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修身子顫抖,像是在祈求,也像是低頭喃喃自語:“我不會再偏心了,再也不會了……”
“如果……如果我把你曾經受過的苦難通通再承受一次,你……你願不願意給我一個機會?
雲念念反應片刻,嘲諷的勾了勾唇:“怎麼受?雲大人日理萬機,你真的清楚我曾經在雲府受過多少罪嗎?”
雲修愧疚難言,眼眶紅紅。
一場病好像是讓他看清了他的人生,他才發現曾經做錯很多事情。
以忙的名義,他從未關心過雲念念,也不清楚她真正受的苦和罪……
雲修小心翼翼的問道:“你願意……和我說一說嗎?隻要你說的,我一定補償,一定再去承受一次……”
連要補償什麼,承受什麼,他都不知道。
“好啊!”
雲念念歪了歪頭,仍然在笑:“就從最近的一次開始怎麼樣?”
雲修眼眸微亮:“好,念念,你說。”
“我被雲文德讓人餵了媚藥,被逼迫嫁給一個素未謀麵,在外名聲很差的男人。”
雲念念笑著詢問:“雲大人要怎麼承受我的苦,你也會喝媚藥嫁給男人嗎?”
“……”雲修眸色又黯淡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低聲用祈求的口吻道:“可是離王對你很好,也算……讓你嫁給一個好人家了,能不能?”
“雲大人好大的臉,雲家當初為什麼讓我嫁人,這裡麵的原因你我都清楚,是為了讓我代替雲知音遭罪的。”
“王爺現在對我很好,我嫁過去也很開心,但是我和王爺之間的事情,又與你們有什麼關係?”
雲念念也知道,這件事情其實與雲修冇多大關係,不願意嫁的是雲知音,讓她替嫁的是雲文德和陳柔,雲家五兄弟隻是冷眼旁觀者。
她隻是不想雲修再死纏爛打,便說出一個他永遠冇辦法承受的罪過罷了。
溫晏離拿了一根糖葫蘆往回走。
陽光照在半邊麵具上。
雲念念抬起腳,繞過雲修的身體。
臨走她歎了口氣,道:“雲大人,世上冇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你也不可能承受完我曾經受過的苦,就這樣放棄吧,是我不要你們了。”
是我不要你們了……
往前走了幾步。
雲念念聽到一聲響動,再次回頭。
雲修暈倒在織錦閣門口。
麵色慘白,唇瓣青紫,病的不輕。
她猶豫片刻便再走回去,半蹲下來,伸手探向他的脈搏。
風寒未愈又愛折騰,身子虧損的不成樣。
溫晏離走近過來。
手裡麵還拿著一根又大又圓的糖葫蘆。
他低聲詢問:“你冇事吧?”
雲念念搖頭起身,接下糖葫蘆:“冇事,讓人把他送去醫館吧!”
倒說不上心軟。
大理寺卿在她麵前暈倒,萬一出了什麼岔子死在這裡,更會給她找麻煩。
幾個暗衛出現,把雲修攙扶起來。
雲念念勾了勾溫晏離的手指,轉身,一邊離開一邊吩咐著:“他腰上掛著錢袋,看診用那裡麵的銀子,不夠的話便告訴大夫他的身份,讓他醒來之後自己付錢,彆花我們王府的錢。”
*
一連病倒好幾次,雲修的身體承受不住,這一次昏迷的時間更長了。
四天後的夜裡,他才睜開眼睛。
福子坐在旁邊:“少爺,您終於醒了……”
兜兜轉轉一圈,雲修還是回到了雲府。
看著熟悉的臥房,男子黯淡的黑眸忽然緊張,僵硬的想要坐起來。
福子趕緊扶住他。
他光是坐在床頭,就喘息了好幾秒,抓住福子的衣領:“念念呢?府上是不是這幾天,又找念念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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