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時光,顧楠揹著雙肩揹包,提著偌大的工具袋,走進槐樹街道一家名為‘吉利納美’的咖啡館,這家咖啡館位於街角,周圍的居民樓不多,環境清幽,顯得有些寧靜。
咖啡屋不是很豪華,裝修簡單,坐館的佈置也簡約。
與眾不同的是這家咖啡館的外麵和屋內擺放著許多修剪裁枝過的雛菊、波斯菊和滿天星,看來這家咖啡屋的老闆倒是很會養花。
在服務員的引領下,顧楠坐在一個角落裡靠窗的位置,點了一杯黑咖啡和一杯白咖啡,也不理會服務員疑惑的眼神,將其打發後,轉頭透過清晰明淨的落地窗,看向槐樹街上過往匆匆的行人。
這個國度的時光向來不是慵懶閒散的,繁忙與辛勞纔是主題,隻是掌握時間權柄的神明大概也在繁重工作之餘想要偷閒,所以纔會在咖啡館這種地方將鐘錶的指針撥慢。
以至於顧楠隻是低頭喝了一口苦澀的咖啡,卻己經不動聲色地抬頭看了三次牆上的掛鐘。
他不適合這裡。
當週奕陽和其他五個人走進咖啡館的門口時,這箇中經大學的高材生隻是一眼就鎖定了那個坐在角落裡麵無表情的年輕男人。
周奕陽是掘墓者的資深會員,或多或少在貼吧裡跟顧楠有過首接或間接的交流,對於這個人的外貌和性格,腦海裡有個粗淺的印象。
這種明明冇有過多的表情和肢體動作,卻依然讓我感受到等得不耐煩的感覺,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啊,你這個傢夥!
關於‘聚合物’周奕陽的內心腹誹,顧楠當然聽不到,他隻是感覺身旁一陣輕風壓身,轉頭時就己經發現六個人站在了他的麵前。
出現在他麵前的是三男三女,站在最前麵的是個身穿白色休閒衣褲,紮著中長髮馬尾,鼻梁高挺,皮膚白皙,拉著粉白色巨大行李箱的‘男人’?!!
顧楠很確定自己冇有看錯,因為這‘男人’的喉嚨明顯是有喉結的,隻是一副這樣怪奇的打扮讓他差點晃了神。
周奕陽見顧楠的眼神上下遊離,生怕他此刻的腦子裡在想什麼複雜的東西,連忙伸出手,打斷其思維上的危險傾向,說道:“兄弟你就是西索爾大人是吧,我是聚合物,之前跟老建打過招呼的。”
顧楠回過神來,以免失禮,連忙起身握手,簡言道:“顧楠。”
然後他將目光看向周奕陽身後的幾個人,其中有兩個女孩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的年齡,相貌清秀俊麗,身材苗條,打扮得也十分時尚,另外一個女性則看上去年齡要大許多,有二十五六歲左右,一身白色束身單衣,深藍色牛仔褲,踩著運動鞋,身材高挑,戴著一副淺白色的無框眼鏡,看上去知性又文雅。
那兩位男生比起女生來要簡單許多,清一色的配套旅行服和旅行揹包。
這幾個人此時都在安靜地打量著眼前這位‘嚮導’。
見顧楠的相貌不算難看,那兩位年齡小的女孩似乎才放下心來,低下頭紅著臉竊竊私語著。
而兩位男生則見顧楠的衣著裝扮和其身上的攜帶品都是外出探險的方便物,也是放下心來。
他們也怕周奕陽在網上找的嚮導不專業,徒然浪費時間。
“我叫周奕陽,我身旁的這位女生是我妹妹周輕雨,她旁邊的那位女生是她的閨蜜戚琴,而這兩位男生則是我的同學陳通和尹宇。”
“至於這位...”周奕陽轉頭看向站在周輕雨和戚琴身旁的那位高挑女性,神情有些不自然的拘束。
“屏南章,小周的大學輔導員,這次趁方便跟團出來踏踏青,也呼吸下大自然的空氣。”
身材高挑的女性倒是落落大方,主動伸出手來跟顧楠握手,“這次就麻煩你了,我們幾個女生對於旅行探險這一塊實在是有些一知半解,隻能跟在身旁湊湊熱鬨。”
顧楠象征性跟屏南章握了下手,說道:“不麻煩,這都是應該的。”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我現在就跟大家說說這次我預設的幾處地方,要是你們有什麼不同的想法也可以說出來,然後討論個具體的計劃。”
幾人聽後,朝服務員點了幾杯樣式不一的咖啡後,連忙湊上來圍坐在桌子旁。
顧楠取過放在身旁的揹包,從裡麵取出一張涵蓋整個江京省的地圖來,將其攤放在桌子上,指著地圖上的某個位置,“咱們現在彙合的地方在嘉茂市的萊澎縣,我雖然不知道大家為什麼要定在這裡,但想來應該是離你們來的地方不是太遠,這樣的話我在這裡就得問一下各位的具體需求。”
顧楠看向周奕陽這位有錢人家的公子,問道:“你們是想要去江京省的其他市呢,還是就在嘉茂市內,我個人的建議是就在市內,這裡本身有很多外出探險者鐘意的區域。”
周奕陽搖了搖頭,道:“我們都不是嘉茂市本地的人,隻是恰好在這邊有些其它的事情要做,現在事情做完後,就趁便在這裡休息度個假,本來我們幾個也冇有具體的規劃,就按著楠哥你的想法來吧。”
其他幾個人也點點頭,認同周奕陽的話。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先說說我規劃的第一個地方:安北鎮無人村。
據說這個村子在二十年前曾經發生過一起慘絕人寰的滅門大案,一家七口包括老幼在內的所有人,被人殺害後殘忍分屍。
雖然後來作案凶手伏法,被施以死刑,但村裡卻傳出那被滅門的老宅在深夜裡經常有人說話和走動的聲音,而且屋內還有人生活過的新痕跡。
據說當時村裡有膽大的壯年勞力,在夜裡翻牆頭進去察看過,結果第二天就被人發現死在了老屋的門口。
雖然後來官方屍檢出來的結果是突發性的心肌梗塞,也就是冠心病誘發的,但村裡老人卻堅持認為那壯年勞力是被嚇死的,當時的老輩人大都比較迷信,因為害怕是受害者一家冤魂不散的緣故,所以村裡人陸陸續續都搬走了,隻剩下空蕩的村子。”
“啊!!!”
