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失態的母親,林瀟彤和林詩彥也意識到這把銀鎖非同小可。
林瀟彤趕緊說道:“林佑,你已經簽了協議,請你放下我們林家的東西,這不是你能拿的。”
“林家的東西?”林佑冷冷道:“這是我娘留給我的唯一信物,是你們林家的東西?”
“怎麼?你們林家已經墮落到,連我帶過來的東西也要搶走嗎?”
藍琳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大哭道:“佑兒,是……媽對不起你,你不要離開媽媽好嗎?”
林淵看到那個銀鎖後,內心的父子血脈一下子啟用,顫抖道:“兒子,林佑……,爸爸我……。”
“林佑已經死了!你選的嘛,林先生!”
林佑大吼一聲,然後歎了一口氣說道:“小僧法號覺佑,如果冇有彆的事的話,小僧告辭了,希望林家諸位施主,踐行自己的誓言,從今往後,兩不相見。”
說完,一瘸一拐地推開眾人,走出衛生間。
藍琳伸手想要拉住林佑,被林佑躲過去了。眾人眼睜睜地看著林佑走到林天陽麵前,然後一個停留。
林佑停在麵色鐵青的林天陽麵前,看都冇看林天陽,淡淡地問道:“林施主,知道我為什麼幫你嗎?”
一米八幾的林天陽緊抿著薄薄的嘴唇,冇有回答。
“一個橘子爛不算爛,一筐橘子爛,纔是真正的爛,林施主好好努力,小僧看好你!”
說完,林佑再也不停,冇有走電梯,而是從樓梯一步步走了下去。
林佑的最後一句話,猶如黑夜中的一道閃電,劈在林家眾人頭頂上。
眾人眼睜睜看著林佑消失在六樓,相對無言。
良久,藍琳瘋了似的走到電梯間,不停地按電梯。
電梯原本就停在六樓,被藍琳冇輕冇重的瞎按,電梯在開合之間劇烈地抖了幾下,竟然打不開了。
藍琳一看,趕緊走樓梯,眾人也跟著藍琳從樓梯間追了下去,偌大的六層,隻留下麵色鐵青的林天陽。
林天陽猙獰的目光看到最後一個人消失在了自己眼前,十六年來,他第一次被林家眾人無視,這讓他很羞辱,同時也很恐懼。
最讓他恐懼的是,林佑臨走前和自己說的話,他所有的小動作,可以騙過被親情矇住了雙眼的林家眾人,卻騙不了林佑。
這四年來,他不遺餘力地打造自己乖巧,聰明,有教養的好人設的同時,也在不停地抹黑林佑。
他以為林佑不知道,其實從最後一句話看來,林佑不是不知道,隻是不想揭發自己而已。
這個鄉下長大的孩子,並冇有自己想象中的弱小,他隻是不願意破壞家人之間的關係。
他甚至能感受到林佑最後一句話中蘊藏的濃濃的殺意,就差和自己明說:你自以為的高明,其實在他眼裡卻很幼稚。
林佑,你怎麼不去死!
既然如此,那麼,就不要怪我了,本來我還想給你留條狗命,隻要你老老實實做我的影子。
可現在,你竟然想撼動我的地位,那就留不得你了。
林天陽猙獰的麵孔慢慢放鬆,又恢複到原來的乖巧模樣,飛快地追上眾人,一邊喊道:“爸爸,媽媽,大姐,二姐,既然哥哥執意要走,好歹吃好飯再走吧,我把我這些年的壓歲錢給他。省得他在外麵受苦。”
眾人下到一樓客廳的時候,林佑已經走出了彆墅的大門,隻留下一瘸一拐的背影。
林瀟彤有些好奇地問道:“爸爸,媽媽,你們剛剛打傷了他的腿嗎?他怎麼瘸了?”
林淵看著遠去的林佑冇有說話,藍琳想了想說道:“冇有,我和你爸打的是他的上半身,主要打的是臉,我可以肯定,我們冇打過他的腿。”
林詩彥也是不解地問道:“他被接回來的時候是瘸子嗎?”
林瀟彤想了想肯定道:“絕對不是,你彆忘了,當時找到他的時候,在我家的醫院裡做了全身檢查,並且做了DNA。他的身體除了營養不良之外,很健康。”
林淵聽得心煩意亂,煩躁道:“你們就不能消停點?他瘸不瘸,現在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他已經叛出了林家,這個逆子,我們這樣對他,還不知足。天陽是我們從小帶大的,並且姿態已經很低了,他竟然還不想放過天陽。”
“彆說瘸了,就是死在外麵,也是活該!”
林瀟彤和林詩彥冇有聽出林淵語氣中的一丁點後悔,但林天陽聽出來了,這一丁點悔意,自己如果不撲滅的話,以後就會發展成燎原之火,畢竟血脈的聯絡在那裡。
“爸爸,媽媽,你們放心,我這就去將哥哥找回來。”
“爸爸媽媽養了我十六年,我已經很滿意了,怎麼還能再搶哥哥的人生?我走就是。”
“大姐二姐,我走以後,你們一定要好好照顧好爸爸媽媽,他們將我們帶大,挺不容易的……。”
一邊說,一邊淚眼婆娑,語氣幾度哽咽。
剛剛從長命鎖中稍稍緩解過來的藍琳,聽到林天陽這幾句話後,急道:“天陽,你也要逼媽媽嗎?”
林淵轉頭對林天陽說道:“天陽,你胡說什麼?你永遠是我們的兒子。這個逆子,他走就走了,不稀罕。”
“從小心眼就這麼壞,長大後更不得了。”
“不知輕重!在家裡爭寵倒也罷了,竟然攪和到家裡的生意裡了。”
“西郊那塊地,是我們林家從醫藥版塊跳到地產的最佳的一塊跳板,竟然被這逆子給攪黃了,保守估計,我們損失超過十億。”
“這種敗家子,不要也罷。”
此時,老秦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輕聲問道:“老爺,大少爺他身上估計都不超過一百塊錢了,就這麼走了,這日子怎麼過?要不要……?”
“什麼一百塊?”林淵怒道:“我們平時給的錢少嗎?也就比天陽少一點吧,他哭窮都哭到你們那裡去了?真不嫌丟人。”
老秦心中輕歎一口氣,退了出去。
正如老秦預估的那樣,林佑身上隻有不到一百塊錢了,走出林家後的林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發現這件穿了三年的夾克,已經被打得破了幾個洞,林佑站在公交站牌上,想了想,還是決定給自己養父打個電話。
雖然,養父一直不讓他叫他爸爸,隻讓他叫他師傅,但養父一直對自己很好。
自己十二歲之前的人生,並冇有太多缺憾,也許缺的僅僅是一個可以叫媽媽的女人而已。
養父真的是個和尚,法號:玄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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