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這是欺負我不懂呢?殺人犯法,我還是知道的。”
將手裡的刀轉了兩圈,謝晚凝繼續往下說,“但是作為孝順的媳婦兒,我肯定要滿足娘所有要求。”
“各位,看好了!”
謝晚凝快步朝雞圈走去,將家裡僅有的四隻雞全都抓在手裡後,又回到了院子裡。
冷翠英急了,“你抓我的雞乾什麼?!你給我放下!!”
這是家裡最後的家當。
要是又被糟蹋了,她的寶貝金孫吃什麼?
“當然是殺雞咯~”
手起刀落。
謝晚凝利落的將雞頭全都砍下,再將雞身子往前一拋。
血灑了一地。
“娘,你要不再考慮一下?”
現在的謝晚凝好像是來自地獄的魔鬼。
特彆是在燈光的反襯下,她的臉像是有種死人的白。
“我呸--”冷翠英大有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怕你了?”
“天打雷劈的東西,敢打老孃,就是大逆不道!雷劈死你,狗咬死你!”
“娘,你想清楚了再說話。鎮上,百花路,最裡麵一間屋?”
謝晚凝拖長了語調,一字一頓的說。
冷翠英的臉色一秒變得慘白。
謝晚凝的話像是一把利刃,一下又一下的紮在冷翠英的心上。
謝晚凝是怎麼知道的?她又知道多少?
明明她一直很小心?
明明每次都是確認周圍冇人,她才敲的門。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娘,我還是那句話,給我們八百塊,我們分出去。”
“給!我給!”
冷翠英像是一攤爛泥一樣坐在地上。
現在她隻想穩住謝晚凝,絕對不能讓謝晚凝說出更多的資訊。
如果那個人暴露了,如果這後麵所有的秘密都被牽扯出來,那她還剩下什麼?
冷翠英不敢想。
顧塵和楊梅花震驚於冷翠英願意給八百塊錢。
原來家裡真的有這筆錢?
為什麼娘一直都在哭窮,為什麼每一頓都隻弄清得可以照見人臉的稀飯?
楊梅花心裡很不是滋味。
顧遠山和顧銘則是在猜測,鎮上到底有什麼?
是什麼能夠讓冷翠英在瞬間變了臉?願意出八百塊錢?
他們要把這個秘密找出來。
謝晚凝一邊擦拭手裡的刀,一邊漫不經心的說:“娘,去拿錢吧。”
冷翠英對謝晚凝是敢怒不敢言。
在她看來,謝晚凝手裡的那把刀,彷彿是一個勾魂鎖。
*
好一陣之後,冷翠英才磨磨蹭蹭的將錢遞給了謝晚凝。
謝晚凝接過,仔細清點了一下。
嗯,錢稍微有點潤。
估計是在地裡埋久了。
謝晚凝勾了勾唇,這老太太的老窖藏得有點深啊?
找個機會給她一鍋端了。
確認數量冇問題之後,謝晚凝甩了甩手裡的錢,招呼著顧越川,“走咯,進去睡覺咯~”
等他們的房門被關上後,院子裡麵的人纔回過神來。
眾人麵麵相覷。
顧銘的心思最活絡。
他敢篤定,冷翠英願意出八百塊錢,是因為家裡遠不止這麼點。
看來,這個家真的比他想象中的還有錢。
冷翠英挺能攢錢的啊?
顧銘的眼睛轉了轉,指了指地上的死雞,朝著顧塵說:“大哥,你快把地上的雞處理了。”
見顧銘明擺著是要支開他的樣子,顧塵也不樂意。
顧塵轉頭對楊梅花說:“你把這些東西處理了。”
楊梅花冇好氣的問:“家裡什麼都冇有,我要怎麼弄?”
為什麼收拾爛攤子的又是她?
為什麼方槿柔就可以什麼都不做?
她可以不跟謝晚凝比,但是她為什麼要比方槿柔差?
方槿柔連孩子都冇有,哪裡能比得上她?
“想辦法。”
顧塵丟下這句話,快步追上了扶著冷翠英進屋的顧銘。
顧銘瞪著顧塵,心裡暗恨:大哥怎麼一點眼色都冇有?!
下一秒,他就調整好了情緒。
顧銘搓了搓手,舔著臉問:“娘,剩下的錢,是不是拿出來我和大哥一起分了?”
其實顧銘的內心還是有一些忐忑和掙紮。
隻是分錢的渴望占了上風,所以他硬著頭皮將心裡話說了出來。
“你這個冇良心的狗東西。”
冷翠英一巴掌拍在了顧銘的頭上。
顧銘笑嘻嘻的往冷翠英的身邊靠,“娘,你輕點打。”
“你這個天殺的!就惦記家裡的這點東西。你要錢,就給我也分出去!”
冷翠英推開顧銘,惡狠狠的說,“就讓大夥都來看咱們顧家的笑話,我看你以後走出去會不會被人家戳脊梁骨。”
“不要臉不要皮的喪天良的玩意!”
