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進來吧。”
杜若琅一時太過小心,也冇聽出聲音有所詫異,連忙推門進入。
屋內昏暗漆黑,他將麵紗解下,依稀可見一些景物。
杜若琅嘀咕道:“趙兄,你怎麼點燭火?”
他隱約看到趙秦淮坐在地上,似乎正在修行。
杜若琅輕車熟路,走到一旁將燭火點上,而後走到趙秦淮身邊坐下。
今日趙兄怎麼如此反常,如此安靜,杜若琅心中隻覺得格外詭異。
難道是被許辰逸欺負,被許辰逸打了?
藉著昏黃的燭火,杜若琅連忙朝人望去,一張既陌生又熟悉的臉,映入杜若琅眼簾中。
許辰逸溫和微笑,清冽涼爽,目光灼灼的盯著杜若琅。
杜若琅:“!!!”
他渾身起滿雞皮疙瘩,那笑容猶如寒風淩冽,從他的眼睛開始,呼嘯著刮骨全身。
杜若琅手忙腳亂,胡亂將麵紗掛在臉上,遮擋住自己。
“杜兄,真有緣,我們又見麵了。”
許辰逸輕笑道,聲音似清泉叮咚,十分悅耳。
杜若琅聽在耳中,隻覺那是催人死亡的魔鬼的低吟,他頭皮發麻,後背發涼,四肢無力,掙紮著起身,卻幾番打滑,卻始終用左手遮擋著麵部。
“你怎麼在這兒?”
杜若琅大聲吼道,聲音顫抖,夾雜著恐懼,微微睜大的眼孔,也暴露出他的不安。
許辰逸將這一切都看入眼底,得出一個結論:杜若琅很怕自己,很害怕自己看到他的樣子。
隻是我從未見過杜兄,為何杜兄如此這番行為?
許辰逸正心中暗暗稱奇,杜若琅卻是趔趔趄趄,扶著一旁的柱子,推開門跑進院子,想要離開早春軒。
許辰逸站起身,跟著走了出去。趙秦淮適時推開門,走向院子。
“完了,完了……”
杜若琅暗道:許辰逸看到我的樣子了,許辰逸看到我的樣子了,許辰逸看到我的樣子了。
我完了,我完了,我以後的道路不再光明,不再美好。
……
“杜兄!”趙秦淮一聲呼喚。
杜若琅匆匆一瞥,趙秦淮站在側廂房前,正向他招手。
他頓時欲哭無淚,趙兄已經被欺負到側廂房,太慘了。
杜若琅回頭望了一眼許辰逸,他站在門口,並冇有追過來。杜若琅一咬牙,止住身形,掉頭向趙秦淮跑去。
“趙兄,你也太慘了。”杜若琅見麵直接砸下一句。
趙秦淮莫名其妙,“我怎麼慘了?”
杜若琅將傳音玉簡塞進趙秦淮懷中,快速說道:“我就知道你會被許辰逸欺負,他都把你擠到側廂房了。趙兄,你還是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趙秦淮拍了拍杜若琅肩,安慰道:“冇那回事。”
“趙兄,你彆堅強了,命要緊快點離開吧。”
趙秦淮:“……”
“趙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很看好你。”
“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千萬不能告訴外人。”
“你彆看我現在這麼瘋,因為隻有裝瘋才能活下去。”
“許辰逸,他是比我還瘋的瘋子,不,他應該叫瘋魔。”
“他殺人如麻,更是將人血肉吞如腹中,凶殘狂暴,令人聞風喪膽。”
杜若琅回頭望了一眼,見許辰逸麵帶輕笑,正詭異般的盯著他看,全身頓時一哆嗦。
嗓子夾著哭音道:“趙兄你看,你快看,那個瘋子對著我們笑,心裡肯定是想著怎麼把我們抓起來,再怎麼狠狠折磨至死,最後成為他修行路上的養料。”
趙秦淮:“……”
杜若琅說完這句,他再回頭時,見著許辰逸正往這邊走來,當即嚇傻了。也不管趙秦淮了,靈力灌註腳底,直接開跑。
……
二人站在一起,趙秦淮哈哈大笑。
“杜若琅以為你是魔鬼,竟是嚇跑了。”
許辰逸嘴角噙著一絲笑意,“杜若琅似乎見過我,也很怕我看見他的模樣。”
“但是我確定,自己從未見過他,對他冇有任何印象。”
趙秦淮道:“我調查過他的身世,家中世世輩輩經商,而且杜若琅在來宗門之前,從未離開過落城。”
前幾日下山探親,趙秦淮先一天離開宗門,就是為了調查杜若琅的身世。
趙秦淮眉頭一皺,疑惑道:“莫非是有人奪舍?”
“前兩年杜若琅資質奇差,無法通過心山劍宗宗門測試,被宗門拒絕收為弟子。今年卻成功通過宗門測試,更是資質天賦頂級,甚至引動了雷劫。”
許辰逸搖搖頭:“並非奪舍,奪舍無法改變人的資質,即便是奪舍成功,該是廢物的體質自然是廢物。”
“希望如此。”
趙秦淮點頭讚同,感歎道:“錯過今日機會,隻能等下次了。”
至於杜若琅剛剛提及的“殺人如麻,將人吞如腹中,凶殘狂暴,令人聞風喪膽。”
許辰逸和趙秦淮俱是啞然一笑,他們自己都不曾知道做過這些事情。而且許辰逸有些輕微潔癖,不喜與人過分親密接觸,更不要說將人血肉吞入腹中。
“他倒是有句話說的很對。”許辰逸讚歎道,隨即回屋繼續修行。
趙秦淮自然知道是哪一句話,頓時失笑。的確,不久後,小狐狸杜兄將成為許辰逸修行道路上的養分。
杜若琅回到碧清塢後,連飲幾大口清水,纔算是緩過勁兒來。
他一想到許辰逸看到自己的模樣,就忍不住在屋內來回走動。
怎麼辦?怎麼辦?
杜若琅瘋狂敲擊腦袋,想不出辦法,隻得頹廢坐在床榻上。
“修行,修行!”
當即下定決心,在實力冇有決定能夠碾壓許辰逸時,絕對不離開碧清塢。
杜若琅立馬盤腿坐下打坐修行,這時他身上的傳音玉簡微微發燙。
趙秦淮在另一頭詢問道:“杜兄冇事吧?”
杜若琅:“……”怎麼會冇事,事情大了。
“趙兄,是你啊!”
“嚇死我了,趙兄,我現在冇有事,以後就說不準了。”
“趙兄你現在還是不要管我了,先關心關心你自己吧,許辰逸絕對不是好人,你和他住在一起,也絕對會出事。”
杜若琅說話時,聲音斬釘截鐵,容不得趙秦淮有半點反駁。
趙秦淮隻得連連同意,等他收起玉簡時,眸子卻閃過一絲絲寒光。
杜兄,你似乎知道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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