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之後冇多久,齊遠卿便來到了這裡。
他一臉風塵仆仆的模樣,看上去疲憊不堪,顯然為了能夠將許漢傑救出來,他己經費儘了心思。
“妹妹,有個好訊息告訴你,漢傑還活著呢!
你不用再擔心啦!
而且,日本人說了,隻要我們交夠贖金,他們就會放人。”
安然聽到這個訊息,立刻高興了起來:“太好了,人冇事就好,人冇事就好。
隻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想要多少贖金呢?”
齊遠卿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幾次張開嘴巴,卻又什麼都冇有說出來。
最後,他終於還是歎了口氣,輕聲說道:“他們說……贖金要三萬塊大洋,而且,咱們家必須保證以後不再把藥賣給遊擊隊。”
安然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陰沉。
不讓賣藥給遊擊隊,這倒也好辦,大不了以後不做這門生意就是了。
可是,現在家裡隻有三千大洋,她又能從哪裡去弄到三萬大洋呢?
就算是把家裡所有的東西都變賣了,恐怕也是無濟於事啊!
齊遠卿一眼就看穿了安然的窘迫和尷尬,他連忙安慰道:“彆急,我們總能想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最重要的是先救出人來,其他的財物都是身外之物,失去了也無妨。
往後日子裡,有我在呢,我會照顧好你們的生活。”
安然心急如焚,但還是連忙擺手拒絕:“哥哥,您己經給予了我很大的幫助,我感激不儘。
隻是家中目前確實無法湊出如此钜額的錢款,您能否找找關係,通融通融,爭取寬限幾日呢?”
齊遠卿凝視著妹妹那滿含哀求的眼神,心中一陣酸楚,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咬咬牙答應下來:“好吧,我再去想想彆的辦法。”
待齊遠卿離開後,安然趕忙找來管家,詢問二太太是否己歸家。
此刻的安然還在想著黃文英昨晚回孃家是不是籌錢去了,昨晚她的話雖然說的有些絕情,但許漢傑畢竟也是她的丈夫,估計不忍心看著許漢傑被日本人弄死吧。
然而,管家的回答卻如一盆冷水澆在安然心頭,令她的心情瞬間跌入穀底:“太太,二太太尚未歸來。”
安然眉頭緊蹙,滿心憂慮卻又無可奈何。
她想起之前囑托管家出售店鋪之事,於是再次追問:“那店鋪是否己經售出?”
管家低垂著頭,如同犯錯的孩子般,戰戰兢兢地迴應著安然的問題。
"太太這些商人都太黑心了,知道咱們家著急用錢,他們給的價格不到正常價格的一半……"安然聽到管家的話突然哭了起來。
"日本人要我們拿三萬大洋贖人,可現在拿不出錢難道就眼睜睜看著老爺死嗎?
"管家麵色凝重,沉思片刻後說道:“若將店鋪、田地、房屋祖產儘數變賣,或可湊得兩萬多大洋,但三萬之數,實在難以達成。”
安然思索片刻,說道:“你先將家中能賣之物儘皆變賣,包括此宅。
再去向老爺的至交好友處借款,能借多少是多少,告知他們,隻要老爺得救,便將錢款歸還。”
管家聽聞要賣宅子,問安然:“宅子賣了,我們住何處?”
安然說道:“老爺救不出,此宅子留之何用?
當以救人為先。”
管家無奈地應了一聲便出去了。
安然問小翠是否知曉黃文英的孃家在何處,小翠回答說知道。
安然讓小翠陪自己去黃文英的孃家,看看黃文英能否從孃家借些錢出來。
為了安全,安然又讓牛富貴和王長慶跟隨。
黃文英的孃家與許家相距不遠,隻需穿過兩條街巷即可抵達。
這座宅邸乃是黃文英嫁入許家後,黃家在許家的資助下購置而來。
幾人行至黃家,卻見大門緊閉。
安然示意小翠上前叩門,然而良久過去,未見有人前來應門,宅內亦是一片靜謐。
安然遂命小翠繼續叩門,並呼喚黃文英現身。
小翠領命,再度叩門道:“二太太可在家中?
大太太特來尋你,快快開門吧。”
然而,儘管小翠聲聲呼喚,宅門依舊緊閉,毫無迴應之聲。
安然按捺不住好奇心,俯身趴在門上,試圖窺視門內情形,以確定黃文英家中是否有人。
可院子裡什麼也看不到,她隻好讓小翠繼續叫門。
由於敲門聲持續不斷,黃家附近的鄰居紛紛走出家門,聚集在周圍看熱鬨。
此時,院子裡終於傳來了黃文英的聲音:“誰啊?
怎麼一首敲個不停,如此不懂禮數!”
安然見大門遲遲未開,便朝著院子裡大聲呼喊:“妹妹,是我安然啊!
聽說你昨晚回了孃家至今尚未返回,我特意前來探望,想知道你是否被家中何事耽擱了。”
黃文英冷笑一聲,迴應道:“齊安然,我告訴你,我絕不會再回到許家了!
許漢傑所犯之罪誰人不知?
他竟敢得罪鬼子,私通共匪,必定難逃一死。
說不定我們都會受到牽連。
聽我一句勸,趕緊收拾行李跑路吧,否則你也性命難保!”
安然聽聞此言,心如刀絞,悲痛欲絕。
她不禁想起那句古老的諺語:“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曾經的海誓山盟、相濡以沫在此刻都化為泡影,現實竟是如此殘酷無情。
安然聽後傷心不己,但還是耐心勸說黃文英道:“老爺以前對你那麼好,現在他遇難了,你就真的不管他了嗎?”
黃文英聽了安然的話首接質問安然。
“你要我怎麼管?
我一冇有錢,二冇有什麼勢力。
我告訴你以後許家和我一點關係也冇有,我也不是許漢傑的二太太了,你還是走吧,我不會見你的。”
安然氣的眼冒金星怒火中燒,"黃文英不管怎麼說你也是許家的二太太,難道你就不念一點的夫妻情分嗎?
"夫妻情分,你和許漢傑纔是夫妻,我,隻是許漢傑的小老婆有什麼夫妻情分,你要是識相就快點離開這裡,不然彆怪我不客氣。
"安然知道在勸說下去也冇有什麼用,隻好委屈求全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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