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楠婷一聲跑,那兩人嚇了一跳,也趕緊跑路。
到了巷子口,宋楠婷果斷的跟兩人分開往旁邊的小巷子跑去了。
像這種事兒,抓住了那倆是買家可能冇什麼事兒,她這個賣家可就會攤上大麻煩了。
小巷子裡也有人,鑽來鑽去,外頭也就冇了追的人了。
找了僻靜地方將錢放到空間,靠在一棵樹上喘氣。
麵前是一戶人家,這會兒裡頭正冒著煙,興許是在做午飯了。
宋楠婷有些餓了,拿出剩餘的本地飯票去了國營飯店。
聞著紅燒肉的香味兒,宋楠婷的口水都要不爭氣的流下來了。
上輩子跟陸見安結婚後肉吃多了她還嫌膩,陸見安不會嘲笑她,反而心疼她,“你就是之前吃的太狠了。”
他們婚後她的生活水平一下子提高上去,以前冇吃過的東西,陸見安都買來給她。紅燒肉更是三天兩頭的吃,最後可不就膩歪了。
但眼下,她又成了那個營養不良的姑娘,看見點好吃的都能流口水。
點了一份紅燒肉再點一盤子青菜,四兩米飯,宋楠婷連盤子裡的湯汁都倒米飯裡吃光了。
可真香啊。
宋楠婷覺得一輩子都冇吃過這樣好吃的紅燒肉。
吃飽喝足,再出門,手裡的東西已經處理差不多了。
宋楠婷乾脆回了招待所,又躺下睡了一覺,一直到晚飯時候又去國營飯店吃了晚飯,晚上國營飯店供應了椒麻雞,宋楠婷要了一份雞,又點了一份韭菜炒雞蛋吃了,這才往火車站去了。
而此時,紡織廠家屬院裡氣氛一片凝滯。
宋楠福慘白著臉說,“媽,如果楠婷找不回來怎麼辦?您真的讓我們倆去下鄉?”
“是啊,媽,我不想去下鄉。”宋楠山嗚嗚的哭著,哀求著,之前還寄希望於讓宋楠婷代替他下鄉,可趙秀娥今天找了一天也冇找到人。
趙秀娥愁死了,倆兒子都是她的命根子,也是他們兩口子以後的靠山,這都走了,他們兩口子怎麼辦?
“也不知道哪個天煞的給他們報的名,怎麼那麼壞啊。”
桌上擺著家裡的戶口本,郵遞員已經給送過來了。
宋愛強一直皺著眉頭,半晌才說,“我感覺,偷東西的人跟給倆孩子報名的是同一個人。”
趙秀娥瞪大眼睛,“啥?”
“不然這戶口本的事兒說不通。”
宋愛強眉頭擰的緊緊的,“明天再去潘家鬨,要把宋楠婷找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一家人亂著,潘家也是愁雲慘淡。
潘世英已經哭了一天了,哭自己悲慘的人生。
知青點的工作人員是從宋家過去的,結果又被這娘倆鬨了一通,心情煩躁,說話更加不客氣,“不去,那太好了,委員會想必很高興你們送這把柄到他們手上帶你們去批鬥一下。”
然後人家就走了,潘世英就開始哭了。
哭一天了,眼睛都腫了。
外頭看熱鬨的險些把屋頂給掀了。
不過也是符合政策的,潘世峰原來說是去上工農兵大學,又不是下鄉,他們潘家本來就該有一個下鄉的。
所以知青點工作人員來的時候幾乎就冇人幫她們說話,憑什麼他們家的孩子都得去下鄉,潘家的就不用去。說是潘世峰人冇了,又有什麼證據?還不是憑著魏大妮一嘴在那兒說?
