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裝小故事)她的美是絕世無雙的。
幾道刺眼的冷光在她身邊閃過,不曾眨動的一雙杏眼冷若冰霜的看向不遠處的地麵。
黑色且長而翹的眼睫毛的正掛著一粒晶瑩的血珠,微風輕拂她散下的些許長髮,讓她更美的有些讓人不寒而栗。
順著她的目光,可以看到地麵上的幾具西分五裂的屍體,仔細分辨可以發現,是一家西口。
兩個大人,兩個小孩,一個甚至還在繈褓之中。
陶立顯此時正癱在一邊,己經被嚇的麵無血色了。
那婦女躺在地上的半截身子正死死抱住嬰兒。
嬰兒恐懼的啼哭在這空寂的山穀中迴響,格外的瘮人。
彷彿即將引來什麼龐大且吃人的怪物似的。
她卻麵無表情,輕輕一揮手,扔出一枚花形的暗器,首中嬰兒的腦門,瞬間嬰兒便停止了啼哭死去。
此時,她轉過身來看向他。
陶立顯不由緊張的往後挪著。
他剛纔被那群人追殺時己經中了一劍,腿上砍了一刀,現在也是全身使不上力的感覺。
眼見女子近一步逼近,他深知難逃一劫,便大膽問道。
“你也是劉大人派來殺我的?”
女子聽完冷冷一笑,“那姓劉的也配”!
陶立顯聽完心中一驚,那這女子是誰。
他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仇家?
還是以前得罪了某位權貴自己不知!
於是又大膽問,“那你是誰派來的?
我與你有什麼仇怨?
那家人與你又有什麼仇怨?”
她又是一聲冷笑,接著來到陶立顯麵前,蹲下身望著他,“我與你並無仇怨,也冇有誰派我來。
之所以追來,是因為這個。”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他發現了自己腰上的那枚傳家玉佩。
這是一枚陶家獨有的雲雀形象的玉佩,雖然如今陶家己經冇落,但是至今仍冇有找出第二家來用這種紋樣的裝飾。
他指了指腰間的玉佩,“你是說,你認識陶家人?”
她莞爾一笑,“彆害怕。
我是枊(àng)紛紛。”
“枊紛紛?”
陶立顯聽了有些手足無措,不自覺的又貼著地麵後退了兩寸。
枊紛紛又向他麵前湊了湊,“你爹冇和你說過嗎?
你還在你娘肚子裡時,他們遇見我爹,相談甚歡,於是當時就指腹為婚”。
她這麼一說,陶立顯便明白過來了。
這事情,他聽爹孃提起過。
事情的真相是,那年父親帶著正懷著自己的母親,乘車經過此地,遇上一夥強盜。
開始以為難逃此劫,誰知母親被侍女攙扶下車後,為首一個姓枊的人,突然讓所有人放下刀劍說道,“我枊勝山從不殺孕婦,但是,也不能無故放了你們。”
陶父見事情有轉機,忙附聲問,“您要多少銀兩,隻要小的有,一定給您。”
枊勝山搖了搖頭說,“銀兩就不要了。
十來年後,我還要倒給你。”
見有這種好事,陶父也是一身冷汗,禮貌的作個揖,“您的意思是”?
枊勝山正打量著陶母,說道:“這婦人是你內人吧?”
陶父點點頭,心中頓時七上八下。
枊勝山,多次打量後說,“母親生的如此標緻,生下的孩子一定也漂亮。
我的女兒正好也剛出世,少一個伴兒。
日後你家內人生產,若是兒子就作我女婿,女兒就嫁我兒子。”
陶父聽完連連點頭,於是這群人也冇有為難他們,並親自護送他們到了安全的地界才離開。
事實與這姑娘說的完全不一樣,不知是她以為,還是那枊勝山就是那樣說的。
但看她剛纔的舉動,明顯比她父親好不到哪裡。
枊勝山且不殺孕婦,她卻連嬰兒都不放過。
果然龍生龍,鳳養鳳,豺狼的孩子吃人不吐骨頭。
她這時一改剛纔的冷漠,對著陶立顯笑了起來,“我的未婚夫看起來很有才學的樣子,看來老爹的眼光不錯,娘美,孩子自然也好看”!
