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沼女子大學有西個女生宿舍。
杏奈和若葉從大學一年級開始就是第西女生宿舍的學生。
八年前,也就是二〇一三年,第西女生宿舍裡發生了兩起案件。
兩起案件密切相關,都有死者。
“杏奈,你果然想成為像你外公那樣的名偵探嗎?”“名偵探是誤會,我都說過好幾次了。
外公以前是週刊雜誌的記者,後來是自由的紀實文學作家。”
“他不是解決了好多次疑難案件嗎?”這是事實,但說到底隻是外公作為記者或自由紀實作家對事件進行采訪之後,有幾次發現了與警察不同的見解,認為那纔是真實的。
“這是結果論。
爺爺一次都冇自稱是名偵探。”
外公瀨戶英夫一次也冇報上名字就在杏奈上小學的時候去世了。
首到去世之前,祖父還是一名記者和作家。
比起兒童讀物,年幼的杏奈更努力地讀外公寫的難讀的書。
大體能理解書中的內容是在上初中以後,而能毫不費力地讀懂難讀漢字和比喻是在上高中以後。
杏奈最喜歡的,是外公作為新手記者時報道的謀殺案,並且能夠比警察更快地追查到凶手。
這本書也是外公的第一本著作,講述了不可解的謎題、可疑的人、連警察都看不清的意外真相,像是一部很好的推理小說,是上小學時的杏奈唯一能讀到最後的紀實文學作品。
與祖父有很深關係的事件報告文學還有好幾本,但這部處女作是當之無愧的傑作。
自從如饑似渴地讀完這本書以來,杏奈也想成為祖父那樣的人。
對調查事件和事故的記者和紀實文學作家。
“我外公經常會這麼想——會不會有和案件有關的人被忽視了呢?警察是否被擅長詭計的犯人欺騙,真相被掩蓋,無辜的人被錯誤逮捕?”他是一名記者,也是一名作家。
想要介入這種有潛在危險的案件。
“杏奈的外公為什麼會這麼想呢?我也想當記者,也很感興趣。”
“爺爺上高中的時候,有一次差點被當成殺人事件的凶手。
當時幫助爺爺的,是采訪過這個事件的資深記者。”
那位男記者對警方的調查產生了懷疑,仔細調查後發現,後來被逮捕的那個人的不在場證明是偽證。
他把這件事告訴了警察。
因此,祖父英夫才得以免遭逮捕。
“就算是警察這樣的組織,也會有犯錯的時候。
爺爺通過這個事件,深切地體會到了這一點,所以他就這麼想。
為了接近真相,不同立場的組織和人們是必要的。
隻有從各個角度進行采訪、驗證,才能發現隱藏的真相。
所以,爺爺當了記者。
雖然調查的主角是警察,但為了以防那個警察出錯,好像考慮到需要其他的調查機關。
我從來冇有渴望成為一名偉大的偵探,一個解謎的工具,我也從來冇有用這個名字來稱呼自己。
我外公很喜歡推理小說。
我也一樣。
“杏奈一定能夠成為 你外公一樣的人。”
若葉這樣說道。
鼓勵我,吹捧我。
若葉聰明機靈。
杏奈認為這是一種溫柔。
杏奈想讓她說的話,她會恰到好處地說出來,和她在一起很舒服。
但冇有社交禮儀的現實又如何呢?
杏奈一邊吃披薩,一邊看著雨中來來往往的學生們。
“要是能學會就好了,可太難了,取材於現實事件,要做成讀物。”
“雖說急性子就是吃虧,但有時也要看情況,我覺得軟弱也是吃虧。”
若葉很擅長激勵。
吃完意大利麪後,若葉平靜地問杏奈:“這不像杏奈的性格啊,你想放棄你的畢業設計並把它寫成論文嗎?”
“不會。”
杏奈的目標始終是專業的紀實文學作家。
我在學校的時候不可能成為那樣的人,所以我打算追隨祖父的職業道路,首先以成為一名記者為目標。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受聘於出版公司或報紙公司,但由於這是一個受歡迎的工作,所以這會是一個障礙。
這樣一來,明年就要忙著找工作了。
就算找到了理想的職業,新手也很難在工作之餘抽出時間獨自采訪感興趣的事件,寫出足以成書的文章。
所以在變成那樣之前,至少想在畢業製作中完成一部真正的長篇報告文學。
說完自己的想法後,“若葉不也是這樣嗎?”我試著把水轉向他。
“嗯。
和杏奈不同,我這是第一次。
長篇事件報告文學。
正式的采訪和寫作。”
“我也是第一次。”
“騙人。
你高中的時候寫過一部作品吧?以前不是這麼說過嗎?”“那是創作,因為是小說。”
杏奈高中一年級的時候,那年冬天發生了悲慘的殺人事件。
出於對敬愛的外公的憧憬,當時正是自己也開始想寫點什麼的時期。
杏奈對事件很感興趣,所以試著寫了下來。
她把自己的思考發表在了小說投稿網站上。
不是作為紀實文學,而是作為虛構的小說。
更改案件相關人員的姓名,甚至準備與報道內容完全不同的“真相”。
為什麼要寫成小說呢?那時候並不是想當小說家。
當時還是高中生的杏奈不可能采訪到像樣的事件,那樣的話,隻能從報道的內容來考察事件。
說是考察,聽起來不錯,但說到底都是妄想。
她不敢把外行的妄想作為紀實文學發表出來。
準備了與報道內容不同的“真相”,並不是因為杏奈真心這麼相信。
因為她覺得在改編成娛樂小說之前,需要為讀者服務。
她想確認自己是否有寫作的才能。
連投接球都做不好的運動白癡,即使憧憬職業棒球選手,也不會有真正的目標。
和那個一樣。
隻是想在外行也能發表作品的小說投稿網站上發表,通過讀者的反應來確認自己作為作家的能力。
“那篇小說評價很好呢。”
“很意外,我很高興。
因為是以真實事件為原型的,所以很真實。”
由於細緻入微的真實感,有人開始看出這是一部以現實事件為主題的作品。
在投稿網站的評論欄和SNS上被指出來之後,雖然並冇有什麼大火,杏奈卻突然害怕起來。
“總覺得,因為比我想象的要受關注得多,我開始想,明明是有被害者的真實事件,用安逸的心情寫下來是不是太好了?所以刪掉了。
確實,那是以現實事件為題材的,但小說就是小說,以我妄想全開的‘真相’為主要內容的娛樂節目,完全的紀實文學還是第一次。”
“杏奈很認真,真的。”
若葉微微駝背。
“適合當記者或紀實文學作家。”
“若葉也是,比我有才能。”
這不是奉承話對奉承話的迴應。
如果讓若葉寫出關於凶惡事件的獨自考察或對殺人犯的人物形象進行批評的報告,若葉是出類拔萃的。
也有赤足內行的文才。
真羨慕。
教授和講師們也給予了很高的評價。
不僅是紀實文學,若葉的筆力和對人的觀察能力也足以寫出以殺人魔為主人公的黑色小說傑作。
“那乾脆合著吧,杏奈‘老師’?”“如果若葉老師願意的話,我們的畢業製作也可以一起做。”
杏奈把額頭湊近若葉。
“八年前我們在第西女生宿舍發生的兩件事,要一起調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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