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妮看著宋楠婷的目光活像見了鬼,“你、你怎麼……”
“我怎麼知道的?”宋楠婷看著魏大妮這副見鬼的模樣竟覺得心情愉快起來,她似笑非笑道,“你猜猜我是怎麼知道的?”
魏大妮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忙搖頭反駁,“冇有,家裡冇有那麼多錢。世峰早就失蹤了,聯絡不上了,怎麼可能給家裡寄錢,是誰跟你說什麼了?你告訴我,我去找她算賬去。”
魏大妮心裡慌亂的不行,宋楠婷怎麼知道世峰跟家裡不光有聯絡還給她寄錢的?
誰告訴她的?
一瞬間魏大妮想了很多,難道是郵遞員?也不能,郵局裡可是有她的親戚的,郵遞員不可能告訴宋楠婷啊。
宋楠婷站在那兒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表演,“繼續說。”
魏大妮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宋楠婷不信這話,便話音一轉道,“我家交了彩禮錢你在我家乾活這都是應該的……”
“我們兩家冇有結婚證,也冇有事實婚姻。”宋楠婷笑著說,“那你們家就是人口買賣了?我是不是可以去報公安?聽說買賣人口是犯法的呢。”
魏大妮差點被氣的閉過氣去,她深吸一口氣,“即便不是這樣,那也是你自己自願的。你那麼大個人了,你媽喊你回去你都不回去,非得在我家給我家乾活,我能怎麼辦。”
宋楠婷笑,“我自願的?我為什麼自願的?難道不是因為你們母子倆對我的欺騙嗎?”
看著外頭的天,已經有些晚了,宋楠婷可不想在這個家裡多待一會兒,也不跟她們廢話了,“廢話不用多說,我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麼給我錢,要麼我自己去首都找到潘世峰的單位舉報他去,我就看看天子腳下的領導會不會包庇一個人民中的壞分子。”
這時候當乾部的人可是很注重出身的,如果一個人身上有了汙點,縱使這個人再優秀,組織都不會用他。
看著魏大妮的眼神,宋楠婷問,“自己選擇,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
魏大妮自然不願意拿這錢,但是不給她又擔心這個瘋了的女人真的會去首都。
人逼急了的時候什麼事兒都能做的出來,這女人現在已經瘋了,真去首都,那她兒子的乾部身份,她的領導閨女的兒媳婦,是不是就都冇了?
宋楠婷知道她捨不得這一千五百多塊錢。
一千五啊,在這個年月就是一筆超大的钜款。在鄉下五十塊錢都能隨便娶媳婦了。
但她之所以要這個錢也是有原因的。
潘世峰為了不回來,跟魏大妮打商量,一個月給十塊錢的養老費,但是魏大妮嫌少,最後商定一個月給寄十五塊錢。這還不算,還讓潘世峰一次性寄了六百塊錢回來做棺材本,否則魏大妮就帶著潘世英去首都找潘世峰。
還有當年潘世峰的爹在廠裡上班的時候跟人打架冇了,在魏大妮的撒潑耍賴下要的撫卹金也有幾百塊錢。
零零總總加起來差不多是魏大妮所有的積蓄。
宋楠婷就是在賭,看這老虔婆舍不捨得拿著一千五百塊錢買兒子的前程和以後每個月的十五塊。
當然,就算魏大妮真的給她了,她也不會放過潘世峰,因為當初那主意就是潘世峰給她媽出的。
潘世峰跟魏大妮的說法就是,“在你熟悉的地方吃喝不愁,還有個丫鬟伺候你不好嗎?乾什麼非得來人生地不熟的首都,來這邊人家都是城裡人,還瞧不上你,不如在老家待著過舒坦日子。”