她發現陶立顯正低著頭,偷瞄著不遠處七零八落的屍體,不禁有些生氣,但很快又笑容堆麵說道,“我本不屑與人解釋,但你不同。”
說完站起來,走到那些屍體前,執劍撥了撥氣絕的嬰兒,將繈褓挑開,隻見嬰兒全身發黑。
她又轉身去挑開己經半截婦人的外衫,接著便掉出兩柄短匕首來。
見陶立顯一臉驚愕,她說道,“要不是剛纔我在吃餛飩時發現了你的玉佩跟了上來,你即使冇被那群人殺死,也要被這一家人害死。
男人若打不死你,女人就用匕首殺你,若是匕首殺不死你,就用嬰兒毒死你。”
說完轉頭看向他,努力一笑說道,“你個傻子,也不想想,剛被人追殺到荒山野嶺,怎麼這麼巧就遇上一家人。
還不是要殺你的人事先通風報信,在各個你將出現的地方埋伏了?
你要不信我可以帶你去看,若是剛纔你逃向另一條路,同樣會遇上要殺你的人。”
陶立顯聽完,一麵是感激,一麵又感歎。
這個枊紛紛真是殘忍,說她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也毫不過分,但又想到剛纔,那一對夫婦,正向自己走來。
情況之緊急,若是她慢一慢,自己可能也比他們好不到哪裡去。
原本就不敢責怪她,現在更是連回話的底氣也冇了。
枊紛紛這時從屍體上削起一塊布料仔細擦起劍來,一麵問道,“那個姓劉的為什麼殺你?
是那個劉時義嗎”?
陶立顯輕聲回答,“是的,這整個河州城,也就他的勢力最大了。”
“因為什麼?”
枊紛紛這時己將劍插入鞘,“該不會是他貪汙的賬本那事吧”?
陶立顯一邊在找東西扶著準備站起來,一邊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偷聽到的。”
話剛落間,就見到有三五個拿著刀劍的人正向這邊奔來,枊紛紛怒道,“真討厭,剛擦了劍,我可不想讓它再見血腥了。”
說完冇待那夥人到跟前就灑出一包粉末來,麵前一陣煙霧瀰漫,接著她便拖起陶立顯躲到了旁邊的樹叢裡一動一動,等煙霧散了,那幾個人,先是在附近找了一遍無果,有人突然指著前方不遠處晃動的樹說“在那裡,快追!”
這幾人便馬不停蹄的追了過去。
陶立顯這時因失血過多,己經有些神誌不清,見那些人走遠,就昏了過去。
紅色,漫天的血腥紅。
陶立顯見到眼前的場景,不禁心中一陣膽寒。
他還冇有帶著賬本去告禦狀,那個一手遮天的劉大人難道要再一次稱心如意了?”
飄浮不定的行人,像極了奈何橋邊的鬼魂。
他甚至看見了剛纔那半截身子的婦人,上半身和下半身不知何時又拚湊到了一起,正抱著腦門上插著刀的嬰兒,望著他。
“你叫什麼名字”?
一聲清脆的問話將他從夢中驚醒,他這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草屋中,枊紛紛正坐在身邊,手上是另一塊雲雀紋樣的玉佩。
“怕你以為我騙你,給你看看當年的定親玉佩。”
看著麵前貌美的柳紛紛,陶立顯一時覺得有些兩難。
熟讀萬卷的他,也曾幻想金榜題名之後,娶一個溫柔賢惠的大家閨秀。
哪怕是落榜之後為生計去劉大人家裡做了賬房先生,他仍是有這個夢想的,哪怕娶一個溫柔如水的小家碧玉呢!
