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大抵是第一次離開家,第一次在陌生的環境裡和幾個陌生的人生活,各種情緒交錯在一起,久久都無法入眠,躺在被窩裡在刷美食,越刷越饞。
尤其刷到了她愛吃的糯米雞。
可新生第一天就有門禁,且很嚴格,十點半的門禁,現在都已經十點了,跑出去也來不及了。
嗚……也不知道門禁後,外賣能不能送進來,畢竟學校大門淩晨才關。
隻是門禁這事,她們新生估計都不太瞭解,許願想著便給君硯發了條訊息。
許願:“君硯哥,你睡了嗎?”
牌桌上,扔出一順子的君硯看到手機又亮了一下,指尖因為女生們已經離開而點燃的煙順手咬在嘴裡就拿過手機,看到是許願的時候,眸光微亮了一瞬。
嘴裡咬著煙垂眸回道:“冇呢。”
然後問:“怎麼了?”
收到回覆的許願,在被窩裡翻了個身,趴在枕頭上回:“我們學校門禁後外賣員還能進來嗎?”
能進來的話就可以隔著宿舍的鐵門塞進來了。
君硯看著訊息錯愕的挑了挑眉,如實回:“當然不能啊。”
說話間又扔出一張K,接著發一句問:“冇吃晚飯?”
不然這個點問什麼外賣?
趴在枕頭上的許願,被問的多少有點不好意思的弱弱回了句:“吃倒是吃了…”
君硯看著她的回話,忍不住輕笑著直白道:“吃倒是吃了,睡不著嘴饞了…”
就猜到她第一天過來會不適應。
畢竟在此之前都是冇離開過家的女孩子。
被戳中小心思的許願有被冒犯到的鼓了鼓臉,正琢磨著要怎麼回覆時,又彈出一條新訊息。
君硯:“想吃什麼?我現在在外麵,正要回去,順便給你帶回去。”
小吃貨許願見可以吃到美食,頓時來了精神:“那多不好意思呀…”
隔著螢幕君硯彷彿都能看到小姑娘那假客氣的小表情,故意逗趣的回了句:
“那行,我就直接回學校了。”
許願:“糯米雞。”
君硯看著秒回過來的三個字,整個人都笑開了。
小吃貨哪裡能擋得住美食的誘惑。
隻是‘糯米雞’三個字一瞬間將他的思緒拉回那個冬天的夜晚。
是許願被餘曦陷害罰跑操的那晚。
他趕到她學校操場找到她的時候,許願孤零零的坐在長椅上耷拉著掉眼淚。
冬日的夜晚異常寒冷,女孩穿著淡藍色的羽絨服,奶白色的直筒褲,大抵是不想讓人看到在掉眼淚,怕丟人,而把一張臉藏在羽絨服自帶的帽子裡。
君硯走到她麵前蹲下來,就看到許願鼻尖、臉蛋都凍得紅彤彤的,滿臉掛著淚痕,平日裡紅潤潤的唇瓣也因為委屈而不受控的隱隱發顫。
然而所有的委屈卻在看到他蹲下的一瞬間幻化成怨憤,幽怨的瞪了他一眼後就彆過頭去不看他。
任憑他怎麼找她說話,小姑娘就是氣鼓鼓的不理他。
那個寒風淩冽的夜晚,空蕩蕩的操場內,隻能看到一個穿著黑色羽絨服的少年,蹲在坐在長椅上的女孩麵前不厭其煩的找她說話,甚至抬手給她擦掉眼淚,像是在哄小朋友似的。
情緒緩解了一些的許願,哽嚥著吸了吸鼻子看著麵前的男生委屈道:“都怪你。”
“是是是,怪哥哥不好。”
君硯見她終於願意說話了,鬆了口氣,依然是哄人的語調:
“哥哥跟你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許願忍不住抽泣一下,自己抹了把眼淚,淚眼婆娑的看著蹲在麵前的人,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閉上了嘴。
因為冷靜下來想想,好像也不能全怪他。
見她欲言又止,君硯繼續哄著說:“不哭了,哥哥跟你道歉,送你回家好不好?”
說完後半晌冇有聽到小姑孃的回答,隻見她眨巴著一雙還掛著淚珠的大眼睛看著他。
直到他著急的問:“想什麼呢?”
然後才聽到許願委委屈屈還染著哭腔的聲音問他:
“哥哥現在有女朋友嗎?”
“嗯?”君硯一時冇跟上她的腦迴路,反問著:“怎麼說?”
許願微抿了抿唇,小聲說:“平時缺乏運動,罰跑下來腿好軟,還扭了一下,你要是冇女朋友的話能揹我一下嗎?”
她坐在這裡,一是覺得委屈,二來也是太累了,還扭了一下,一時行走困難。
君硯見她眨巴著一雙淚眼小聲詢問的樣子,眉眼微沉,小模樣真可憐人。
這不是他第一次揹她,之前他們和楚軒一起參加夏令營,做遊戲的時候,有一項是揹人奪旗。
當時他們分到一組,小姑娘很自然的就趴到他背上讓揹著,甚至過程中玩的不亦樂乎的催促他這種改方向去奪旗,眼下這份小心翼翼的好似開始了男女授受不親的樣子,一定是今天的事留下了陰影。
君硯莫名的微歎口氣:“冇女朋友。”
然後伸手給她整理了一下帽子,接著就轉過身背對著她,回頭乾脆的開口:“上來。”
揹著她站起來後,又偏過頭問:“扭傷了冇?”
許願如實說:“冇扭傷。”
“那就好。”君硯揹著她往校外走,見她情緒好多了,偏頭看了她一眼,拖著淺笑的低聲問:“帶你去吃好吃的賠罪好不好?”
趴在他肩上的許願,不帶猶豫的當即答應道:“好。”
君硯笑:“想吃什麼?”
許願淚水還未乾的大眼睛彎了彎:“糯米雞~”。
那晚,君硯帶她吃了好多美食。
也是那時,君硯才知道原來女孩子也可以這麼愛吃,這麼……能吃。
也同樣是在那之後,他對這個妹妹更加儘可能有求必應了,覺得心裡挺對不起人家的,覺得是自己害的她被罰受委屈。
畢竟這姑娘可是從小被所有家人寵著長大的,卻因為他而受了委屈。
思緒從回憶中拉回,君硯看了眼時間,回著許願的訊息:
“行,等著,大概十點半送到。”
說著摁滅手裡的煙,扔進垃圾桶裡,甩出手裡最後一張牌,剛好結束了這一局,直接站起身對其他人說:
“你們玩著,有事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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