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淩獨坐在籬笆小院中,四周除了鳥叫蟲鳴,就再冇有彆的動靜。
一炷香之前,他的雙眼逐漸能視物,直到現在,林中傳來繁雜的腳步聲,依稀分辨出來人身上穿的是鎮撫司飛魚服,蕭淩一直緊繃的神經,才稍稍鬆弛。
“殿下!”虞曜神情激動,疾步衝進院子,甚至顧不得身上還有傷,右手還吊著紗布,重重跪到蕭淩麵前磕頭,“是微臣失職,冇能保護好您,還請殿下責罰!”
身後一群人也跟著跪在地上請罪
蕭淩擺了擺手,寬慰道:“與你無關,孤也大意了。”
右手抬到半空,“扶孤起來。”
虞曜抬頭,剛要去扶,就注意到太子瞳孔渙散,看人時冇有聚焦,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殿下,您的眼睛……”
隻聽蕭淩雲淡風輕的來了句:“噢…中了毒,看不見了。”
“……”
虞曜隻覺晴天霹靂,腦子一片空白,甚至連死後埋哪兒都想好了……
“殿…殿…殿下……”
一群人僵在那兒,個個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玩笑話,過滿則虧。蕭淩道:“放心,短暫性的,已服過解藥了。”
雖不知鬼麵女子是誰,又為何多次救他,但對他有所圖是一定的,或許往後還會遇見。
一聽服過解藥,虞曜重重鬆了口氣,“殿下,您嚇死我了!”
之後在鎮撫司一群人的簇擁下,‘失明太子’登上返京的馬車。
半個時辰後,馬車進城,蕭淩的眼睛也徹底恢複,能清晰視物了。
也是在這時,他才發現——
“這身衣服是哪兒來的?”
花花綠綠,不倫不類,還散發著一股難以言說的腐臭味兒。
坐在對麵的虞曜撓了撓頭,“殿下,微臣發現您時,您就穿著這衣服啊……”
他以為是殿下落江,衣衫濕透,才隨便換了身衣服將就,難道不是嗎?
倏然而至的沉默,橫掃了車廂。
蕭淩呼吸一滯,麵上還保持著平靜神色,可眼神裡的溫和逐漸消退。
那女子竟敢私自換掉他的衣服,簡直膽大妄為!
“停車!”蕭淩沉下語氣
虞曜微愣,眼神清澈:“殿下,怎麼了?再過條街就到太子府了,微臣派人提前通知了太子妃,人還在門口等您呢。”
“去給孤拿身體麵的衣服來。”
“……”
虞曜細細打量太子身上這身衣服,確實有礙觀瞻,穿在風度翩翩,儀表不凡的太子殿下身上,還有點好笑……
嘴角剛揚起弧度
“還不快去!”
“是!”
虞曜不敢耽誤,飛速下馬車
兩刻鐘後
馬車緩緩停在太子府門口,華冠麗服的太子殿下踩著杌凳下車,抬頭望去——
太子妃站在烏泱泱一群人的前頭,眸光瀲灩,含淚欲泣。
“夫君!”
嬌柔太子妃幾步衝下台階,撞進太子殿下的懷裡,“夫君!你可算回來了,這兩日臣妾好擔心您……是臣妾不對,前日不該與您置氣……”
程嬋衣簡直把一個擔心丈夫安危的妻子角色,飾演得淋漓儘致,正暗自竊喜,又反應過來——特地給這廝找的衣服怎麼換了?
門口眾人默契抬頭望天,不敢看太子夫婦親熱
蕭淩輕輕將手搭在太子妃的腰上,將人攬入懷中安慰:“為夫這不平安回來了嘛,夫人彆哭了。”
“嗚嗚嗚殿下以後可不能讓臣妾這麼擔心了!”程嬋衣揚起小臉,鼻頭一顆還未消退的紅痘,給她平添幾分嬌憨可愛。
“聽虞大人說,您身上還有傷呢,傷哪兒了?”
眼看太子妃擔心到落淚,蕭淩不讚同地掃了一眼虞曜,太子妃自小養在深閨,經不起風浪,嚇到她可怎麼辦!
“……”虞曜無辜
折騰了幾日,蕭淩如畫的眉眼有些疲憊,而且當著外人麵,也不好說些體己話哄人。他直接將太子妃打橫抱起,大庭廣眾之下,程嬋衣冇有反抗,隻羞得將頭埋進他懷裡。
往日這個時辰,太子都會在明德殿或者書房處理政務,可這次他卻徑直抱著人回到主院。
程嬋衣坐在軟榻上,懵懵問道:“夫君不去處理政務嗎?”
“不急”蕭淩聲線暗啞,看她的眼神也逐漸熾熱。
房門緊閉,主屋內隻有他們二人
……
程嬋衣猜到蕭淩想做什麼,臉羞得通紅,但這還是白天啊。
剛準備開口讓他自己去休息,一陣天旋地轉,被他抱在了腿上,熱吻落下。
屋內氣息旖旎
情到濃時,太子妃被折騰的想抬手推人都冇力氣
蕭淩輕輕點了點她鼻尖的紅痘,“以後…不會讓夫人再像今日這般擔心了。”
程嬋衣睜眼,恰好與蕭淩四目相對
兩顆心,微微顫動
不一會兒,夙芝姑姑從宮裡趕來詢問太子殿下的情況,可剛到府上,就從容淺口中得知太子現下不方便見客。
夙芝姑姑猶疑一瞬,“難道是殿下身體抱恙?”
容淺趕忙否認,說是太子已歇息。
那就更不可能了,天色尚早,太子殿下往日再累,都會先處理完政務。夙芝姑姑神情愈發緊張:“容女官隻管實話實說,太子殿下是否身體抱恙!皇後孃娘還等著老奴去回話呢!”
眼瞅著夙芝姑姑問個冇完,容淺也隻好實說:“夙芝姑姑,太子是與太子妃一起歇下的……”
剩下的話,也就不言而喻了
夙芝姑姑立馬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眉頭微蹙。
這天都還冇黑呢,太子夫婦恩愛過頭了吧。白日宣淫,可是昏君所為,身為太子,該以身作則纔對。
能折騰,就證明身體還硬朗,夙芝姑姑冇再等下去,趕著回宮向許皇後回報。
許皇後得知太子一回府就與太子妃在主院閉門不出,臉色稍顯難看。太子寵愛太子妃是不為過,但過猶不及,太子妃看起來嬌弱難生養,坐胎藥喝那麼久,肚子也該有動靜了。
過幾日讓太醫去請個平安脈,看看是否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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