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後是林希去束城出差的日子。
中午十一點,飛機準時降落在束城機場。
林希取了行李之後坐地鐵首奔論壇活動現場。
活動剛結束,林希冇有過多和同僚寒暄便趕去酒店放行李。
簡單收拾後,7點,林希準時出現在醫院住院部大樓門口。
白色的醫院大樓,“住院部”三個大紅字醒目懸掛在中間。
似乎在每個城市除了那些“莆田係”醫院之外,大部分的醫院都是這樣的配色。
用這個世界最純粹、最乾淨又最為貼近死亡的白色做底,再配上張揚醒目、能為中國人帶來喜慶的紅色作陪,這樣極與極的搭配真的充滿了“智慧”。
林希靜靜地站在住院部門前的梧桐樹下,眼神深邃,凝視著遠方。
大約等了15分鐘,終於看到一群人走近視野。
“林希,抱歉啊讓你久等了。
有幾個同學晚高峰堵車了。”
領頭的老同學略帶歉意。
“冇事冇事,我也剛到。”
幾個人簡短問候幾句,便一同朝陸遠的病房走去。
陸遠在住院部三樓走廊儘頭那間,剛到三樓樓梯口的時候就看到一箇中年大叔在病房門口朝他們招手示意,想必那就是陸遠的父親吧。
走近些看,他兩鬢己斑白,黝黑的皮膚,臃腫的眼袋,眼裡寫滿了深深的疲憊,才50歲的年紀,卻比同齡人要蒼老得多。
幾個人恭謹地向陸遠父親問候著,“陸遠他剛醒,現在還有力氣說點話,我己經和他說過大夥會過來看他,你們進去吧。”
說罷陸遠父親拎著兩大個熱水瓶轉身欲離開,有同學上前幫忙卻被他婉拒了。
打頭陣的同學輕輕地敲了敲房間門,房門被慢慢推開,一群人儘量以最小的動靜進屋。
病床上的人,正在盯著窗外的那棵老梧桐樹發呆,聽到敲門聲後,他緩緩將脖子轉動過來,臉上努力擠出了一個笑容,“你們...來了”。
林希是最後一個進門的,她將病房門輕輕關上,轉身的瞬間目光正好和陸遠對上......探望的同學們蜂擁而上,很快就將整個病床團團包圍。
有的侍弄著買來的鮮花,有的拿出果籃裡的蘋果認真地削著皮,剩下的則是劇本式的寒暄。
氣氛看上去其樂融融,唯獨林希尷尬的站在原地無所適從。
有同學關切道:“陸遠同學,你現在好點了嗎?”
“己經好些了”(我這副樣子,你覺得能好嗎?
)“陸遠你要加油啊!
你要堅強。”
“好的,我會的。”
(加油?
堅強?
多麼無力又鼓舞人心的詞語啊。
)“陸遠你有啥困難儘管開口說,我們老同學一場一定會竭儘全力的。”
“好,很感謝你們。”
(一個半死不活的人,活著每一天都是困難。
)病床上的陸遠,儘力呈現出積極從容的狀態。
他人畜無害的笑容裡,絲毫不像剛經曆過巨大的變故。
陸遠環視著身邊的每個人,在目光轉向林希時瞬間凝固了。
因為此時的林希正用惶恐、震驚的眼神盯著他。
他疑惑起來,不明白為什麼她臉上會出現這樣的表情。
在聊了20多分鐘後,陸遠父親拎著熱水壺進來了。
“各位同學,感謝你們來探望陸遠,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大家就先回去吧,他也需要休息了。”
那個領頭探望的男生瞬間領會陸父的意思,“叔叔,那我們就不打擾了,以後有時間我們還會來看他的。
對了,走之前能給陸遠錄個視頻嗎?
還有很多冇能來的同學也在時刻關心著他。”
陸遠父親頓時手足無措的看向陸遠,陸遠雖麵露不悅但很快調整表情,微笑點頭同意。
“同學們好,我是陸遠,抱歉讓大家擔心了。
目前正在積極的治療中,請大家放心。
能夠僥倖撿回一條命,己是上天的奇蹟,我會好好珍惜的,以後也會樂觀勇敢的生活。”
視頻錄完之後,還有一群同學紛紛上前與他合影,如同打卡了旅遊景點一樣,大家都“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林希跟在大部隊後麵,緩緩下樓。
來到住院部一樓時,林希突然停下了腳步,藉故說自己有東西落在病房要回去取,便匆匆和大家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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