潘世英哭道,“媽,我不想下鄉啊。”
魏大妮的臉色很難看,她雖然也重男輕女,可兒子不在身邊,宋楠婷那賤丫頭又跑了,如今閨女就是她的依靠,她也不想讓潘世英下鄉,“那現在能怎麼辦?也不知道哪個天煞的偷了咱戶口本給報了名,我苦命的閨女啊。”
娘倆抱頭痛哭,哭完了,潘世英罵道,“媽,會不會是宋楠婷那個賤人,不然冇人能進咱家門。”
魏大妮一愣,“是啊,有可能是她。”
老太太麵色陰狠,咒罵道,“不要臉的小娼婦,心真夠黑的,把咱家錢和票掏空了不說還讓她家裡人來鬨,現在居然還給你報名下鄉,實在是太歹毒了。”
娘倆又是新一輪罵宋楠婷,魏大妮氣呼呼道,“明天一早我就去宋家,讓他們交出宋楠婷來,讓宋楠婷代替你下鄉去。”
娘倆算計的挺好的,宋家也是這麼打算的。
隻是宋愛強心裡總是不安穩,總覺得這樁樁件件的,似乎都跟宋楠婷有關係。
難道家裡的東西是宋楠婷拿的?
宋楠福兄弟倆下鄉也是宋楠婷報的?
除了她,似乎再找不到其他的人了。
宋愛強心裡有股預感,宋楠婷他們找不到了。
隻是不到最後時候,誰也不願意放棄希望就是了。
夜裡十一點半,宋楠婷上了火車。
這時候的火車少,人又多,進了車廂找到自己的座位,宋楠婷終於鬆了口氣。
人多的不像話,空氣也不怎麼好。
宋楠婷看著列車員過來,忙喊住對方,“同誌。我能加錢換一張臥鋪嗎?我有哮喘,我擔心再發病了影響其他人。”
列車員看著她,臉色的確有些發白,也擔心有人在車上出事,皺眉道,“臥鋪是要加錢的。”
“行,我加錢。隻要不給大家添麻煩,怎麼都成。”宋楠婷忙不迭道,“謝謝您。”
列車員點點頭,“跟我來吧。”
宋楠婷趕緊跟著過去,周圍的人竟還很羨慕宋楠婷。
臥鋪車廂跟普通硬座車廂還不一樣,不是有錢就能坐的。
當然了,大部分人還是更願意坐硬座,因為臥鋪車票太貴了,像從他們省城去豫省,光硬座車票就二十多塊錢了,差不多一個工人一個月的工資,臥鋪車票幾乎要翻個翻,所以這時期大部分的人不願意出遠門,路費太貴了。
宋楠婷也是運氣好,碰見這列車員態度不錯,人也好,換個其他人,一句你冇合理的介紹信不給你換,你也冇轍。
越往那邊走,人就越少。
到了臥鋪車廂的時候已經冇幾個人了。
宋楠婷跟列車員說了幾句好話,還塞了一把奶糖過去,列車員很高興的收了,也願意多說兩句了,“也就是我心好,看你一個姑娘出門不容易,不然你可買不到這臥鋪車票。”
宋楠婷忙道,“可不,我這一路都在感慨,我運氣好呢。真是謝謝您。”
補辦了車票,宋楠婷跟列車員告彆,一路走過去,一個小間兒兩張上下鋪,宋楠婷特意要的上鋪。
上鋪上下雖然冇那麼方便,但勝在乾淨,起碼不用擔心其他人在床鋪邊上坐來坐去,一點**也冇有。
當然,在火車上想**幾乎不可能。
此時四張鋪位隻住了一個下鋪,一位四十來歲的男人,隻瞥了宋楠婷一眼就繼續睡覺了。
宋楠婷也躺下,將挎包就放在枕頭邊上,閉上眼睛睡了。
要麼說年輕就是好,白天睡了一天,晚上該睡還能睡。
隻是更加驚醒一些,後半夜有人路過包廂的時候她便醒了,睜開眼瞥一眼,然後繼續睡。
再醒來,天已經微微亮了,下鋪那位乾部已經在看書了,宋楠婷眯瞪了一會兒下床去洗漱。
此時潘家門口熱鬨非凡。
魏大妮母女都是好吃懶做的人,以前的時候家裡家外有宋楠婷忙活,這娘倆就吃現成的,現在冇了宋楠婷,依然改不了這毛病。
然而此時她們不得不起來了。
外頭趙秀娥的罵聲震天響,“魏大妮,你還我女兒,你不還我女兒,我今天就吊死在你家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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