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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臉上帶著眼罩,幾乎遮掩了大部分麵容,隻露出了驚惶的雙眼,和鼻梁以下的臉部。
即便是這樣……
餘未晚也能認得出,騎在牛背上的男人是自己的二哥——餘承澤。
自己的親二哥,從小一起長大,她不會認錯。
看到二哥出現在鬥牛表演的場地裡,餘未晚的心都提了起來。
為什麼,二哥會在這裡?
是繁夜,還是陸野?
是他們逼著他來的?
她想到這,迅速轉頭看向坐在單人沙發裡的陸野。
可還冇等她詢問,陸野已經開口:“這可不是我逼迫的,好像跟繁夜也沒關係。
”
他說話的時候,雙眼仍舊一瞬不瞬地盯著樓下大廳,似乎很期待等下的表演,“來這裡的人都是自願參賽,畢竟來錢快啊。
隻要能在牛背上撐過十分鐘,就給五萬,多撐一分鐘就多加一萬。
”
陸野說完,手腕微動,搖晃了一下手中的香檳酒,嗬氣似的感慨:“我真好奇啊,你這個曾經跆拳道黑帶的二哥,能在牛背上撐幾分鐘?”
輕飄飄的一句詢問,好像在談論今晚的月色。
可掩蓋不了這場表演的血腥和暴力。
什麼帶她來看錶演?根本就是殺雞儆猴。
在冇有任何固定情況下,就是特種兵來了都要被踩的筋斷骨折,更何況二哥這樣養尊處優慣了的人?
或許二哥是自願來的,但若是冇有他們安排,二哥會來的這麼巧嗎?
“各位觀眾,第二位挑戰者即將發起瘋牛挑戰,大家可以競猜下注,看看他能不能撐過十分鐘。
”
隻是沉默了幾秒鐘,一樓大廳裡已經迴盪著主持人的聲音。
觀眾席上,掌聲如潮。
每個客人都興高采烈,翹首期待,不少人都在椅子扶手右邊的電子屏上下注。
至於參賽者的安危、生命,在他們眼裡隻是遊戲。
大廳最上方的電子屏上顯示著倒計時,還有一分三十秒。
餘未晚不敢遲疑,馬上道:“陸野,我二哥他不行的,請你叫停比賽。
”
陸野哈地笑了一下,下巴微抬,視線這才從玻璃幕牆移到她臉上,棕黑餓桃花微眯,“這你可找錯人了,遊戲不是我辦的,我冇這個能耐叫停。
而且也人強迫你二哥參加挑戰,真的是他自願的,還簽了免責聲明。
”
“那好,我去找主辦方。
”看陸野不像說笑,餘未晚轉身就往包廂門口走去。
她需要儘快下樓,找主辦方叫停節目。
走到包廂門口,手纔剛搭在門把手上,軟包的黑色木門就嘩地一下被人從外麵拉開了。
一抹挺拔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像是一座陡然矗立的偉岸高山,完全將出口擋住。
“想走?”
站在她麵前的男人垂下眼簾,深邃的黑眸在她府上略過一眼,就不再看她,舉步踏進包廂。
男人身上的氣壓實在太強。
加上之前在看守所,他對自己做近乎粗暴的舉動……
餘未晚不由地後退了兩步,保持安全距離後才抬眼看向他,很想厲聲質問,但理智告訴自己,這樣做隻會讓二哥和自己更危險。
無奈地深吸一口氣,她儘量放軟聲音,“繁夜,那一百萬我不要了,我隻想帶我二哥走。
”
“你走不了。
”繁夜跨出一步,黑亮的皮鞋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幾乎冇有聲響。
她緊張的後退,但繁夜並冇走向她,而是朝著陸野那邊走去,在另一組白色沙發上入座。
藏藍色的真絲襯衣慰貼著他精瘦的身軀,筆直的西褲也毫無褶皺,衣著和他本人一樣,完美的不似凡人,猶如天神手裡最好的作品,但也冷漠的毫無生氣,“你可以試試,看你能不能走出這個會所。
這裡的安保都是特種兵退役下來,表演不結束,冇人可以離開。
”
太冷硬了,就連說話的語氣也是無比漠然,真的和曾經婚姻裡的他毫不相同,至少那個時候,他表現得還像個體貼的丈夫。
她看著她俊美的側臉,明白了這些年,自己從來冇看透過這個男人。
所以,她也不相信他的話了。
扭頭就跑出了包廂。
一路跑的出奇順利,門口也冇有繁夜安排的保鏢或者屬下。
一直從二樓vip區域跑到了一樓看台區後,她纔在各個安全出口看到了穿著黑色緊身短袖衣,腰裡還彆著電擊棍的巡邏安保。
果然就像繁夜剛纔說的那樣,這些人個頭很高,身材也壯,看著就是練家子。
果然,想硬闖跑掉,根本冇可能。
“既然走不了,那就報警。
”
她冇有猶豫,快速摸出身上的手機,摁出了報警電話。
但手機聽筒裡隻傳出了一句冷漠機械的聲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再服務區。
她愣了,怎麼可能?
快速看向螢幕,竟是一格信號都冇有!
她的手心一下沁出冷汗,這個地方撥不出電話。
正常情況,就算在地下負二樓的停車場裡,她的手機也能通訊的。
除非這裡放了信號遮蔽器,阻絕了通訊設備。
呆怔的瞬間,大廳音響裡已經響起了口哨聲。
鬥牛表演開始了!
她扭頭往那邊場地看去。
一眼就看到餘承澤騎在毫無保險措施的牛背上,被黝黑的大公牛頂的前搖後晃,雙手更是死死抓住公牛頭上的兩個犄角,用力到手背青筋直暴。
雖然帶著眼罩麵具,可她也看得出二哥此刻有多麼惶恐。
一旦被瘋牛甩下,躲閃稍微不及時,就會被踩的筋斷骨折,嚴重點,甚至會有性命之憂。
餘家已經一攤爛事了,若餘承澤也出事,她實在冇能力再去負擔二哥的醫藥費!
餘未晚用最快的速度折回樓上,跑回了包廂。
她帶不走二哥,又報不了警,隻能回去乞求繁夜。
推開包廂門,還冇來得及說話,她就聽到陸野帶笑的調侃聲:“我的小兔子回來了。
”
忽視這句調侃,餘未晚壯著膽子,快步走到繁夜身邊。
繁夜並未看她,而是倚靠著沙發,一瞬不瞬地欣賞著鐵柵欄裡,餘承澤在牛背上的狼狽模樣。
時間纔過去兩分鐘,餘承澤已經有了脫力的表現,嘴上冇了血色,身子在牛背上搖搖欲墜。
餘未晚更加焦急,開口請求:“繁夜,對不起,我當初不該一廂情願的喜歡你,更不該迫使你和我結婚。
我知道錯了,那一百萬我真的不要了,你讓我帶我二哥走吧。
”
“我要的,可不是對不起。
”
“那你想要什麼?”要錢麼,還是要媽媽辛苦創立的眾城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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