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妮雅從小就被家人保護得很好,象牙塔裡長大的小公主,離開了家人,自然表現得格外嬌憨。
她一路負責買買買,溫嶺則負責當搬運工,拎著十幾個名牌購物袋,吃力地跟在她身後。
見溫嶺始終無法跟上自己的腳步,李妮雅忍不住直跺腳,“小嶺,你要是搬不動,就扔幾個好啦。”
溫嶺呆了呆,“扔?可是李小姐,這些東西都很貴,而且有些是你剛剛纔買的。”
李妮雅不在意地搖頭,“我又不是真的需要這些纔買,是因為開心纔買。喏,你把那個最終的包包,10萬塊錢那個,扔掉好了,我們再去其他店裡看看。”
溫嶺知道李家有錢得很,10萬塊錢對她來說,也許差不多是10塊錢的概念,可對她來說,卻是父親辛勞一整年的薪水。
她肉痛得很,咬了咬牙,挺直腰背,立馬連累的表情也不敢露出來了,“沒關係,一點也不沉,小姐,我能跟上的。”
見她堅持,李妮雅也不勉強,繼續快樂地在前方購物。
路過一家珠寶店,李妮雅忽然停住腳步,略帶得意地跟她說,“昨天程樹送了我一枚鑽戒,漂亮得很,比這些都好看。”
說著,她伸出手,炫耀她手上的鑽戒。
溫嶺看得仔細,那枚戒指的確美得很,碩大的鴿子蛋顯示著不菲的價值。
“程樹說,原本他想送我的不是這枚戒指,可是後來那枚戒指被弄臟了,他覺得配不上我,所以換了這枚。咦,小嶺,你怎麼了……”
溫嶺擦身而過,深深埋著頭低聲說,“李小姐,我去一下洗手間……”
她加快腳步,唯恐讓李妮雅看見自己眼角的淚水。
原來程樹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送禮物給自己,想起在家裡抽屜中,被她當成寶貝一樣儲存的戒指,她忍不住心如刀割。
迎麵撞上一個男人,手中東西“嘩啦啦”全部掉在地上,灑落一地。
“對不起……”她的道歉脫口而出,剛要蹲下,手腕一緊,已經被人拽住。
溫嶺驚愕地抬頭,驀然怔住。
那天的百貨商場裡,熙熙攘攘的人潮中,是她與他的第一次相遇。
“你好像很習慣跟人認錯。”他微微聳肩揶揄,好看的眉眼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不待她回過神來,他已經微微俯身,撿起了地上的購物袋遞給她,“以後走路當心點。”
身穿白襯衣的男人與她擦肩而過,優雅筆挺的背影令她忍不住回頭凝視,她一直以為程樹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男人了,可是見了這個男人,她才知道,原來真的人外有人。
“盛先生,我們找到小姐了!”遠遠的,她似乎聽到有人匆匆靠近,跟那人稟報。
原來他姓盛,在這座城市裡,姓盛的倒是有一家,非富即貴,是大人物,也不知道他與那個高高在上的傳統豪門盛家有冇有關係。
她暗自想著,一時失了神,等想起李妮雅,溫嶺這才急忙擠回去。
也不知道李妮雅是不是因為等不及了,早就不在原地了。
溫嶺繞了一圈,仍舊冇有找到她,隻好打道回府。
在百貨商場門口,溫嶺意外再次遇到那個男人,他坐在車裡,車窗大開,一隻手撐在車窗上,瞥見她,微微笑了笑,隨後開車離去。
不知道是不是溫嶺的錯覺,她總覺得坐在男人身側的那個女人,看起來有點相似李妮雅。
回到家,她滿頭大汗地放下東西,屁股還冇坐穩,就聽到傭人快步衝過來敲門,“小嶺,不得了了,少爺喝醉酒了,你快去看看!”
溫嶺大吃一驚,程樹一向酒量不錯,從來不會喝醉,今天這是怎麼了?
剛靠近房間,就聽到程樹的怒斥,“全部給我滾開!”
看來他今天是真的心情不好,溫嶺快步走過去,程樹已經喝得有些迷糊了,躺在沙發上,目光迷離。
溫嶺心裡一軟,走過去想要輕輕撫慰他,她抬手撫摸了一下他發燙的額頭,輕聲道,“少爺,你不該喝那麼多酒,我扶你去休息好不好?”
程樹眯著眼睛,盯了她許久,微微笑了,“是小嶺啊,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他的語氣實在太過柔和,令溫嶺實在無法拒絕。
她微微靠近,聽見了程樹帶著紅酒氣息,撲麵而來的低語。
“那個男人,我跟他,你到底選誰?”他的語氣裡,滿滿都是不甘心的憤懣。
溫嶺愣住了,等她再想說話,肩膀上重重一沉,程樹已經徹底倒在了她肩膀上。
這幾天,程樹的心情不好,程家的傭人都能感覺到,大家戰戰兢兢,誰都不敢多惹程樹,唯獨溫嶺卻獨獨願意陪在他身邊。
偶爾程樹也會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盯著她,聲音溫存,“小嶺,她們都說,你喜歡我,是真是假?”半是試探,半是戲謔。
溫嶺小臉一紅,自然是不敢承認的,“少爺,她們胡說,這種話怎麼能信得?”
下巴一涼,他冰冷的手抬起了她的下顎,又帶著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情打量她,“要是冇有臉上這塊胎記,說不定,我倒真會對你上心。”
恍惚中,溫嶺侷促不安地站在原地,隱隱感覺到他氣息的靠近,彷彿下一秒,他就要親上來了。
“少爺!李小姐來了!”風裡,傳來傭人遠遠的聲音。
下巴冰冷的觸感消失了,程樹轉身,彷彿什麼都冇發生過一樣,朝著遠處走去。
溫嶺拿著抹布,默默跪坐在樓梯上擦台階,大廳裡,李妮雅神情帶著小女人特有的明媚,微微嬌嗔地衝程樹說道,“這些天,我不找你,你就也不找我?你是不是真不想理我了?”
程樹哼了一聲,神色裡透著漫不經心,“有那個男人在,你怎麼會把我的付出放在心上?”
“不是的!”李妮雅急急反駁,“我根本就不想嫁給他!全都是父母的意思!”
“那就徹底跟他斷絕關係,來到我身邊。”程樹語氣果斷。
靜默了片刻之後,李妮雅聲音軟軟地低下頭,輕聲道,“我害怕,你知道的,他的家世,不是我能惹得起的。況且,跟他斷絕關係,你真的會一心一意對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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