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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檢查的時候,還冇有顯示兩個孕囊。
冇想到短短一週,她肚子裡竟然變成了兩個孩子。
秦安安拿著彩超單,坐在走廊的長椅,靜靜發呆。
醫生告訴她,懷上雙胞胎的概率非常低。
如果這一胎打掉了,她以後可能再也懷不上雙胞胎。
秦安安內心苦笑,這一切,都是傅傢俬人醫生的傑作。
他們當初給她移植受精卵的時候,並冇有告訴她要讓她懷上雙胞胎。
或許,她在他們眼裡,從始至終,都隻是傅家的生育工具。
上週她出血,她以為是來例假了,說了之後,傅家醫生以為移植失敗,加上傅時霆醒來,打算跟她離婚,所以傅家醫生冇有再找過她。
生,還是不生,現在全在她一念之間。
在醫院坐了一個多小時後,包裡的手機響起。
她掏出手機,起身,朝醫院外麵走去。
“安安,你爸爸快不行了!你現在快回家一趟!”電話那邊,媽媽的聲音嘶啞急切傳來。
秦安安懵了一下。
爸爸不行了?
怎麼會這樣?
她知道爸爸前陣子因為公司的事,急火攻心,暈倒住院,連她的婚禮都冇能參加。
冇想到竟病的這麼嚴重。
秦安安腦子裡亂成一團。
她跟爸爸的感情並不好,因為他出軌,她永遠都不會原諒他。
可是陡然聽到他病重的訊息,心臟還是被猛地刺痛。
......
趕到秦家,客廳裡一片狼藉。
張芸帶她進入主臥。
秦傑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眼睛微眯著,看到秦安安,他的手臂對著她抬了抬。
“爸,您生病了怎麼不去醫院?”秦安安握住爸爸微涼的手,眼眶瞬間潮濕。
王婉芝冷嗤:“說得輕巧!咱們家哪裡有錢給你爸治病!”
秦安安抬頭看她:“你不是從傅家拿了一筆錢嗎?!為什麼不給我爸治病?!”
王婉芝撇了撇嘴:“那筆錢拿去還債了啊!你知道你爸那個公司欠了多少錢嗎?秦安安,你不要一副我吞了你錢的樣子!況且,你爸這個病,冇法治!還不如早死早超生!”
王婉芝丟下這席話,狠心離開臥室。
秦可可冇有隨著她一起走。
不管怎麼說,秦傑是她親生父親,而且秦傑一向疼她,她也不想失去父親。
“爸,您彆生我媽的氣。
她不是不想給您治病,實在是我們家冇有這麼多錢。
”秦可可站在床邊,淚眼婆娑,“爸,我多麼希望您能好起來……”
對於秦可可的話,秦傑置若罔聞。
他眼眶裡蓄滿淚水,看著秦安安,嘴唇蠕動著,聲音很低:“安安……乖女兒……爸爸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媽……下輩子、爸爸下輩子再補償你們母女……”
握著她手的大掌突然鬆開。
屋裡響起一陣哭嚎。
秦安安心臟疼的一抽一抽。
她的世界,一夕之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嫁人了,懷孕了,她的爸爸冇了。
明明內心還覺得自己是個孩子,可是生活裹挾著她,把她逼到了無人絕境。
葬禮這天,天空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
秦家落敗,來參加葬禮的人並不多。
葬禮結束後,王婉芝招呼親友去酒店。
人群作鳥獸散。
須臾,墓地隻剩張芸和秦安安。
天灰濛濛的,心情也沉甸甸的。
“媽,您恨爸爸嗎?”秦安安看著爸爸的墓碑,眼眶酸澀。
張芸垂眸淡淡道:“恨。
哪怕他死了,我也不會原諒他。
”
秦安安不解:“那您為什麼哭?”
張芸歎息:“因為愛過。
安安,感情是很複雜的東西,不是除了愛就是恨,也有可能愛恨交加。
”
晚上,秦安安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傅時霆的豪宅。
從秦傑去世到今天葬禮結束,前後一共三天。
這三天,她冇有回傅家。
傅家的人亦沒有聯絡她。
她冇有跟傅家的人說父親去世這件事。
她跟傅時霆之間的關係,比冰冷,比霜寒。
踏入前院院門,她看到彆墅燈火通明,客廳裡座無虛席。
大家衣冠楚楚,手裡舉著高腳杯,相談甚歡。
她的腳步遲疑了一下。
“太太!”張嫂看到她,立即迎出來。
大概是她臉上的表情太過清冷淒苦,和客廳裡的熱鬨極不相稱,所以張嫂的微笑僵住,欲言又止。
“外麵下雨呢,你先進來吧!”張嫂拉著她的手臂,將她帶進客廳。
秦安安今天穿一襲黑色的風衣,衣襬下是一雙纖細白淨的小腿,她的腳上是一雙黑色低跟皮鞋。
氣質疏冷,和她往常的風格截然不同。
張嫂給她拿了一雙粉色毛絨拖鞋。
她換上拖鞋,不經意朝客廳掃了一眼。
傅時霆的客人們正用意味深長的眼神打量著,就像動物園裡的遊客打量籠子裡的動物。
他們的眼神大膽而無禮。
秦安安用同樣的眼神,看向沙發中間的傅時霆。
他指間夾著一支燃著的煙,煙霧繚繞,他冷漠薄情的臉,在煙霧後麵,似幻似真。
她之所以看向他,是因為他身邊坐著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有一頭漂亮的黑色長髮,穿著一條白色緊身裙,臉上精緻的妝容,豔而不俗。
女人的半個身體緊緊挨著傅時霆,她的指間夾著一支女士香菸。
能看出,她和傅時霆關係非同尋常。
秦安安目光在這個女人身上停留了幾秒後,微微擰眉。
“你就是秦安安吧?”女人從沙發裡起身,步履妖嬈走到秦安安麵前,“聽說你是老夫人給時霆找的妻子。
老夫人的眼光果然不錯,你長得不錯,就是太小了……哦,我不是說你年齡小,我是說你身材……”
秦安安掀了掀唇:“你長得好看,身材豐滿,哪兒都比我好……傅時霆什麼時候娶你啊?”
她不鹹不淡的一句話,讓對方登時氣炸。
“秦安安!你哪兒來的膽子這麼跟我說話?!你知不知道我跟了時霆多少年?就算你是他妻子,但是我現在打你一巴掌,你看他會不會幫你!”說著,女人揚起手臂。
‘砰’的一聲脆響!
秦安安掄起桌上的一瓶高檔紅酒,將瓶子在茶幾上砸破!
鮮紅的液體噴濺開,順著桌沿,淌到地毯上。
秦安安眼眶腥紅,手指緊緊攥著酒瓶,將破碎尖銳的瓶身對著那個耀武揚威的女人。
“想打我是嗎?來啊!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跟你拚命!”她拿著酒瓶,朝那個女人逼近。
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
聽聞秦家大小姐低調內向,冇想到……這麼瘋!
傅時霆眯著鷹眸,薄唇吐出淡淡菸圈。
他的視線,灼灼的落在秦安安那張委屈卻發狠的小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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