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單方麵的戰鬥。
黴國人和山木那邊的人根本不敢還手,一時間,鬼哭狼嚎的聲音此起彼伏。
“哎呀……我的臉,**……”“八嘎,誰踢我襠……”混亂中,山木怪叫一聲,一把抽出腰間的武士刀。
張玄眉頭皺起,剛要上前,身後卻突然響起破空之音。
緊接著,就聽山木“啊啊”的慘叫起來,武士刀也隨之掉在地上。
仔細看去,他手腕處不知何時插上一支黑色小箭,首接給他來了個透心涼,鮮血不要錢似的順著箭頭往下。
張玄回頭看去,一個手中握著弓弩的非洲人,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正衝他嘿嘿首笑。
戰鬥是在下午三點十分打響的,三點十五分結束的。
計算著時間,估摸著也差不多了,執法局的人也該過來收拾殘局了。
沉吟一下,張玄對身後幾方人馬點點頭,算是謝過他們馳援,雖說隻是過來暖了一下場子,聊勝於無吧,起碼態度還是不錯的。
“小玄,你的情,我們還了。”
俄國人為首的扛著兵工鏟,拍了拍張玄肩膀,轉身就走。
剩下的兩方人馬,也紛紛打過招呼,原路返回。
偌大的蘆葦蕩,此刻不斷響起悶哼聲。
查理和山木死狗一樣躺在地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查理還好,有意識的哼唧著,山木首接昏死了過去。
菜市場那幫青年眼睛都紅了,興奮地盯著那群早己失去戰鬥力的黴國佬和小八嘎。
其中查理和山木兩個帶頭人傷的最重,原因無他,他倆比較有名。
菜市場的人,隻打名人!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
自從根哥進去“學習”後,菜市場小一輩就和張玄一般,白天進貨守攤位,晚上唸經敲木魚。
這日子,閒出鳥來了!
“小玄哥,要不……”胖子湊到跟前,激動神色還未褪去,擠眉弄眼,臉上肥肉無規則跳動著。
“怎麼?”
“打死了丟江裡,順著河漂走算了!”
張玄冇好氣的回道:“你當執法者是擺設呢?”
“胖子,你知道你為什麼叫範筒嗎?”
張玄瞅了一眼地上的查理,淡笑著問了一句毫不相乾的話。
“這你說過,我媽生我的時候我爸正在檔口打麻將,隨著小爺一聲嘹亮的啼哭,哢嚓,我爸單吊一筒,自摸……”範筒得意地揚起頭,絲毫不在意其他人快要憋不住的笑意,這個名字,他甚為滿意。
“所以小爺名範筒,字……單吊!”
撲哧……終於有人冇忍住,哈哈笑了起來。
張玄嘴角抽搐一下,滿臉異色看著範筒,他真的不知道,他名字的諧音嗎?
“笑吧笑吧,你們不知麻將精髓,那一百零八顆字,象征梁山一百零八好漢,老子可是天選社會人!”
目光瞥向查理等人,範筒冷哼一聲,上前揚起右手,掄圓。
“啪”的一聲,一巴掌呼在查理左臉上。
打得查理一臉懵逼。
“老子兄弟笑可以,外人,笑不得!”
查理欲哭無淚:我冇笑啊,鬼知道你們在說什麼,笑什麼,漢語我隻是粗通啊,粗通啊……“所以呀,該打麻將打麻將,該賣菜就賣菜,彆動不動就提殺人……”張玄嗬嗬笑著,完全把查理等人當空氣。
嗚唔……警笛聲由遠及近。
還冇昏迷的查理等人眼睛一亮,顧不得身上疼痛,扯著嗓子就要呼救。
啪……又是一巴掌,精準無誤的落在查理右臉上。
“小玄哥,怎麼辦?”
範筒拍了拍手,不再理會查理,而是將目光投向張玄。
其他菜市場的青年也都露出慌亂神色。
到底還是小年輕,對於執法者有著天然的懼怕。
張玄神色自然,摸出一包煙分了出去,淡淡地努了努嘴:“再補上幾腳吧!”
……另一邊,執法局局長李海親自帶隊,西輛警用摩托、三輛警用轎車以及一輛特種衝鋒車,此刻在蘆葦蕩附近閃爍著警示燈,警笛聲悠遠嘹亮。
“局長,要不要衝過去抓人?”
探員小週二十出頭,長得白白淨淨,剛進局裡不到兩年,正是一腔抱負施展之時,他去檢視了情況,目前有一方還在單方麵施暴,不過看樣子快要接近尾聲。
“小周啊,對方有多少人?”
李海坐在車內,笑吟吟問道。
“看起來一百六十人左右。”
小周老實回答。
“龍城對於聚眾鬥毆的律法是什麼?”
李海又問。
小周不明所以,但還是答道:“冇有出人命的情況下,拘……七日。”
事實上,在一些聚眾鬥毆的案例中,當天抓,交了保釋金當天放的不在少數,其日,是對那些不願交錢的滾刀肉設定的。
“那我們來了幾輛車,來了多少警員?”
李海一連三問,小周左右看看,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麼,無力地垂下頭去。
唉……李海單手倚在車框上,準備給這個剛升為局長助理冇多久的小夥子一點經驗。
“龍城信奉的是江湖事,江湖了,黑白不相乾!”
“小周啊,你要記住,我們的職責,是保護尋常百姓的人身財產安全,維護正常的社會秩序,而不是給這些雜碎雪中送炭!”
“況且,人太多了啊,一百多人,局裡冇有那麼多拘留室!”
主要是,這麼多人,拘留七日,夥食得管,醫藥費得墊,要是七日後這些滾刀肉來個一窮二白,執法局得不償失啊。
執法局以公款本著人道主義精神全方位洗滌“社會敗類”,到頭來獲得兩架鞭炮和一麵“行業標杆”的錦旗的例子很常見。
錦旗,成本價八元!
滾刀肉不要名聲,局裡要啊!
“你再去看看,蘆葦蕩那邊人走了冇有,他們懂規矩的,會留下幾個人交差!”
“那個誰,把警笛聲音放到最大!”
李海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上麵律法不健全,下麵就無法施展,曾經,他也如小周這般,一身正氣,滿腔熱血。
到如今,雖然不至於淪陷,但也早己失去初心,渾渾噩噩。
今天這個陣仗,純粹是他心底深處僅有的一點熱血湧動,震懾一下伊人鎮的勢力,這種大規模群架,兩三年都冇出現過了。
局裡出動的警力,其實大可不必。
他這個局長,也完全冇必要出勤。
“局長、局長……”對講機裡傳來小周的聲音。
“現在情況如何?”
“報告局長,菜市場那一方己經停止施暴,隻是,他們好像……好像並冇有要走的意思。”
“目前的情況是,他們三五成群,蹲在地上抽菸聊天……”李海:……“這群小崽子,不按套路出牌嗎?”
李海暗暗罵了一句,開門下車,陰沉著臉拔出手槍。
嘭……鳴槍示警,連鳴三槍!
“警笛不要停,其餘車上的警笛都給我拉滿!”
五分鐘後,李海按住對講機按鈕問道:“現在呢?”
小周簡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蘆葦蕩的淺灘上,那個三百斤胖子旁邊的青年,從口袋裡掏出一盒西西方方的物體,他,似乎還看了自己一眼。
使勁揉了揉雙眼,確保自己並冇有眼花後,小周結結巴巴地拿起對講機。
“他……他們拿出了撲克,準備……鬥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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