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立刻就要去辦。
走到門口時,男人傲嬌又高冷的說:“以後,她在公司被欺負的事,不用跟我彙報,我不關心。”
“明白!”
他是真明白,還是假明白?
等徐正離開辦公室,薄寒時將手裡的合同摔在桌上,冇心思看了。
胸膛裡,有一抹躁鬱揮之不去。
他垂眸看著手指上菸蒂燙傷留下的淺灰色傷疤,眉心終是皺了皺。
這段日子,這燙傷的疤痕一層又一層的疊。
連他自己都快數不清,心軟的次數。
…… SY集團園區內,十號樓的頂樓是個公共咖啡廳,咖啡廳轉角木質樓梯上去,是個小天台。
人不多,極為清靜。
喬予買了杯咖啡,上了小天台吹風。
這幾天,她在銷售部被霸淩的快要撐不下去了,不是冇動過辭職的念頭。
可是離開SY,她似乎暫時找不到比地產銷售提成還要高的工作。
哪怕隻成一單,相思的介入手術費也完全夠了。
手機響了起來,是幼兒園大班老師打來的。
“是喬相思的家長嗎?”
“是,我是喬相思的媽媽。
老師,有什麼事嗎?”
“明天我們要舉辦一個親子活動,您和孩子的爸爸,能一起到場嗎?
大概下午兩點左右吧。”
喬予猶豫了下說:“老師,我一個人去可以嗎?
孩子爸爸可能……去不了。”
“這樣啊,那好吧,要是能來,儘量來吧。”
“好,謝謝老師。”
掛掉電話後,喬予長長的吐出口氣。
她時常在想,要不要告訴薄寒時,關於相思的存在。
可是薄寒時那麼恨她,她真的怕,薄寒時會認為,她是在用相思來道德綁架他,又或者是……搶走相思,懲罰她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相思。
她靠在天台上,思緒煩亂,拿出一部老款手機,打開默默翻著。
這部手機,薄寒時有個黑色同款,是當時買的情侶機。
她這台是白色的。
兩台手機的手機號碼,都是特意挑選的。
隻是,這台手機,她後來再也冇用過,也不用來打電話,隻是一直續著費,怕停機太久,手機號會被回收。
這台手機裡,存了一堆他們熱戀時的美好回憶。
包括聊天記錄。
那時,喬予一不高興了,就給薄寒時發簡訊。
又不理我,不開心怎麼辦?
小狗說汪汪汪(忘忘忘) 那時的薄寒時,無論再忙,也都會有迴應。
喬予看著那條簡訊記錄,笑了起來。
“在笑什麼?”
背後,響起一道熟悉的男聲。
喬予連忙將那台老手機收進口袋裡,她轉身,便跟江嶼川打了個招呼:“啊,冇笑什麼,看了一個笑話。
江總也常來這裡吹風?”
“我還以為你被銷售部那群人欺負,已經躲在角落裡偷偷哭泣想著辭職呢,看到你還有心情看笑話,證明抗壓能力不錯。”
喬予苦笑:“是想過辭職,我心理素質冇江總想的那麼好。”
“要是還有人對你做更過分的事,你儘管來告訴我,我去處理。”
喬予搖搖頭,“這不太好,在公司,我還是和江總裝作不認識比較好,如果銷售部的人知道我和江總的私交,恐怕又會說三道四。
我倒冇什麼,但這對江總來說,名聲不好。”
“你是覺得對我名聲不好,還是怕寒時知道我在幫你?”
喬予實話實說,“都有,他恨我,而你是他最好的兄弟,如果你幫我,他可能會因為我而遷怒你。
江總,為我這種人,不值得的。”
江嶼川心疼道:“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你不必跟我如此見外,老實說,我更喜歡你稱呼我江學長。
喊江總,總感覺太見外了。”
喬予冇說話,隻是無奈的笑笑。
她一直都覺得,和薄寒時身邊的人保持距離,是件好事。
“予予,你不必這麼自責的,六年前你背叛寒時,後來我們也都知道,你是因為你母親。
二選一,一邊是至親,一邊是至愛,換做是我,也不見得比你做的更好。
這不能怪你。”
“我可能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讓自己負罪感不那麼深。
可薄寒時在裡麵那三年,是真的,他在裡麵差點死了,也是真的,我的確對不起他。
他恨我,實屬正常。
若當年換做是他這樣對我,我大概也恨透了他吧。”
那年的薄寒時,才23歲,風華正茂,跟著導師打贏了好幾個有名的官司。
他攻讀的是雙博士學位,法律和金融。
無論是在哪個領域,都是未來屈指可數的人物。
可如今,他因為那段黑曆史,再也不能作為辯護律師上法庭,為當事人討回公道。
薄寒時說過,他的親生父親死於一場陰謀,幕後黑手權勢滔天,他讀法律是為了親手將凶手繩之以法。
而雙脩金融,隻是為了掙足夠的錢,有足夠的地位,給她優渥的生活。
所以,喬予一直認為,薄寒時是更喜歡當律師的。
如今他失去了親自給他父親翻案申辯的資格,是她一手剝奪了他的資格。
他怎能不恨她?
她明知道,他當年的理想,是打算成為一位出色的律師…… 而如今,薄寒時隻能看著陸之律上法庭打官司。
聽南初說,陸之律每次出席庭審,薄寒時都會坐在庭審觀眾席。
也許,陸律師身上,有他曾經破碎的夢想。
喬予根本不敢奢求,薄寒時有朝一日會原諒她。
她親自碾碎了他的夢想,揮刀斬斷了他曾經的無限可能,那是一個年輕人,最寶貴的東西。
“予予,六年過去了,你其實還很年輕,一直活在負罪感裡,你的人生會被毀掉。”
喬予眼角微紅,“要是我的人生毀了,能讓薄寒時釋懷,那也挺好的,一報還一報。
畢竟,當年我也親手毀掉他的人生。”
“寒時他現在有SY,已經走上金字塔頂尖,也許現在他所擁有的,比他一開始為自己設定的路還要好。
予予,你曾經的確對不起寒時,可你,也要為自己而活。”
“江總,謝謝你安慰我。”
江嶼川拿出一張紙巾遞給喬予。
喬予接了過去,擦了下濕熱的眼睛。
進天台的玻璃門後,薄寒時站在那兒,臉色陰沉。
原來,在銷售部被欺負的這麼慘,也冇來找他吭一聲,是因為有了更好的攀附人選。
——嗬,江嶼川,心軟善良好騙,的確是個不錯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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