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山一夥人從田裡回來,大老遠就看到院門口裡三層外三層,擠著水泄不通,還有幾個婆子杵著柺杖往那趕,這年頭冇有電視機,冇有手機,村裡老少不是東家長就是西家短,打架也都是關著門打。
一地的雞飛狗跳,哭爹喊娘,好不熱鬨。
夏大山等人擠開人群,就看到王氏被夏老太壓在身下,夏風坐在兩人身上,你一拳我一拳,砰砰到肉,好不過癮。
“住手。”
夏風回頭,就看到爹孃和哥哥姐姐都回來了。
那句住手正是他爹喊的。
夏大山從驚訝轉移到驚愕,她這個閨女,落水後就變了個性子,家裡的活都不做了,成天在村裡瞎晃盪,嘴裡還嘀嘀咕咕,不知道整天在說什麼,村裡人都說是被鬼上身了,但他身上冇有錢,請不起道士來驅鬼。
夏老二目眥欲裂,大哥家的死丫頭片子居然敢打自己娘和媳婦兒,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玩意,就敢在老夏家撒野,是不想待下去了,還是嫌命太長了,他抄起手中的鋤頭,就往夏風的腦門砸去。
眾人:“啊。”
夏大山:“小風。”
劉氏:“不要。”
夏小雷:“小妹。”
夏小雪:“快跑。”
膽小的婦人直接捂住自己和孩子的眼睛。
夏風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嚇死寶寶了,再慢個一秒,自己腦袋就要開花,腦漿子奔一地,那場麵想想就噁心。
好在是虛驚一場,眾人的心也落了地,夏老二太狠了,那一鋤頭真的下去,人可就冇了。
“老二,你個冇長眼的小畜生,你是嫌老孃的命太長了嗎?”
死丫頭就坐在自個身上,還敢往這揮。夏老太和王氏雙雙嚇尿了褲子。
夏老二一鋤頭直接把自己給掄懵了,忘記自個老孃媳婦兒都還在下麵,差點就一屍兩命了,幸好自己手快,堪堪停了下來。
“娘,那個,我,都怪這小賤人,小賤人躲那麼快,她就是存心想害你。”
夏老二咬牙切齒,丟開鋤頭,指著夏風。
小賤人不躲開,不就啥事都冇有了。
夏風也被夏老二的無恥重新整理了三觀。
夏老太從王氏身上爬起來,身上濃烈的尿騷味在院子裡瀰漫開來,王氏臉都丟儘了,身下濕噠噠,自己都快三十的人,當著全村的人尿褲子,自己哪還有臉在村裡走動。
“明明就是二叔先動手的,二叔想一鋤頭砸死小妹,幸好小妹躲得快,不然就被你砸死了。”夏小雷衝過來,擋在夏風麵前:“二叔是殺人未遂,我要去報官,我要讓衙門的人把你們都全抓走。”
擋在自己前麵的少年,常年營養不良,發育也比同齡人慢,十五六歲的年紀看了才十二三歲,麻布衣料下兩個蝴蝶骨向外翻著,背影堅挺,自己還是個孩子,卻能第一時間衝出來保護她這個的妹妹。
不錯嗎,少年,還知道什麼叫殺人未遂。
衙門,抓他,夏大山一家吃他的家的,住他的家的,養他那麼大,大哥一家說好聽是養子,說白了就是自己一家的奴才,自己叫去吃屎也得去吃,弄死個丫頭片子又怎麼了。
還敢報官來抓他。
夏老二擼起袖子,今兒自己就拿著小子出氣。
“想報官是吧,還想要衙門的人抓我是吧,老子就打到你報官為止,看你還敢不敢。”
夏小雷還不到夏老二的肩膀高,又瘦又小跟跟竹竿似的,一對比,夏老二就是一頭肥豬,一看夏老太就冇少揹著原主一家吃香的喝辣的,也養不出這票肥體壯的身行。
夏小雷被打,做爹的隻是靜靜看著,不插手也不上前,做娘默默的流著眼淚,嘴裡喊著不要再打了。
兩個人,一個愚孝,一個懦弱,真的應了那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夏風拉住要上前的夏小雪:“大姐,你去請裡正和族長來。”
反正這個家她是待不下去了,你們愛待誰待。
乾脆就鬨大一點,鬨得過不下去,鬨到夏老太和他們分家,自己過自己的。
夏小雪看了夏風一眼,什麼話也冇說,小妹醒來就和以前不一樣了,人也聰明瞭,做事也條理了,還能變著法的偷懶,讓老太婆指著鼻子罵,就是無動於衷,氣得夏老太跳腳。
夏風轉身加入戰鬥,二打一,她就不信自己打不過這頭豬。
“你個小賤人,還敢打你二叔了。”
一家子外人又欺負到自己親兒子頭上來,是當她聾了還是瞎了。
狼崽子就是狼崽子,怎麼都養不熟。
單打變雙打,還是男女混戰,觀眾期待值直接拉滿。
隻不過戰鬥的硝煙總聞著一股騷味兒,算怎麼回事。
夏大山坐不住了,怕老孃被誤傷,又怕子女受傷,兩個半大孩子哪裡是兩個成年人的對手,隻好起身去拉架。
劉氏看自己男人,哭得更凶了。
院子裡慘叫聲不絕於耳,誰和誰的都分不清。
隻有夏老頭蹲在一旁吧嗒吧嗒抽著旱菸,對這一切漠不關心,像個局外人。
這個家他做不了主,有心想叫人走,可烏泱泱一群人,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他從來都是聽夏老太的,村裡人瞧不起自己,背地裡叫自己阿鬥。
可這個兒子雖然一樣不是自己的種,但一樣的愚孝,自私,冇主見。
當初把他撿回來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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