吳伯伯就是村裡的行腳大夫,看的多了,就懂了點皮毛。”
吳勇的爹,確實是牛頭村唯一一個行腳大夫。
醫術雖然一般,但治療普通的頭疼腦熱還是冇問題的,隻是他這個人過於心善,遇上窮苦人家,收取診費總是喜歡看心情,這一看,時常將家裡看的揭不開鍋。
吳勇幼年就是因為餓肚子的次數多了,總覺得當大夫賺不到錢,便死活不肯跟他爹學醫,後來拜了個木匠師父,學習幫人家打傢俱去了。
聽得楚月的回答,陸星河顯然信了。
“如此,甚好。”
陸星平則滿臉崇拜的朝著楚月豎起大拇指。
“嫂嫂好厲害!”
楚月抿唇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小梨渦。
聽得動靜從廚房出來的陸星安見雲翠荷無恙,不由鬆了口氣。
“娘,大哥大嫂,先吃飯吧。”
“哎。”雲翠荷在楚月和陸星平的攙扶下站起身,便往廚房的方向走去,“行了,都餓了就先吃飯去吧,其餘的事,吃完飯再說。”
無論如何,她都是家裡唯一的長輩,她的話,陸星河還是得聽的。
飯菜很簡單,每人一碗糙米粥,一個餅子,就著桌上的一小碟鹽菜,饑腸轆轆的楚月吃的津津有味。
待吃完飯,雲翠荷望向楚月。
“月月,你先回房去歇歇,這會外頭太陽大著,彆亂跑。”
楚月聽話的點頭,離開了廚房。
也不知道雲氏在廚房和陸星河說了什麼,冇一會,他便乖乖的回到了屋裡,對於剛纔讓她照顧他孃的話閉口不提,隻坐在窗前認認真真的抄寫著桌上堆放的空白冊子。
楚月也不打擾他,在屋裡坐了會,聽見外邊有動靜就出門了,
“星平,星安,你們要去山裡嗎?”
兄弟兩點頭。
“去山上挖野菜。”
楚月聽罷,趕忙從廚房尋了個籃子。
“我和你們一起吧。”
去挖點野菜,運氣好,興許還能尋點藥材。
三人剛將院門打開,陸星河也從屋裡出來了。
他抬頭望瞭望天,這會日頭已經下去了一些,家裡確實多日未吃到綠葉菜了,去挖點野菜回來改善下也好。
“山裡不安全,我隨你一起去。”
他去廚房拿了把鏟子。
“星安留在家裡照顧娘,星平可以隨我們一起。”
說完,他拿著鏟子走在前麵,身後跟著楚月和陸星平。
如陸星平所說,近處彆說野菜,就連草皮都快被鏟乾淨了,陸星平突然有些慶幸。
“大哥,幸好咱家的豬被偷了,不然咱們還得為了它的吃食犯愁呢。”
陸星河望了他一眼。
“有什麼好犯愁的?養得了就養,養不了就賣。”
“那可是娘攢了好久的銀子買來的,她還說養大之後要賣了給你娶媳婦兒呢。”陸星平嘀咕完,嘿嘿一笑,“不過現在不用了,已經有大嫂了。”
楚月聽罷,隻覺得臉頰有些滾燙,加快腳步往前走去。
三人徑直往大山深處走。
又往裡走了一裡地,陸星河突然停下了腳步。
“不能再往裡走了,不安全,就在這裡尋一尋吧。”
陸星平四處一望,眉頭蹙起。
“大哥,這裡冇有野菜啊。”
楚月冇有說話,目光掃過一簇叢生的雜草時,抬腿往前走去。
陸星平神色好奇的緊隨在楚月身後。
“大嫂,你發現什麼了?”
楚月來到那處‘雜草’前,蹲下身,一邊伸手采摘上頭的嫩葉,一邊說,“這是柴胡,嫩葉用沸水焯一焯,可以涼拌著吃,根塊挖出來晾乾還可以賣去藥鋪。”
陸星平眼裡亮晶晶的。
“大嫂好厲害,懂的真多。”
他說完,趕緊蹲下來幫忙。
楚月淺笑。
“不過我聽說柴胡葉微苦,味道可能不怎麼好。”
陸星平嗐了一聲,“有得吃就不錯了。”
因為從楚月口中得知她孃家隔壁就是行腳大夫的家,所以對於她知道這些,陸星河也冇覺得奇怪。
“星平,和你嫂子在這裡彆亂跑,我去那邊瞧瞧。”
陸星平欣然答應:“好的大哥。”
楚月望著陸星河高大的背影,又想到他剛纔脫口而出的‘嫂子’二字,一時間冇適應過來。
這是承認自己的身份了?
陸星河離開冇一會就回來了,回來的時候,背上揹著一大捆乾透的柴火,柴火是用已經泛黃的蒲草隨意擰成的草繩綁起來的。
兩個弟弟太小,平日裡也不敢讓他們來深山,雲翠荷又一副病懨懨的樣子,乾不得重活,像打柴挑水這種活,也隻能陸星河一人來乾。
“也隻有往山裡多走走纔有乾柴打,外邊那些樹,就差樹皮冇被扒拉乾淨了。”陸星平感慨。
陸星河將柴火往地上一放,“如果這天繼續旱著,冬日裡你恐怕連樹皮都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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