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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有了心理準備,可是此刻真的跟著靜文姑姑去受死,葉蓁內心卻還是忐忑的。
一路跟著走了過去,靜文卻冇帶她去柳嬤嬤的偏殿,而是帶著她去了行宮另一處做工考究的寢宮。
那雕梁畫棟,精緻繁複的廊柱,大氣磅礴的殿宇,整個都不比含涼殿遜色。
葉蓁一開始還有些疑惑,但是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能住得上這麼豪華住處的人定然是隻有當今太後了。
太後都來了,想來今日她也是真的非死不可了。
跟著靜文走進裡麵,看著正位之上端坐的人,再看了一眼她身側恭敬站著的柳嬤嬤,葉蓁就知道眼前這個人定然就是當今太後了。
其實說是太後,瞧著也不過三十五六的年紀。
隻是她此刻麵色嚴肅,再加上那一身莊嚴的打扮,倒是襯得她整個人頗為威嚴。
葉蓁細細瞧了兩眼便趕忙收了目光,安分地行禮。
“你就是葉蓁?”魏瑩琇看著眼前的人,緩緩開口道:“抬起頭來,讓哀家好好瞧瞧。
”
葉蓁這才依言抬頭看向了魏瑩琇。
魏瑩琇看著眼前的人,微微點了點頭。
“是個美人坯子,確實有傾城之色,也難怪能在璟兒身邊留這麼些時日。
”
“隻是可惜了,昨兒個還是被趕了出來。
”
魏瑩琇說著,輕歎了一口氣。
李元璟服用的藥是她親自吩咐了人調製,是苗疆的秘藥,隻要連服十日,必然慾火焚身。
他但凡對眼前這個女人有一絲的念頭,他們之間如今早就該水到渠成了。
而這丫頭也一早就服下了藥,更是難以自控。
可是如今她卻依舊以完璧之身出了那寢宮,那他們之間必定有人欺瞞了她。
那丫頭的藥丸是柳嬤嬤盯著服下去的,那便隻有李元璟那裡了。
看來他不僅冇對這丫頭動心,還一直懷著戒心。
雖不知道他是如何逼退藥物驅使的邪唸的,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這丫頭辦不成她想要她辦的事情。
魏瑩琇這麼想著,目光不由得再次落在了葉蓁那張完美精緻的臉上,然後輕歎了一聲,“真是可惜了。
”
葉蓁不由得心頭一緊,什麼就叫可惜了?
這是要殺她了?
果然,下一秒,魏瑩琇就出聲道:“坑殺了吧。
”
四個字,她說的輕描淡寫,彷彿在說殺雞宰羊一般。
眼看著她話音剛落,一旁的侍衛就向著自己這邊走了過來,葉蓁趕忙跪著往前挪動了幾步。
“太後,太後求您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奴婢一定能服侍好陛下的。
”
“之前,之前是奴婢不好,擔心那藥味道過於刺鼻,所以,所以用梅子湯衝進了藥中混著給陛下服用了,可能影響了藥效,是奴婢的錯。
”
“昨兒,昨兒,陛下抱著奴婢從床上到軟榻,可是最後還是生了惱,將奴婢趕了出來,但是太後,奴婢真的能服侍好陛下的,求您開恩,再給奴婢一次機會。
”
“若是,若是還不行,您再坑殺了奴婢也不遲啊。
”
葉蓁冇了辦法,此刻也顧不上要臉了,隻能把鍋繼續往李元璟身上甩。
魏瑩琇聽著葉蓁的話,眼中倒是泛起了幾分狐疑。
畢竟在這件事情上她害了太多性命了,雖然都是些下賤坯子,但是她剛禮佛回來,到底動了那麼一分的惻隱之心,不由下意識地看向了柳嬤嬤。
柳嬤嬤便趕忙俯身湊了過去,將這段時間探子看到的情況都跟魏瑩琇說了一遍。
魏瑩琇聽著,帶著護甲的手優雅地理了理鬢髮,然後語調寡淡地開口道:“你既然對自己這麼有信心,那哀家倒是也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
”
葉蓁心中一喜,剛準備道謝,就聽著她繼續開口道:“去殿門口跪著吧,若是你當真得了陛下青眼,自然能留下一命,不然的話,就跪死在哀家的寢宮門前吧。
”
“這酷暑的天氣,估計也不消多久就能要了你的性命。
”
魏瑩琇這麼說著,在柳嬤嬤的攙扶之下站起身來,“哀家有些乏了,除了璟兒之外,旁的人來都不需通傳。
”
門口的丫鬟趕忙應了一聲是。
*
魏瑩琇說的冇錯,這酷暑的天氣裡在太陽底下跪著,她隻怕是撐不了多久的。
要是不幸染了暑氣,得了熱射病的話,到時候就算是李元璟想留她一命隻怕也是留不住了。
想到這裡葉蓁不由得重重歎了口氣。
但是不管怎麼樣也總好過被坑殺了吧。
葉蓁是真的怕極了那種被活埋的感覺。
活生生地就被人埋在地底之下,在一片絕望和窒息之中慢慢死去,這種感覺真的太恐怖了。
相較起那樣,她倒是寧願現在這樣,哪怕是死也死在日光之下。
而且她心裡還有自己的小九九,若是遲遲等不來李元璟,她就一頭栽進湖中算了。
原本就想著這種法子說不定能讓她穿回去,隻是到底膽怯不敢嘗試。
若是真的非死不可的,那也算是背水一戰了,說不定反而是轉機。
心中定了這樣的心思,葉蓁就不住地安慰著自己,告訴自己一定能撐過去的。
可是在跪了三個時辰之後,葉蓁心中的樂觀就儘數散了。
渾身的衣衫被汗液浸透,葉蓁整個身子搖搖欲墜,膝蓋更是疼得發麻。
眼看著天色漸黑的時候,天際一陣閃電滑落,傾盆的大雨說下就下了下來。
葉蓁僅存的一絲力氣好似瞬間就被這暴雨沖刷乾淨了一般,整個身子頓時再也支撐不住,翻倒在了地上。
一身的汗液在雨水的沖刷之下又變成了蝕骨的冷意。
葉蓁冷得渾身發顫,很努力地想要挪動身子,可是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冇有,隻能任由雨點這麼劈裡啪啦地砸在自己的臉上。
微微閉上了眼,葉蓁眼底終於還是染上了幾分認命的意思。
若是死在這漫天的大雨之中,不知道算不算死在水中。
會不會再一睜眼,這場穿越就如同噩夢一般結束了?
葉蓁這麼想著,意識逐漸消失,眼前隻剩下了茫茫一片水汽。
而此刻的含涼殿中,李元璟聽著外麵的雨聲,眉心微蹙,執著棋子的手不由得微微僵了一下。
攝政王李承載看著李元璟此刻的模樣,眼中瞭然。
明知道他是擔心那個宮女,李承載麵上卻還是帶著幾分詫異出聲道:“陛下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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