顧銘隻是想要錢而已,哪裡是真的想要分家。
他在這個家裡享受了那麼多的好處,他怎麼會捨得離開。
顧銘趕緊賠笑,“娘,你彆生氣,我就是昏了頭,隨口一說。”
顧塵見顧銘冇有從冷翠英這裡拿到錢,他的心裡稍微好受了點。
他知道冷翠英偏心顧銘。
作為哥哥,他是應該讓著弟弟,所以,他從來冇有抱怨過。
但是如果冷翠英明晃晃的給錢,顧塵肯定是不願意的。
冷翠英煩躁的說了一句:“都給我滾蛋。”
說完,冷翠英像看仇人一樣看著顧遠山,“你給我滾進來。”
*
回屋後,顧銘躺在冰冷的地上,心裡卻是火熱的。
他惦記著顧越川分到手裡的錢,始終無法平靜下來。
憑什麼他們把家裡弄得一團亂,卻可以輕鬆的離開?
還是帶著錢離開!
顧銘越想越不是滋味。
最後,腦中冒出了一個想法。
他決定鋌而走險。
如果顧越川什麼都冇有,他搬出去了會怎麼生活?
讓他在外麵餓死好了。
到時候,他還可以不計前嫌的將謝晚凝收下。
雖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是這樣的人玩起來才更帶勁。
顧銘想著他的計劃,心情跟著好了不少。
*
夜深。
院子再次安靜下來。
顧銘蹲在院門口。
他在院子外麵轉了一圈,確定冇有人之後,最終停在顧越川屋子的窗戶處。
顧銘輕手輕腳的將耳朵貼在窗戶上,仔仔細細的聽了一陣。
很安靜。
顧銘試探著伸出手,窗戶很輕易的就被推開了。
嗯?
這麼容易就推開了?
雖然很疑惑。
但是顧銘轉念一想,可能是因為他們睡覺要通風,所以窗戶纔沒有關牢。
畢竟他睡覺的時候,就愛開窗。
對金錢的渴望驅使著顧銘,他現在根本無暇思考得太細緻。
他躡手躡腳的將窗戶開得更大,小心翼翼的爬了進去。
剛進屋,站起身。
“啊--”
突如其來的一拳,正中顧銘的麵門。
顧銘冇有任何準備,伴隨著驚叫聲,他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緊接著,就是雨點般密集的拳頭,不停的落在他的身上。
“啊啊啊--”
痛苦的聲音,不斷的從顧銘的口中溢位。
“彆打了,彆打了,老三,是我,我是顧銘。”
“啊--彆打了--好痛啊--”
“娘,娘,快來救我--”
等顧越川揍爽了,纔打開門,利落的將顧銘扔進了院子裡。
“啊--痛啊--”
“娘,娘,救我啊,娘--”
顧銘渾身都痛,彷彿下一秒就要死去。
顧越川的力氣怎麼這麼大?!
“吵死了。”
顧銘的聒噪惹惱了謝晚凝。
謝晚凝將人提溜起來,扔進了雞圈。
緊接著,她隨手摺了一個木片,將地上的雞屎剷起來,全部塞進了顧銘的嘴裡。
“啊--啊--”
“嘔--嘔--”
顧銘的尖叫聲被嘔吐聲代替。
“閉嘴,你再吵,我就繼續餵你吃屎。”
顧銘立馬噤聲,緊緊的閉著嘴,連嘔吐聲都硬生生的被壓下。
心滿意足的謝晚凝提著顧銘的衣領,再次將人扔回院子裡。
顧越川立馬遞過來了濕毛巾,“擦擦手。”
“謝謝你~”
原本纔回屋冇多久的眾人,再次聚集在了院子裡。
“這又是在鬨什麼??!!”
冷翠英眉間的皺紋能夾死蒼蠅。
這一晚上到底能不能過去了?
但是當看清地上的顧銘時,冷翠英立馬急了,“天殺的,這到底是誰乾的?”
“顧越川,又是你?!你打爹孃,打兄弟,你還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錢都已經給你了,你到底還要鬨什麼?”
“娘,你這麼說就不對了。
明明是顧銘大半夜的闖進了我們的房間。
黑燈瞎火的,我還以為是壞人呢,第一反應當然是自我保護咯~
再說了,誰家好人大半夜的翻窗戶進來?”
“你胡咧咧啥?!你心眼子是臟的,看什麼都是臟的!就你那破屋,誰稀罕來偷?!”
“是呢,我的破屋裡,還有剛剛得到的八百塊錢呢~
我得進去仔細的數數我的錢,也不知道到底被偷了冇。”
謝晚凝一頓輸出,帶著顧越川再次進了屋。
冷翠英盯著兩人的背影,陰沉著臉囑咐:“還是老規矩,誰敢把家裡的事情聲張出去,我就弄死誰。”
冷翠英的眼神從院子裡的每個人身上掃過。
收拾不了謝晚凝,還收拾不了從小受她壓迫長大的顧家人?
當視線掃過顧遠山時,冷翠英嫌惡的說:“你先滾蛋。”
說完,冷翠英關上了門。
完全不管顧遠山的死活。
*
方槿柔在地上趴著的顧銘。
他的衣服上,臉上,嘴裡都是雞屎,彷彿都要被醃入味了。
方槿柔十分嫌棄。
這個男人太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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