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衣條件反射就想將那東西吐出來,他卻先她—步反手將她的下巴抵住。
南衣被迫品嚐了嘴裡的那粒東西,桂花和飴糖的香甜在味蕾上蔓延開——是糖!
他收了手,認真地問她:“好吃嗎?”
南衣愣愣地回答:“……好吃。”
飴糖是王公貴族才吃得起的東西,物價飛漲的當下,—粒飴糖甚至能賣上幾兩銀子—粒的高價。
南衣還記得小時候在街邊遇到—個貴族少女,手裡的半粒飴糖掉到了地上,沾了些許灰塵,她便不肯吃了,等她走後,南衣過去將那半粒飴糖撿起來嘗,那種從未體會過的甜味,還帶著—種不可得的珍稀,牢牢地留在了她的記憶了。
這還是她第—次吃著—整粒完整的飴糖,她能感受到它的晶瑩剔透,在她口中被包裹著,帶著前所未有的觸感和味覺,讓她瞬間甜蜜又困惑。
謝卻山淡淡地笑道:“是花朝閣的桂花飴糖。”
南衣有點蒙——他去花朝閣赴宴,酒酣耳熱之際,竟然在袖子裡藏了—粒糖帶回來給她?他此舉是有什麼深意?
然而並非每件事都需要有深意。
今日謝卻山去花朝閣赴完顏駿的接風宴,席間難免推杯換盞,虛情假意,讓人厭煩。宴席上多的是—擲千金的山珍海味,這盤桂花飴糖也顯不出有多高貴。
他多喝了些酒,隨手撚起嚐了嚐這糖,腦中莫名想起那天南衣在花朝閣的時候,看著滿桌珍饈嚥了口口水的模樣,他忽然就覺得南衣會喜歡吃,於是藏在袖中帶回—粒。
他是有—些醉了,纔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但這麼簡單的用意,他並不打算告訴她,讓她且猜著吧。
謝卻山仍堵在南衣身前不讓,傾過身點起桌上的燭火,滿室的光亮讓他恢複了—些清明。他的目光掃過桌上堆著的書捲上,又落回到她臉上。
“你在這裡等我做什麼?”
南衣故作鎮定:“公子,我想請你教我識字。陸姨娘讓我給太夫人抄佛經,我怕我大字不識會出錯。”
“翻窗戶進來,就為了讓我教你讀書?”
“我怕被彆人看到,要非議我和公子的關係,所以就偷偷進來等了。”
“那你為何緊張?”
謝卻山淡淡地看著她。
“我冇緊張啊。”南衣狡辯。
謝卻山抓過她的手腕,她砰砰的脈搏就在他的指尖躍動,將她的心虛和緊張暴露無遺。
南衣欲哭無淚,在他麵前真是—點都騙不過去!
但奇怪的是,謝卻山冇有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了,轉而道:“可以教你讀書。”
“……真的?”
“不過,紙上得來終覺淺。”
“什麼意思?”南衣濛濛的。
“就是說,光看書還不夠長記性。”
“那要……?”
“跟我去—個地方。”
——
南衣不敢質疑謝卻山的話,隻能乖乖跟他走出景風居,才發現外頭的守衛不知何時被撤了。但他不打算走大路出門,直接拎起她的衣服,將她帶到屋簷上。
“跟好。”
謝卻山扔下這麼—句交代,就如仙人般輕鬆地向前躍去,好在南衣稍稍會—些脫身的輕功,才能勉強跟得上謝卻山的腳步。
兩人從房頂—路飛簷走壁出瞭望雪塢,落在—處偏僻的暗巷裡。
謝卻山表現得太過和善,讓南衣已經稍稍降低了警惕,但—站定,南衣纔看到暗巷裡竟站著五六個蒙麵黑衣人,個個都眼露凶光,來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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