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芳芳看清楚從暗影裡走出來的身形,眉毛不自覺往上一挑。
陸遠麵容清瘦,本以為他裝逼的對象是一個身材高挑、長髮飄飄的大美女。
可現實卻與之大相徑庭,她怎麼也想不到出來的是一個接近200斤的小胖妞。
忍不住咳嗽了一下,調笑道:“咳咳!
…看不出你品味挺特彆的。”
高圓圓聽到這話,身體微微一滯,馬上感覺到肩膀輕輕拍下的手掌,耳邊傳來陸遠聲音。
“哎呀!
……不愧是芳芳姐,一眼就看出圓圓的與眾不同。”
陸遠說著,一手扶著高圓圓肩膀,將她按在吧檯前的椅子上。
高圓圓低下了頭,貝齒咬著下唇,“她……她不是說我胖嗎?”
“胖?!”
陸遠轉動椅子,讓她正對著自己,柔聲道:“圓圓,你誤會了芳芳姐的意思了。
你這身是胖嗎?
不!
它是幸福的證明,愛的膨脹。”
“????”
高圓圓眨巴著眼睛,完全不明白他說什麼。
“記不記得小時候,媽媽一勺一勺的給你飯嗎?
那每一勺都充滿了她對你的愛。
而你!
…成功地將這些愛轉化成能量,一點一滴地儲存在自己的身體裡。”
突然,他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記住!
你的微胖是容納了足夠多媽媽的愛,就像是汽球吸收足夠多的氣一樣,是愛的膨脹。
懂嗎?”
他故意避開躲在柱子後身影,指著門口方向的一個身材纖瘦的女生,朗聲道:“她們就不懂得珍惜了,隻會將媽媽的愛變成一坨屎,一泡水就沖走,白白的浪費掉。”
“噗嗤!
——”程芳芳不想笑,實在是忍不住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
白白地浪費掉?
都說變成一坨屎了,不沖走,難道留下來珍藏啊?
高圓圓沉迷在他的聲音中,被這一打岔,回過神來,弱弱地說:“我……我還是想瘦一點。”
“那就瘦啊!”
陸遠右手握拳,屈起手臂用力一頓,“既然身體裡充滿了媽媽的愛,你就用媽媽賜予的力量,狠狠地揮灑出汗水,讓媽媽的愛得到昇華,它會幫助你變成想要的樣子!”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彷彿照著做,瘦下來是一件很理所當然的事。
高圓圓緩緩抬頭,眼前彷彿出現瘦下來的身影,看到自由自在走在街道上,冇人指指點點的高圓圓。
她蹙著的眉,慢慢舒展開,然後……笑了。
笑容含蓄而甜美。
程芳芳臉上的表情凝住了,嘴巴快張成了O型。
這小子不得了!
隻用了三言兩語,就讓原本膽怯的小胖妞抬起了頭。
她能清晰地看到小胖妞的眼睛裡閃爍著光芒,微微耷拉的嘴角正在一點一點地上揚。
這一刹那,程芳芳才發現,小胖妞的五官小巧精緻,皮膚白裡透紅。
臉蛋上肉嘟嘟的,添上一抹笑意後,整個人精神氣一下子提上來了。
躲在不遠處的鐘少梅,從背後都能感受到高圓圓的變化。
她看著女兒由於自卑而微微佝僂的腰身,在這一刻終於挺首起來。
屁股在椅子上挪了挪,身體也放鬆了不少。
高圓圓並不清楚自己的轉變,她隻知道此刻很開心。
陸遠的話像是有魔力,每一句都能讓她放鬆下來,心情變得輕鬆愉快。
“坐好了,準備開始。”
陸遠繞過吧檯來到裡麵,程芳芳自覺地讓開位置,站到旁邊去。
時隔十八年,再一次站在吧檯裡麵,陸遠並未覺得陌生。
酒杯、調酒器、酒瓶,都靜靜地待在原地,似乎在等待著他的歸來。
手指輕輕撫摸著這些曾經的“戰友”,塵封多年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湧來。
彷彿時間倒流,那個青澀的陸遠拎著抹布,站在角落眼巴巴的盯著吧檯。
那時候,他並不會調酒。
十八年前,陸遠差點死在了天橋底,被好心人發現後,將他帶到了芳菲酒吧纔有了棲身之所。
大病初癒,加上什麼都不懂,他隻能做些打雜的工作。
工作時,看著調酒師拋一拋瓶子,再耍幾句嘴皮子,就有人將小費塞進招財貓的嘴裡。
他羨慕得不要不要的。
是的!
他隻想著招財貓裡的小費。
他太缺錢了。
雖然在那個平均工資 2000 元的年代,芳芳姐看在他勤快的份上,不僅包吃包住,還開出了 1500 元的高薪。
可麵對 8000 元的學費,缺口還是有點大。
調酒師花式表現,最容易得到打賞,這是他當年認知中來錢最快的方式。
於是,他上班時會盯著吧檯,觀察調酒師的動作,空閒就躲在後巷練習花式拋瓶子。
等酒吧打烊後,再來到吧檯,偷偷拿著調酒壺找感覺。
可惜到了開學的日子,他還不能做出一套流暢的拋瓶動作,調酒就更不用說了。
往事如煙,當陸遠再次站在吧檯裡麵,非常感謝係統給他重來一次。
讓他有機會彌補這份一首埋藏在心底的遺憾。
收起雜念,陸遠挑出幾種基酒放在檯麵上,拿著一瓶酒在右手上掂了掂,酒瓶在手跳耍了個花。
然後輕輕一拋。
酒瓶打著轉朝他身後飛去。
“啊?!
——”高圓圓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一臉擔憂地看向酒瓶墜落的方向。
陸遠聞聲,嘴角揚起一個小小的弧度,左手不慌不忙地向身後探去,酒瓶便穩穩地落在了手中。
“美麗的高小姐,你覺得這招‘探囊取物’如何?”
“啊?”
高圓圓驚訝地望著陸遠,兩人西目相對,她一時不知所措,“我……我覺得名字好貼切啊,你的手真……真的像探囊取物一樣,你是怎麼看到的?”
“都說了探囊取物,掏自己的口袋,需要看的嗎?”
“可是……”高圓圓還想說什麼,又見陸遠右手拿著一個調酒壺,舉了起來。
“美麗的高小姐,請仔細觀賞接下來的表演,這一招將冠你之名哦。”
“啊?”
高圓圓不認識花式表演,隻覺得陸遠的姿勢挺帥的。
突然,陸遠手指鬆開,舉在手上的調酒壺以自由落體之態,沿著手掌滾到小臂上,又順著臂彎,繼續滾向右側肩膀。
到這個時候,陸遠姿勢冇變,依舊定定地站在那裡,一點兒動作都冇有。
似乎調酒壺掉到哪裡,與他無關。
高圓圓看著陸遠挺拔的身姿,心裡緊張又既期待,接下來會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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