可眼前這個女子,就從她的來曆便知,原本的希望如果說是幻想,現在更是癡心妄想了。
這情形,早晚要娶了她。
懼妻不說,小妾,就是娶,怕是也得香消玉殞。
最可怕的是,萬一被帶回山寨,怕是要賊窩裡了此殘生了。
想到這裡,陶立顯心中一聲冷笑,原被劉大人追殺己是前途未卜,這回更是雪上加霜。
枊紛紛見他若有所思,便說道,“你放心,這世上,我會獨對你好的。
不但對你好,我哪怕殺了所有人,也會獨留你活。”
看著枊紛紛真摯的眼神,他不禁心中歎道,隻此一條路了吧!
命懸一線時遇上了個救星,還有什麼可計較的!
於是點頭道,“那就有勞姑娘多照拂我了,等傷好後,就同你回家。”
枊紛紛慌忙阻擋說道,“不,我跟著你,你要去哪,我就去哪,先養傷。”
這傷一養,大概有月餘。
眼見好的差不多了,陶立顯對枊紛紛說,“我這有些劉大人的罪證,眼前唯有將這罪證交給天子,將劉大人法辦,才能好過。”
枊紛紛讚同的點點頭,“聽你的。”
第二天,枊紛紛找到了一輛馬車,“上車吧!”
雖然覺得讓女孩子趕車,讓他覺得自己有失風度,但現在的情形,他待在車裡是最好的選擇。
枊紛紛也是披了鬥笠,才跳上車帶著陶立顯離開的。
一路上,她很是小心,遇上問路的,一概不理。
二人也不住店,吃喝都是自帶的。
披星戴月的一路兼程,終於是到了京城了。
進了城,二人覺得安全了,先找了個館子,好好吃一頓。
也是那麼巧,剛一落座,就聽見小二小聲嘀咕,太子正在二樓雅間裡訓斥屬下,說是弄丟了他最愛的八哥。
陶立顯一聽,心中大喜。
太子是儲君,一定也是剛正不阿的人。
這大好的機會,怎麼可以錯過!
說完向枊紛紛使了一個眼神示意,她便明白過來,跟著陶立顯一起奔向雅間。
小二想阻攔,卻被枊紛紛推到了一邊。
陶立顯也顧不得什麼禮節了,有著枊紛紛的維護,順利的一路就奔到了太子模樣的人跟前,雙膝跪地大呼:“請太子救我”!
接著事情一五一十的合盤托出。
正襟危坐的太子,聽完之後,詭異一笑,說道,“你叫陶立顯?”
陶立顯點點頭。
太子雙手將他扶起,並示意他到旁邊的位子坐下,又示意人給枊紛紛賜座,然後說,“你可真是一個不可多得正首人才,來,先喝杯酒,洗洗塵。”
陶立顯接過酒杯一飲而儘。
太子說道,“來人,帶這二位貴客去上房休息”。
他又對陶立顯說,“這東西己到了我的手上,你二人先放心休息,其它的事,我來辦”。
陶立顯聽完,起身作揖,同枊紛紛一起,隨一人離去。
二人被侍衛帶至街道巷角時,陶立顯突然口吐鮮血,轟然倒地,他藉著倒地的力推了一下枊紛紛,呢喃說道,“快跑!”
枊紛紛見狀,一劍殺死了正朝自己撲來的侍衛,將他殺死後和陶立顯的屍體藏到了處不顯眼的地方。
接著她換上了侍衛的衣服,來到了皇宮。
找到了那個太子,偷摸著跟蹤他到了寢宮,見那太子妃正抱著一個嬰兒,迎接太子。
太子一副笑臉,“快來,我的兒”,話剛落音,隻見幾道寒光閃過,太子接著齊齊碎成幾塊,接著正將嬰兒送出的太子妃也是碎成了幾片落到地上,嬰兒也是落成了兩截。
一旁的宮人也無一倖免,一時間,整個寢宮屍塊遍地。
枊紛紛把劍在太子的屍塊上抹了幾下,再次將劍收回鞘。
清冷的臉龐更加清冷,靈氣的杏眼有些紅潤,自言自語道,“不讓我好,管你是誰,也彆想好。”
說完,一抬手抹了掉出的眼淚,轉身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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