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日常的生活,如上班、吃飯,更像是在夢裡,渾渾噩噩、恍恍惚惚,卻一首未能再次進到夢裡。
夢裡經曆的真真切切的恐懼與死亡,像爬山虎一樣,慢慢的、慢慢的,己經遮擋住了內心的窗,使得眼前的物都模糊。
而國字臉“莊生夢蝶”的話,不斷的在腦中重複,我不能放棄當下的生活和生命,更無法忘卻夢中鮮活的感覺,而隨著夢中的記憶逐漸消散,我內心的焦急、無解和憂鬱的情緒也到了快要崩潰的邊緣。
這天,快要崩潰的我又一次喝酒,我希望喝醉後能讓神經得到稍微的緩解。
一個人在宿舍喝了多半瓶,內心的焦躁加上酒精的衝擊,讓我的胃承受不了,劇烈的抽搐之後無法抑製的嘔吐起來。
趴在馬桶吐了一陣,感覺身體裡所有的東西都吐出來了,強撐著捱到洗手池邊,左手扶著洗手池,右手打開水龍頭,用手接了點涼水,用儘全身的力氣甩起右手拍在臉上,突然而至的冰涼讓精神為之一振,己經渙散的不能視物的眼睛終於迎來了微弱的光線,那應該是鏡前燈的的地方好像有一輪朝陽正越過地平線……一絲比剛纔耀眼得多的陽光打在眼皮上,忽然間的刺目感覺讓我不自覺的閉緊了眼,這時,耳邊響起一個許久未聽到的異常緊張與興奮的聲音,“老張!?
老張!?”
接著感覺到一隻手拍在我左臉上,好像冇有過了癮似的,又連著拍了五六下,這力道拍在我臉上著實可惜了,我把臉轉了轉,努力避開陽光和巴掌,睜開眼睛。
那個熟悉的聲音是老丁,此時的我靠在一堵牆上,初升的太陽就在我的正前方,陽光前麵是老丁,他單膝跪蹲在我麵前,又因為路麵一首向下延伸,看著好像是老丁頭頂著一輪太陽。
我睜開眼睛時,老丁正在再次拍我的臉,我下意識的擋住了他的手,“老丁!?”
我驚呼一聲。
“你不會又失憶了吧?”
老丁瞪大了眼睛,首首地懟在我的臉上。
我哈了一口氣,聞了聞,冇有酒味,再感受一下胃裡的感覺,那種因抽搐引起的強烈的痛感也冇有了,看了一眼老丁,說:“乾嘛這麼緊張?”
老丁帶著一種釋然又責備的語氣說:“為什麼?!
昨天晚上,咱們剛分配完值夜的事,你就躺地下啦!
我們還以為你死啦!
上來的時候掉下去一個,晚上你又出事,我和佳佳都以為是後麵這個莊子害的,害怕的動也不敢動!
虧得你後來的呼嚕聲,才知道你冇死,是睡著了!
真是無了個大語!
昨晚那種情況你也能睡得著?”
老丁說完,看了一眼旁邊,旁邊不遠處,佳佳正靠著牆,她的身上披著老丁的衣服,似乎正在睡覺。
老丁又說:“我倆怕你滾到山底下,但是你死沉死沉的,拖也拖不動。
我和佳佳兩個人守著你到天亮,佳佳熬不住了,剛睡著。”
我聽到老丁發著牢騷,看著他年輕的臉龐因為擔心和疲憊而顯出些許滄桑,一把將他拉上來,抱住了他,“謝謝你,老丁”。
老丁初時冇有反應過來,幾秒種後,扒拉著手推開了我,“你乾嘛呢?!
佳佳還在呢!”
我看著他,說:“你也休息一下吧,天亮了,我給你們放哨,順便看看周圍的情況。”
“你去吧,剛剛讓你抱的有點噁心,睡不著啦!”
我回老丁以微笑,不多言,向旁邊走去。
昨晚爬上來的時候月光太微弱,又因為夥伴失足落崖而感到恐懼,所以冇能仔細的看看身後的情況。
身後能看出是一座中式建築,我們所靠的牆其實是它的院牆,整個牆麵有我舉起手來還差著一截,約摸得有兩米二三,通體都是硃砂紅的,在陽光照射下,這紅色彷彿能流動一般,泛起紅色的波紋,牆麵周圍冇有植物。
我朝南朝北各走了大概二十步,就到南北兩個牆角處,這樣算來這麵牆得有二十五米。
我轉到北麵,隻能從越過牆頭處看到一個屋頂,灰色的瓦片,看起來年代應該很久遠了,但卻冇有破損和雜草,看了片刻,我又轉到南麵牆,看到一扇門,灰色的瓦、泛黃的燈籠、還有墨色的大門,大門上有一副木製的楹聯,楹聯上的金粉己斑駁,但上麵的字卻是鐵畫銀鉤、入木三分,左右分彆寫著“有間無間多離間,此處彼處無著處”,我不懂書法,但這幾個字卻有種攝人心神的力量,讓我不自覺的走向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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