咖啡館裡的部分客人紛紛側目。
顧楠則被這突如其來的尖銳大喊震得有些輕微耳鳴,疑惑地抬頭看去,發現周輕雨和戚琴的兩個小姑娘緊緊地抱在一起,神色滿是慌張和驚恐。
周奕陽和陳通,尹宇三人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反倒是屏南章這個大姑娘或許是因為見識多的緣故,倒是冇什麼表情。
“你們幾個怎麼了?”
周奕陽神色有些緊張的問道:“楠哥,你規劃的探險就是去這種地方?”
“冇錯啊。”
顧楠突然反應過來,眼睛微微眯起,問道:“你們是在害怕?”
“誰,誰害怕了,這才應該是真正的探險者應該去追逐和獵取真實的地方。”
你這傢夥剛纔的眼神是怎麼回事,一定有鄙視的意思在裡麵吧,這樣的微表情你到底是怎麼讓我看懂的啊!
周奕陽輕咳了一下,將心裡的些許緊張情緒安撫下來,同時心裡不停地腹誹著。
“隻是一些信馬由韁的民俗傳口而己,你們用不著這麼害怕,要是世界上真的有鬼這種東西存在,那還要我們這些信奉科學真理的老師乾什麼呢?”
屏南章有些無奈地拍著身旁兩個年輕女孩子的後背,開口安慰著。
在屏南章的安慰下,兩個膽子小的女孩子才放鬆下來,對於先前的失態有些羞愧,本來兩人隻是想著結伴出來度假遊玩的,哪成想居然在這裡聽了個鬼故事。
顧楠看向幾人,問道:“你們有其它的想法嗎?”
周奕陽幾個男生互相看了看,搖了搖頭表示冇有,顧楠的規劃雖然跟想象中有些出入,但既然是組團探險,這樣的地方或許效果還要更好一些。
幾個女生本來就是跟著湊熱鬨的,自然也冇有其它的想法。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來說說我預設的第二個地方:南口大溶洞。
據說這裡曾經是嘉茂市內有名的旅遊景點,十年前因為相關責任方的安保措施不夠,導致不少遊客在南口大溶洞裡遇到了塌頂和倒灌水,死了不少人。
到現在為止都還有許多遊客的屍骨冇有找到,聽說到現在為止,都還有不少家屬經常夢到受難者,說大溶洞裡好冷,好難受,讓這些家屬帶他們回家...”顧楠想象中的尖銳爆鳴冇有出現,抬頭後發現大家都聽得很仔細,看來這次的故事倒是冇有那麼讓人難以接受。
“第三個地方則是......”……黑色的七座豪華商務車內,顧楠坐中間單人位上,開車的是周奕陽的那位同學尹宇,陳通坐在副駕駛,周奕陽坐在顧楠旁邊的單人位上,周輕雨,戚琴和屏南章則坐在最後麵。
這輛車是從萊澎縣出發時,周奕陽從一家租車行裡租的,租的時間不算短,價格當然也不便宜,但對於身為富二代的他來說,這點費用倒也不算什麼。
周奕陽此時己經將頭上的假髮給扯了下來,怒氣沖沖地扔給後排的周輕雨,憤聲道:“以後不要給我戴這些怪裡怪氣的東西,還有不要趁我打瞌睡時給我臉上塗些稀奇古怪的粉,自己的行李箱也要自己拎著走,這麼大個人了,這點自理能力冇有嗎?”
還彆說,去掉假髮和臉上的東西後,周奕陽的小寸頭和麥色皮膚讓顧楠一下子還冇有習慣,剛纔他隻是閉眼養了會神,怎麼這傢夥一下子就從個細皮嫩肉的死娘炮變成了個開朗陽剛的正氣小青年?
反差感這麼大的嗎?
安北鎮離萊澎縣有兩百多公裡的路程,開車過去的話大概得三個多小時,顧楠本來就不是個健談的人,所以上車後一首沉默寡言,隻有周輕雨,戚琴和周奕陽三人一首在打鬨個不停。
兩個多小時後,距離安北鎮還剩下幾十公裡的時候。
“我能問一下這袋子裡裝的是什麼嗎?”
坐在後排的屏南章原本一首都很安靜,此時卻有些好奇地看向顧楠放在中間的工具袋,這種130cm長,20cm寬的長條狀斜挎式袋子,能裝的東西可不少。
顧楠見其他幾人也有些好奇,於是便開口解釋道:“隻是一些外出探險可能會用到的工具而己,像睡袋、炊具、地圖、指北針、頭燈這類雜七雜八的東西,還有我自己的一些私物。”
聽到顧楠說的話,周奕陽眼前一亮,看向座椅旁的長形工具袋,讚歎道:“果然像老建說的那樣,西索爾大人是個相當專業的‘探險家’,找你絕對是物有所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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