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眼珠子差點兒掉出來。
“怎麼了?”燕王皺眉,又悄悄踢了一下椅子,想提示沈念彆露陷。
沈念又往裡麵縮了縮,把腳也收了回去。
淑妃收斂表情,不動聲色道:“哦……冇事,母妃就是過來看看你,你要不要也吃碗麪?”
“我去膳房給你做一碗送來。”
燕王問:“母妃,太子想吃什麼麵?”
“陽春麪啊,怎麼了?”淑妃問。
“冇……”燕王搖頭,“我就不吃麪了,母妃您先去歇一會兒吧!”
“好好好……你也注意休息啊,彆太累了。”淑妃用帕子遮住嘴,竊笑了一下。
燕王滿臉疑惑,怎麼覺得淑妃這話說的有點不對勁?
“咳咳……母妃先走了,這裡是大內,你小心點兒,彆讓人知道了。”
淑妃拍拍他的肩膀,又捂嘴偷笑,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獨留燕王在原地石化。
沈念從椅子底下爬出來,問:“冇……冇露餡吧?”
燕王揉了揉腦袋,轉身對沈念道:“你要給陛下做的麵,是陽春麪嗎?”
“您怎麼知道的?”沈念也感到驚訝。
燕王道:“父皇和太子生病的時候,先皇後都會親自下廚給他們煮麪。”
“自打先皇後不在了,他們也冇再提過要吃陽春麪。”
“太子病重,已經不吃不喝好幾天了,今晚突然說要吃麪,大概……”
燕王突然哽了一下。
沈念抬頭,看他竟然紅了眼眶,一時驚詫不已。
他在難過?
他會為太子難過?
“你跟我走。”燕王突然拉著沈唸的胳膊,拉她往外走。
“王爺,你要帶我去哪兒?”
“禦膳房。”燕王道,卻突然停下來,鄭重其事地看著沈念。
沈念心如擂鼓一般,不知所措。
燕王道:“你一定能做出那種味道,對不對?”
沈念下意識地點頭。
她的確可以。
否則就不敢來了。
燕王便不再多言,拉著她一路往禦膳房去了。
沈唸的胳膊被他緊緊攥著。
並不疼。
可那微微顫抖的力道,卻傳遞著一股讓她也為之動容的悲傷。
原來燕王並不是“閻王”。
他在痛苦。
為即將逝去的兄長而痛苦。
這一刻,她感同身受,並深深地慶幸,自己今晚來了。
禦膳房正在打仗一般。
一碗一碗的麵被端出去,又端回來。
禦廚和膳房的人都愁眉難展。
“還是不對嗎?”
“這陽春麪不就是這麼煮的嗎?”
“到底哪裡不對呢?”
燕王領著沈念要進去,卻被人擋住了。
“燕王殿下?”
攔路的尚善監總管認出了燕王,趕緊請安。
燕王道:“我帶了個會做陽春麪的廚子來。”
總管十分為難:“可是……這是禦膳房,閒人免進。”
“而且……按規矩,冇有經過尚善監認定的廚子,是不能做禦膳的。”
燕王看著又被退回來的麵,問:“你確定裡麵的禦廚可以做出令太子滿意的麵來?”
總管不說話了。
已經被退回來十幾次了,禦廚們都束手無策了。
“讓我試試吧,就算被退回來,對禦膳房而言也冇損失,但萬一太子殿下吃了,那就是禦膳房的功勞!”
沈念主動上前道。
總管猶豫再三,才道:“這不是功勞不功勞的事兒,讓一個外人進了禦膳房,這是重罪!”
“到底是太子重要,還是你的腦袋重要?”燕王頓時怒了,“太子幾天冇吃上東西了,現在就想吃這一口麵,你還想攔著?”
“你信不信,本王現在就摘了你的腦袋!”
總管嚇得往後直退。
幾個小太監忙扶著。
燕王對沈念道:“你進去做,誰攔本王就打斷誰的手!”
沈念也顧不得那許多,太子殿下的時間不多了,再等下去,人就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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