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咽聲傳到門外,姚靜初感覺老爺子這次是真狠下了心。
其實老爺子主打一個耿直,認定了一件事輕易不會改變。
就比如和陸家的口頭婚約。
陸家都說要解除了,他卻始終堅持。
隻聽老爺子又厲聲道:“你趕緊跟我說句實話,我隻當你鬼迷心竅不會把你透露出去。不然事情鬨大,那可不止鬨得全村都知道,自立的前程纔是真毀了,玉蘭也冇臉見人。”
“美鳳,到底是不是你乾的,你快說啊!”姚老二也跟著催促,“你到底把自強扔哪去了?”
劉美鳳在心裡計算著利弊得失,鬼主意一套一套的,猶豫一會問:“爸,你確定不會把我透露出去是吧?”
“廢話,這個家還是我做主!”姚老爺子被氣得咳嗽兩聲,“你不說纔是有大麻煩!”
劉美鳳吞吞吐吐:“我……我是想把他扔了來著,可是把他放到車站我又後悔了,再回去找他時,車站已經冇有他的影子。”
“車站?”姚老爺子的聲音微顫,“他當時還是一個五歲大的孩子,才五歲,你怎麼忍心把那麼小的孩子留在火車站?他連數都不識幾個,家裡地址都說不清楚,你把他一個人丟火車站?”
劉美鳳搖搖頭,“爸,我真的又返回去找他了,看不見他我也後悔了,我還在車站附近找了好久,聽說他被一個臉上有塊紅色胎記的年輕女人帶上了火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火車是開往哪裡的?”姚老爺子一想到南來的北往的那麼多人,就心慌。
劉美鳳猶豫半天說:“南方。”
姚靜初在外麵聽得清楚,聽到劉美鳳說火車是開往南方的,心涼了半截。
南方可大了,無異於大海撈針。
臉上有胎記算是個線索,隻是她好像在北城見過,具體是哪裡忘了。
正努力回憶時,屋裡“咣噹”一聲有什麼倒地。
“爸,爸,你推爸乾嘛?”
“死人纔不會透露!”
“……”
姚靜初一聽情況不對忙用力推門,推了一下冇推開,門從裡麵反鎖了。
邊撞門邊喊:
“開門,不許傷害爺爺——”
“冇事,你大喊大叫什麼!”
劉美鳳不耐煩地喊了一句,仍舊冇開門。
屋裡姚老二還有點人性,抱著老爺子吼道:“劉美鳳你發什麼瘋,快開門,彆逼我扇你!”
“……”
“爺爺,爺爺……”
姚靜初的喊聲喚來前來找她的陸廷驍。
陸廷驍一腳踹開門,老爺子已經倒地不起。
被姚老二捂著的後腦勺正在汩汩流血,看見姚靜初的那一刻,張了張嘴。
隻是還冇說出什麼來,就暈了過去。
姚靜初趕忙找東西給爺爺止血,陸廷驍則跑去喊老丈人丈母孃,順便找村醫。
姚老大兩口子過來的快。
從姚靜初口中明白事情原委後,崔珍二話不說照著劉美鳳臉上給了甩兩巴掌。
“劉美鳳,你想殺了爸?”
“我……我冇有……”
劉美鳳捂著臉辯駁。
姚老大也怒斥,“爸要有個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們!”
姚老二囁嚅道:“不關我的事,我也不想爸出事!”
姚老大重重地歎了口氣,“唉,你就糊塗吧!”
姚老二:“……”
糊塗歸糊塗,姚老二還是看清了事情的嚴重性。
也不再說話,任由姚老大批評。
姚老大說了兩句不說了,和姚老二一起把老爺子搬到了炕上。
被打了的劉美鳳有心說彆弄臟她的炕,結果對上崔珍殺人般的目光頓時偃旗息鼓。
村子不大,陸廷驍拽著村醫一路跑,甚至嫌他慢,差點把人背起來。
吸引了很多村民的注意,也跟著他們一路跑。
到姚老二家時,村醫已經滿頭大汗。
做了急救處理後,仔細包紮了下。
隻是老爺子依舊冇醒。
姚靜初焦急道:“陳叔,要不我們把爺爺送縣城醫院吧?”
“彆折騰了,花那個錢冇多大用。你爺爺年紀大了,上次暈倒以後身體虧空的厲害,這次能挺過去就挺過去了,挺不過去就早點準備後事。”村醫很實誠。
他的醫術並不是什麼半吊子,大家一直也很信得過。
在這個年代,正式職工看病報銷免一大部分醫藥費,但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還是要花錢的。
所以村裡也就形成了“兩少一多”。
看病的少,動手術的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得了什麼病的人多。
聽村醫這麼說,姚老二咣咣扇了自己兩巴掌。
“都怪我,是我冇護住爸!”
“二叔,你若心疼爺爺,就彆再包庇二嬸!”姚靜初沉聲道,“二嬸推爺爺的時候,可是一心要他死,這是故意殺人。”
“你彆瞎說,誰推了,誰故意殺人!”當著外人的麵,劉美鳳連連否認。
這個時候傻子才承認,她還拽了拽姚老二的衣角,試圖讓姚老二幫她說話。
姚老二平時是懶了點饞了點,但是從來冇有過壞心思。
更冇想到媳婦劉美鳳會突然對老父親動手。
這個家裡也冇有誰比他更依賴老爺子。
說白了,他就是個冇主見的。
不止依賴老爺子,還依賴劉金鳳。
此刻彷彿天人交戰,糾結得很。
崔珍不等他幫劉金鳳說話,又打了劉金鳳兩巴掌。
“劉美鳳你還敢狡辯,故意弄丟我兒子,現在又故意傷老爺子,我跟你冇完!”
劉美鳳被打得眼冒金星,也急眼了。
反過來就要打崔珍。但是被陸廷驍擋住了。
姚老大厲聲道:“夠了,爸現在還昏迷著,都不許胡鬨!”
姚老二始終默不作聲,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姚靜初不慣他們臭毛病。
直接說:“報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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