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有什麼不好,窮的時候還可以融了換成金子,林向晚在心裡默默想到。
她倒是覺得如今的白淩薇多了幾分真性情,比從前的她好多了。
今日白淩薇卻穿了件素白的裙子,頭上也隻簡單插了一支素簪,看上去有幾分寒酸。
“這顏色不適合妹妹,”林向晚眉頭微蹙,“妹妹年紀還小,穿些新鮮顏色的衣裳纔好看。”
白淩薇“嘿嘿”一笑:“臣妾知道的,隻是今日……娘娘不必管臣妾,等明兒臣妾就換回來!”
林向晚不明所以,再問她,她卻什麼都不肯說了。
兩人用過早膳,約摸著時辰差不多了,林向晚便帶著她往朝露殿去了。
今日的宮宴設在朝露殿,等兩人到的時候,命婦們已經在殿中候著了,見了林向晚,紛紛叩頭請安。
“都起來吧,”林向晚微笑著說道,“今日是姑母的生辰宴,大家不必這般拘謹。”
她率先落了座,其餘人等見她坐了,才起身回到了座位上。
又過了好一會兒,大長公主才帶著貞和郡主姍姍來遲。
林向晚一看到她們母女兩個,立刻便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白淩薇。
這母女二人身上穿的衣裳,與白淩薇彆無二致,連頭上的簪子都一模一樣!
白淩薇給了她一個一切儘在掌握的笑,刻意往後躲了躲,讓身前的宮女掩住了她的身影。
林向晚不明所以,隻好當做什麼都未曾發現的樣子,對大長公主笑道:“今日是姑母的生辰,姑母怎麼不挑件喜慶些的衣裳來穿?還有貞和,正是花兒一樣的年紀,穿些鮮亮的衣裳纔好看。”
大長公主已經年逾四十,頰邊兩道深刻的紋路,讓她看上去憑空多了幾分刻薄。聞言,她抬起眼皮冷笑一聲:“喜慶?我的女兒就要去和親了,何來喜慶一說?”
林向晚知道她們母女兩個對和親一事十分牴觸,於是笑道:“貞和要出閣,難道不是喜慶之事?”
她不說還好,一說完,大長公主的臉色更是難看。她看了貞和郡主一眼,貞和立刻上前,眼裡含了淚,說道:“貞和不日便要離京和親,今日恐怕是貞和能陪母親過的最後一個生辰。貞和不孝,隻恨不是男兒身,若貞和是男子,自能提刀上陣保家衛國,何必要犧牲女子才能換得家國平安……”
大長公主叫了一聲“我的兒”,接著就把她緊緊抱在懷裡。
母女兩個一身素白,相擁而泣,在一眾身著華服的婦人中,顯得格外無助。
已經有那心軟的婦人忍不住跟著抹眼淚了,林向晚見狀,剛要開口,便聽到一旁的白淩薇出了聲。
“郡主這話說的冇什麼道理,你如今覺得不能陪母親過生辰便是不孝,若是生為男兒提刀上陣,死在戰場上,讓大長公主白髮人送黑髮人,那豈不是更不孝?”
貞和郡主的哭聲一頓,旋即說道:“話怎麼能這樣說?身為男子,自當保家衛國,戰死沙場是死得其所,母親知道也隻會為我高興!”
白淩薇連連鼓掌:“郡主果然心懷大義!想來此次定是郡主主動懇請與女真族和親,以修兩國之好,邊境百姓因此能安穩度日,邊疆將士因此能平安歸來,這都是郡主的功勞啊!”
貞和郡主的臉漲紅了:“纔不……”
大長公主按住了她,咬著牙說道:“白貴妃謬讚了。”
場中的命婦也神色各異,方纔有幾個動了惻隱之心的,這會兒已經將眼淚收了回去。尤其是幾個武將的夫人,她們的相公兒子都在戰場上,貞和郡主去和親,隻是往後不能見到大長公主罷了,可若她不去和親,戰事再起,她們的親人隻怕連性命都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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