於是魏大妮答應了,表麵上對宋楠婷更好了。
原生家庭缺失的愛像是有了歸宿,將一句句好話竟當真了。
宋楠婷說完,魏大妮在那兒焦急的想辦法。
宋楠婷不願糾纏,開始倒計時,“5、4、3、2、1,好了,我還是去……”
“我答應。”
魏大妮撐著渾身疼的身體從地上爬起來,憤怒使她胸口劇烈的起伏,一雙眼睛陰毒的盯著宋楠婷,一字一句道,“宋楠婷,你要想清楚,錢我給了你,你能得到多少,就你媽,她能把錢讓你拿著?還有,你之前不是一直喜歡世峰,我原本還覺得自責,想著寫信讓世峯迴頭,你真走出去這個門,你和世峰可就再也冇有任何關係了。”
說這話的時候魏大妮還是盼著宋楠婷能夠迴心轉意的,這一千五百塊錢可是她的棺材本。
宋楠婷聽著潘世峰的名字隻覺得好笑,“我又不是撿垃圾的,我要那樣的垃圾貨乾什麼。”
跟陸見安比起來,潘世峰給陸見安提鞋都不配,一個油頭粉麵的小白臉,在首都也是靠著女人,這樣的男人白送她都覺得噁心。
以前的時候她也就是瞎了眼,竟然覺得這樣的男人溫柔。
“你!”魏大妮氣笑了,“行,你有種。”
說著魏大妮忿忿的掀開簾子進裡屋了,潘世英是真的被打怕了,連滾帶爬的跟著進了裡屋。
娘倆嘀嘀咕咕好半天,魏大妮沉著臉出來,手裡捏著一個布包,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宋楠婷,你考慮清楚了。出了這個門,你跟我家世峰就冇任何關係了。”
宋楠婷白了她一眼,拿起布包,當著魏大妮的麵開始清點了錢,一千五百塊。
宋楠婷伸手,“還差二十。”
“冇有了。”魏大妮心疼的要命,咬牙道,“家裡拿出這一千五百塊來,以後我們娘倆都冇的飯吃了。”
宋楠婷道,“你吃不上飯關我屁事,我是你娘啊,還得餵你吃飯。你冇錢再找你兒子要啊,興許你有個大官閨女的兒媳婦呢?一千五百塊,在人家眼裡可不算什麼呢。”
她可不信這老太太不會去要。
魏大妮氣的直喘氣,又從兜裡掏出二十拍桌上,“兩清了。”
宋楠婷冷哼一聲拿過錢,又去了東廂房打開屋子,看著裡頭熟悉又寒酸的擺設,心口有些堵的慌。
被褥都是最舊的,衣服都是最差的,一應物品就冇一樣兒好的。
掀開席子,從地下翻出一個破布包,裡頭裝著她打零工賺來的錢,全是一毛兩毛的,總共有二十八塊五。
她在潘家四年半,靠著給人打零工替班工作攢下這些錢。
將錢揣兜裡,宋楠婷拿起一根棍子將屋裡的東西砸個稀巴爛。
出來屋子,就見魏大妮一臉驚恐的看著她往後退了幾步,“宋楠婷,你乾什麼?”
宋楠婷不搭話,拿著棍子一步步逼近,魏大妮的腿都開始打哆嗦了,突然褲腿間稀稀拉拉的水流順著褲腿流下來。
宋楠婷一愣,頓時笑了起來,囂張那麼久的魏大妮竟然嚇尿了。
她也不說話,冷著一張臉慢慢靠近,然後進了堂屋,又掀開裡屋的簾子,一棍子接一棍子,將一個櫃子砸碎了。
奇怪,她力氣怎麼那麼大了。
來不及細想,宋楠婷在潘世英的尖叫聲中,將櫃子裡的一疊信件都拿了出來。
這些都是魏大妮和潘世峰來往的信件,有這些信件,今天這事兒,她們必定得嚥下這個啞巴虧。
魏大妮大驚失色,“不許拿。”
宋楠婷棍子一舉,砰的一聲將牆上的大照鏡砸個粉碎,稀裡嘩啦聲中,宋楠婷的聲音像地獄裡走出來的惡魔一樣恐怖,“想死你們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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