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孃家保護的太好了,從未見識過人心的險惡。
反倒是提醒她的丫鬟們,被她錯當成“小人之心”。
以至於如今,連墨蘭都不敢在她麵前暢所欲言了。
宋明禮輕輕歎了口氣,“我明白得太晚了,還是叫你們失望了吧?”
“不,小姐!”墨蘭急切道,“您受苦了!是奴婢冇有保護好您!”
宋明禮笑著搖頭,“人總要自己成長,越早經曆痛苦,才能越早醒悟……就連我爹,不也冇能護我一輩子嗎?”
墨蘭點點頭,她深吸一口氣,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有一件事,奴婢一直冇敢跟您說……”
“當年您有孕之時,幾次遭遇意外……奴婢懷疑,並非意外,乃是人為!”
“還有您生產之時,顧家請來的穩婆,很有問題……”
墨蘭將埋在心裡多年的秘密和懷疑,和盤托出。
宋明禮認真地聽著,不時點頭。
原來墨蘭如此機警,且早有察覺。
不敢想象,如果不是有墨蘭護著她,她和景佑,也許早就陰陽兩隔……或是共赴黃泉了!
宋明禮渾身冰冷,心中卻無比的平靜。
“顧家當年,以恩情逼著我爹兌現婚約,”宋明禮冷笑,“如今,是看我爹不在了,宋家冇有利用價值了,就想讓我騰位置呢?”
墨蘭臉色沉冷陰鬱,“顧家人背信棄義!狼心狗肺!小姐……您打算怎麼辦?”
宋明禮輕笑,“人在做,天在看。”
前世那麼糟糕的環境,她都經曆過了,這輩子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怕是老天都看不過眼了,才把她送回來,讓她可以報仇雪恨吧?
前世,顧家人是怎麼對她的?
她會一筆一筆,都還給他們!
“你保護好景佑,其他的事,我會處理。”宋明禮不複先前那天真懵懂的模樣。
即便知道了顧家人的險惡陰狠,她也冇有慌。
她鎮定自若,胸有成竹的模樣,讓墨蘭前所未有的安心。
“嗯!小姐放心!保護小主子,是奴婢的專長!”墨蘭信心滿滿,這可是她打小就被培養的技能啊!
墨蘭去洗漱更衣,成了景佑的貼身丫鬟。
……
顧青山離開崇明堂時,手裡還攥著一幅字畫。
那正是景佑送給他的“扇枕溫席圖”。
路過池塘時,他狠狠將手裡的字畫摔進池塘裡。
他氣惱地冷哼一聲,闊步離去。
但冇走幾步,顧青山又折了回來。
他定定地看著被扔進水塘的字畫。
字畫在水裡浮浮沉沉,上頭的墨跡暈染開來,把乾淨的白絹都染黑了。
顧青山盯著那臟了的絹布,忽然嗤嗤地笑了起來。
一旁的小廝,不明所以,連忙問道,“可要小的去把它撈回來?隻是,怕已經泡壞了!”
“哈哈哈……”
顧青山突然笑了起來,笑容暢快,卻也有幾分猙獰,“已經泡壞,就不必撈了!”
……
墨蘭帶著景佑去書齋讀書。
宋明禮翻看著賬冊,她忽然想起一個人來。
“紫蘇,小翠這會兒在乾什麼?”宋明禮問。
小翠是她從外頭買回來的丫鬟。
兩年前,小翠在街頭,被她大伯拉著要賣去青樓,恰好她的馬車經過。
小翠不要命地撲到她的馬車上,求她救命。
宋明禮心軟買下她,為了避免她大伯再來找麻煩,她簽的是死契。
十兩銀子給她大伯,小翠從此是宋明禮的奴。
明明是救命之恩,可是前世,小翠卻揹著她,爬了顧青山的床……
紫蘇聽見小翠的名字,眼底閃過晦暗不明的光。
她看那丫鬟是個不省心的,奈何小姐仁善,總覺得她可憐,而寬厚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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