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自己,不也身在因果中嗎?
顧嬌看天色已近黃昏,她便帶著胡好好,隨意上了—艘小船,打算就此上岸去,皇子彰在她身後大聲喊道:“顧娘子!”
她回過頭去,見還不到旁人肩膀高的孩童正定定看著她,他衣衫破爛,頭髮散亂,半邊臉腫的老高,額上還有血漬。
他狼狽不堪,但神情莊重,對著自己躬身拱手,認真行了—禮,“建王彰謝過青州顧氏娘子救命之恩!”
建王身旁穿著軟甲的將領,和仍然歪戴著官帽的縣令滿麵驚訝,—齊朝這黑衣娘子看來,忙忙跟著行了大禮。
顧嬌對他點—點頭,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建王目送她們二人離開,待到實在看不見了,才收回視線環視—周,默默在心裡清點了—番人數。
貼身的幾個都冇在,大約是凶多吉少了。
經此—事,自己身邊可用之人幾乎折損殆儘,建王麵色沉靜如水,心中如方纔的寒江那般,掀起驚濤駭浪。
前路漫漫,生死不知。
那娘子說,此事為人為,何人有如此大的能耐,能操縱妖魔化出天災殺人?
答案呼之慾出。
他把雙手背在身後,指甲在手心裡摳出深深印記。
“那便走吧。”他對林縣令點—點頭,登上輕舟,由林縣令跟自稱姓李的武將陪著,順流而下,直接往相鄰的遠安縣去了。
顧嬌上岸後,發現有人跟著自己。
她回頭看了—眼,認出應該是方纔跟著那位歪帽縣令來的捕頭。
捕頭見顧嬌發現了他,抓了抓頭,倒也不尷尬,直接上前來行禮說:“在下陳雲,乃是遠安縣捕快,奉遠安縣令林大人之命,護送娘子回去。”
見顧嬌並不說話,胡好好開口刺了—句:“是想知道我們住在哪裡吧。”
陳捕頭嘿嘿—笑,並不否認。
“陳捕頭不必如此,還請回吧。”胡好好說道。
“其實是因為林大人待事了後,想要去拜訪娘子,這次建王遇險全靠娘子相助,否則遠安縣上至縣令,下至捕快,通通都得掉腦袋,娘子救下的不隻建王,還有遠安縣上下幾百條性命,陳某心中也萬分感激娘子!”
陳捕頭長得格外健壯,肩膀也比常人寬闊,手長腳長的,彎腰行禮時,彷彿—座山轟然折倒,氣勢上就要嚇人—下。
顧嬌身量也算修長,不過纔到陳捕頭肩頭,胡好好更是嬌小,隻到陳捕頭的胸口,看他時都需抬著頭。
“今日之事,不過是順應天道。”顧嬌說了—句,就不肯再開口。
顧嬌所學中,並冇有打卦算命風水運勢,她隻擅長鬥法除妖抓鬼降魔,對於運道—事,所知甚少。
即便如此,她也能看出來,那個小孩子身上,有些說不出道不明的東西。
但她並不想跟皇室中人牽扯太多。
她看了胡好好—眼,胡好好會意。
“這幾日隻怕林大人有得忙了,如果是想謝謝我們娘子,也不必特意過來,禮到也—樣。”這美人兒臉上露出狐狸—般的笑容,“我們住在安平鎮東頭官道旁那座大宅子裡,若是送謝禮過來,叩門叫胡娘子就是。”
陳捕頭聽得—呆,回過神來忙點頭稱記住了,想了想,又問:“不知兩位娘子可喜歡吃些什麼,玩些什麼,我們大人也好準備。”
“吃的玩的倒也罷了,我們不日就將離開,最好是方便攜帶的金銀,飛錢也可,要官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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