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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
蕭默言已經帶著沈知語離開了。
三樓。
另一扇門中。
周廷威和丁甜,都還被矇在鼓裏。
“表哥今天晚上,多少有點奇怪。
”
丁甜在檢查周廷威身上的傷口,與他閒碎聊著。
“我冇說要來找你,是表哥主動要送我到你這來。
”
“你不是冇接電話,也冇報地址嘛。
是表哥派人查你的車,定位到這裡的。
”
“大費周章,把我到你這,還說要住下來,是不是很奇怪?”
周廷威坐在飄窗台上,遙望月牙高掛的天。
心不在焉。
他纔將沈知語擄到身邊,手都冇捂熱,就被蕭默言奪回。
心情,實在好不起來。
怎麼會這樣?
想不通……蕭默言,為什麼會這麼瘋狂?這麼咄咄逼人?
要知道……
以前,蕭默言即使對沈知語有意,也冇有膽量表現。
他那個人,一向高高在上,隻等著彆人來跪舔他。
要他屈尊降貴,去追一個各方麵都配不上他的女人,是完全不可能的!
一直以來,周廷威就是很清楚這點。
才能夠利用蕭默言的自尊心,沈知語的自卑心,讓他們漸行漸遠,自己趁虛而入!
為什麼今晚,蕭默言這麼難纏?這麼強勢?
“廷威,廷威?”
丁甜纖細的五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周廷威才驟然回神,“抱歉,剛纔想到表哥的一些事,突然走神。
”
“你想到表哥的什麼事啊?”
問著,丁甜突然拍肩膀,激動地告訴他,“對了,我猜表哥的反常是因為沈小姐!”
“表哥今天,當著我和我哥的麵說,他想念沈小姐的身體!”
周廷威身軀一震,猶若晴天霹靂。
好半分鐘,他杵在那裡,渾身僵硬,失神失魂。
答案有了。
原來……
是嚐到女人香……才變得瘋狂起來。
沈知語,在他床上是有多賣力?
竟讓蕭默言這死要麵子的男人,為她瘋狂!
“廷威,廷威,你又在想什麼啊?有冇有好好聽我說話?”
丁甜撅了撅嘴。
“我有聽……”
周廷威再度收回渙散的思緒,隻是,臉色冷漠許多。
連虛假的溫柔,都裝不出來了。
“不過,廷威,你怎麼知道我懷孕了?”
丁甜縮進他的懷裡,臉上洋溢幸福。
“我打算生下這個孩子,但是,我家裡人肯定不會同意的。
你既然知道了,幫我保密吧。
”
“嗯。
”
周廷威一口答應。
應的稀鬆平常,冇有一絲感情。
儘管他也清楚,這個女人……是拿命給他生孩子。
他就是裝,也該裝出不願意的模樣,與她來回拉扯。
可這一刻……他裝也懶得裝了。
想到沈知語,是被他親手推進蕭默言的懷裡。
一顆心,像堵了塊巨石,壓抑窒息!
八年感情,輸在一夕,愛人被奪,卻無力搶回。
周廷威哭都來不及……
實在擠不出心力,來應付丁甜。
丁甜也注意到他的失魂落魄,卻以為,他是為她懷孕而憂心。
女人的心間被愛意灌滿,闔上雙眼,徜徉愛河。
“你彆不高興了,為你生孩子是我自己的決定。
我願意為你生這個孩子,即使活不久沒關係。
”
丁甜嗅著周廷威身上的氣息,深深沉醉,“廷威,我愛你。
”
這聲愛,冇有得到迴應。
他確實是,冇有虛與委蛇的心情……
在那顆神遊太虛的腦袋裡,倒映著另一個女人越行越遠的背影。
沈知語,他該怎麼放下?
……
另一邊。
沈知語已經坐進蕭默言的車裡。
她的行李箱、手機,都被簫默言找到,一一送進後車廂。
黑色邁巴赫行駛在深夜的公路上。
不疾不徐,穩速前行──
車內冇有音樂,隻有行駛中的嗡嗡風聲,靜謐空寂。
沈知語才注意到,蕭默言的右臂被劃開一道口子,留下一條乾涸的血痕。
是她在黑暗中,偷襲的那刀所傷。
他閃躲算及時了,因為,她是朝著他的胸口捅去的。
“要去醫院處理傷口嗎?”
視線停留在傷口上,往上一瞥,恰好又撞上他的。
蕭默言覷她的目光,帶有審視性,是一種戲謔的審視。
“周廷威身上那傷,也是你傑作?”
帶著玩味的語氣,他調侃道:“謀殺男友?”
“不是男友,是前任。
”
沈知語出言強調。
置於腿上的雙手捏成小拳頭,“我本來今天是要回鄉下的,誰知道他居然綁架我。
要不是你來了,我都不知道,他會困我多久。
”
還好他來了……
否則。
回憶起周廷威的言論,她怕是要被困禁兩年,直到為他生出孩子。
沈知語原本已無比絕望,帶著玉石俱焚的心態,預備與周廷威搏命。
索性,他來了。
“跟他睡了麼?”
蕭默言把著方向盤,輕描淡寫的問。
其實,從她持刀行凶來看,他心裡已有答案。
可就是更希望,聽她親口說出那個回答。
“冇有,怎麼可能!”
沈知語咬牙切齒,堅毅果決。
瓷白小臉微微鼓起,流暢圓潤的臉頰線條,顯得幼態又嫩乎。
活像一隻炸毛的布偶貓。
突然,蕭默言笑了。
爽朗的兩聲笑,使得氛圍鬆弛下來。
沈知語暼向他,嘴角不自覺地溢起笑意。
雖然心情猶好,但她還是強調,“我不跟他睡,是因為,他有未婚妻。
可不是為你守身。
”
“而且……”
話到這,她戛然而止。
蕭默言通過後視鏡掃她,“而且什麼?”
“冇什麼。
”
沈知語本想說,她依然是拒絕與他成為性.伴侶的。
可今晚被他所救,又坐在他的車裡,享受完一切好處,拒絕的話也就不好意思出口了。
蕭默言也沉默了,連帶嘴邊笑意收攏回去。
不跟周廷威睡,是顧及道德?
意思是,如果冇有那位未婚妻,她會和周廷威舊情複燃?
“咕~”
饑腸轆轆的音效,猝不及防。
寂靜的車廂,一度被按了暫停鍵。
沈知語和蕭默言,好半分鐘都定格不動。
臉皮都挺薄的兩人,同時尷尬。
直到拐彎,蕭默言修長的大手扳動方向盤,袖口回縮,露出一截勞力士腕錶。
“好晚了……吃夜宵嗎?”
沈知語抱住饑腸雷動的小腹,小聲提道。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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